Haly Abbas 阿拉伯卒中醫學人物

John H. Zhang

西方醫學，簡稱西醫，起源於古埃及，古希臘，後來傳播到整個古羅馬帝國，被翻譯成多種文字，包括阿拉伯文字。

環繞地中海的古羅馬帝國崩潰後，歐洲人認為歷史進入了中世紀，一個黑暗時代。

伊斯蘭人則稱中世紀為 「伊斯蘭黃金時代 - Islamic Golden Age」，阿拉伯帝國從西班牙經北非向東（上圖，綠色），經過中亞細亞直達古中國唐朝（618-907，上圖，黃色）的西部，被稱為大食國。

醫學也同時從 「古希臘古羅馬 - Greco-Roman」 醫學時代進入了阿拉伯醫學時代（公元800-1200年）。

在歐洲文藝復興時期（公元1300-1600年），阿拉伯醫學又反傳回歐洲，被翻譯成拉丁文，成為現代的西醫。

阿拉伯醫學（上圖）在古醫學和現代醫學之間起到了連接和光大的傳承作用。

阿拉伯醫學認為，」上帝降下疾病的同時又提供了療法 ：God has not Caused a Single Disease to Descend Upon Men without Providing a Remedy」。

阿拉伯醫學的另一個貢獻是把醫生從巫醫妖術上升為高尚事業，發行行醫執照，發明了化學來幫助醫學，使行醫成為一門藝術。

限於當時的條件，阿拉伯醫學強調改善飲食和生活習慣來預防和治療疾病。

阿拉伯醫學對中醫也有影響，從張騫出使（公元前140年）開始，經過唐宋（960-1279年）的積累，元朝（1271-1368年）更達到了高峰，元朝朝廷建立了六個機構來研究和推廣阿拉伯醫學。明朝（1368-1644年）出版的《回回藥方》就是翻譯的阿拉伯醫學，甚至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也收錄了阿拉伯醫方。

以前我寫過兩章史前醫學，描述了古希臘的 Asclepius（見 Asclepius 一章）和古埃及的 Imhotep（公元前2700年，見 Imhotep 一章）兩位傳奇大於現實的 「醫神」。

我把文藝復興之前的卒中醫學人物稱為 「卒中古師」，寫了古希臘和古羅馬的 「希波克拉底 - Hippocrates」（公元前460-370年，見希波克拉底一章），Soranus（98-138年，見 Soranus 一章），Aretaeus（100-200年，見 Aretaeu 一章），Galen（130-200年，見 Galen 一章），Paul of Aegina（625-690年，見 Paul of Aegina 一章）和阿拉伯醫學人物之一的 Avicenna（Ibn Sina，980-1037年，見 Avicenna 一章）。

Haly Abbas（公元949-982年，上圖）也是一個重要的阿拉伯醫學人物，原名很長，是 Ali ibn al-Abbas al-Majusi，是波斯人，醫生，外科醫生和心理學家。

Haly Abbas 對醫學的主要貢獻是公元980年在伊拉克的巴格達完成了包羅萬象的醫學和心理學 「醫學藝術全書 - Complete Book of the Medical Art - Kitab al-Maliki」 一書。因為 Abbas 把此書獻給了國王，所以此書又被稱為 「皇家醫書 - The Royal Book」。

Abbas 一生只寫了這一本書。

多年大漠無人問，一書成名天下聞。

皇家醫書（上圖）共四十萬字，分為上下兩卷二十個部分，上卷十個部分為理論篇章，包括解剖學和生理學，下卷十個部分是各種疾病和實踐醫學。

遵循希波克拉底的教義 Abbas 認為神經起源於腦，而腦是感覺和運動中樞。他與 Galen 一樣認為顱神經有七對（現在認為有12對），他認識到顱神經和脊髓神經支配軀體四肢，他甚至描述出顱神經上面的軟腦膜和硬腦膜。

Abbas 在皇家醫書中詳細描述了神經內科，包括神經解剖，神經生物，神經生理，腦-脊髓疾病的病理生理，涉及頭痛，腦外傷，腦膜炎，卒中，癲癇，偏癱，記憶障礙和昏迷。

在脊髄的章節中 Abbas 描述了軟癱，硬癱，強直和截癱。

Abbas 還描述了精神疾病，如抑鬱症，妄想，躁狂。

可以說 Abbas 是心理和精神醫學的先驅，他認為精神異常會導致軀體疾病。

在皇家醫書中 Abbas（上圖左: Abbas，上圖中: 皇家醫書，上圖右: 皇家醫書翻譯者 Constantinus Africanus 在培訓醫生用尿液做診斷）反覆討論了卒中和癲癇，認為兩者是同宗同源，病因都是 「四行學說 - Four Humors（痰，血，黑膽汁和黃膽汁為四行，分別為水，氣，土，火，他們的失衡引起疾病為 「四行學說「，下圖）」 中的冷因素 「痰」 堵塞腦室所成。

Abbas 認為肥胖和嗜酒增加冷因素，易導致卒中。

在皇家醫書中 Abbas 描述了 「卒中 - Apoplexy」 病人出現頭痛，視覺障礙，眩暈，運動障礙，肢體麻木和感覺障礙，他指出嚴重者無治。

Abbas 認為癲癇病人雖然跌倒抽搐，但是沒有感覺和運動障礙，屬於 「半卒中 - Half Apoplexy」。

Abbas 把癲癇又分為兩型，一是腦室稠痰或黑膽汁堵塞，當痰 "變暖" 時病人跌倒發病。二是 「神經痙攣 - Nerve Spasm」，癥狀更嚴重。

Abbas 宣稱癲癇與卒中預後一樣。

癲癇和卒中都可以是突發起病，Abbas 亦被表面現象所迷惑，捕風捉影，要如劉禹錫所言：莫道讒言如浪深，莫言遷客似沙沉。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

當時的醫學對高級神經功能的源泉有所爭議，一個是 「亞里士多德 - Aristotle」（公元前384-322年）的心源學說，「心主神志」; 另一個是希波克拉底的腦源學說，意識產生於腦。

Abbas 對卒中醫學的貢獻是綜合了亞里士多德心源學說與希波克拉底的腦源學說，把血管和血液因素引入卒中的病理生理。

在當時 Galen 的卒中理論統領世界，Galen 認為卒中是 「四行學說 - Four Humours（上圖）」 中濕冷兩個因素的 「痰 - Phlegm」 充盈腦室，阻斷了元氣下達四肢，造成感覺運動障礙。

Abbas 不盲從 Galen，從他自己的行醫實踐中 Abbas 推測是四行學說中的另外兩個因素，血和黑膽汁，與卒中相關。他假設當人們過度攝入增加血和黑膽汁的食物後會出現卒中。

在這裡我們可以看到 Abbas 的歷史局限性，他試圖修改 Galen 的 「卒中元氣」 學說，甚至指出 「血」 參與卒中的發生，但是仍然屬於新瓶舊酒的元氣學說。

但是 Abbas 是第一個敢於反對 Galen 元氣學說的學者，Abbas 的卒中理論比 Galen 又前進了一步。

中醫似乎與亞里士多德的 「心主神志」 和 Galen 的元氣學說有相似之處，遺傳至今，令人感嘆，"身世酒杯中。萬事皆空。古來三五個英雄。雨打風吹何處是，漢殿秦宮」。

在 Abbas 之後，另一個阿拉伯學者 Averroes（1126-1198年，全名：Abu al-Walid Muhammad Ibn Rushd，上圖）進一步攻擊了 Galen 的卒中理論，他寫道：當心臟傳向腦的 「元氣之路 - 動脈」，被堵塞時出現卒中 - Apoplexy would Occur Because of an Obstruction of the Paths of the Spirit which Passes from the Heart to the Brain, and these Paths are the Arteries」。

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明確指出動脈堵塞造成卒中。

當然，反對權威令人心驚膽戰，一條中庸之道是提出新理念時同時肯定舊理論，所以 Averroes 又堅持了 Galen 腦誘發卒中的觀點。

Averroes 說，卒中源於兩個源泉，心臟/動脈和腦/腦室。

和諧之衡，Averroes 把 "希波克拉底 - Galen" 的傳統腦源觀點與亞里士多徳的心源理論結合在了一起。

血管在卒中中的中心地位在古希臘的 Diocles of Carystus（公元前375-295年，有人說 Diocles 認為卒中是因為心臟血液和元氣流向肢體受阻而出現）去世1500年之後再次升華重現，比 William Harvey（1578-1657）在1628年 「發現」 循環早了500多年。

卒中的病理生理在中世紀有了進一步的發展，古希臘的 Nemesius of Emesa（390年，Emesa 在敘利亞）提出 「細胞法則學說 - Cell Doctrine」，不同 「腦區 - Cell」 有不同功能。

比如，第一細胞主想像和感覺功能位於額葉兩個側腦室，三腦室所在的腦區有邏輯功能，而第三細胞在第四腦室主記憶功能（上圖）。

Abbas 用腦室位置來分腦區，他認為當三個腦室堵滯後才出現卒中。因此，他首先提出粘滯的血液堆積造成卒中，與現在的腦室出血又近了一步，他說：「卒中是因為粘稠的痰，或者痰與黑膽汁，或者粘滯的血液，或者黑膽汁堵塞腦室所致 - In Apoplexy, the Congestion is Caused either by the Thick and Viscous Humor Phlegm or by Phlegm Mixed up with Black Bile or by Thick Blood, sometimes by Black Bile」。

Abbas 應該是歷史上第一個 「推測」 腦室出血的人，早於公認的法國 Jean Fernel（1494-1558）1544年的觀察和瑞士的 Giovanni Morgagni（1682-1771）1761年的報道。

因為他從不做解剖，沒有證據 Abbas 看到過腦室有血，有人說 Abbas 大概只是根據四行學說 「推測」 而已。

「老農強推測，妄謂春當改」。

有人認為皇家醫書（上圖）在歷史上第一次描繪了毛細血管的 「虛影」。

Abbas 談到了體內兩種相對應的 「自主」 運動，一是心臟和動脈的收縮和舒張，二是呼吸。他認為在舒張期動脈 「吸入」 空氣與血液混合，皮膚附近的動脈直接吸入空氣（像是中國的功夫），而居於心臟與皮膚之間的非搏動血管（靜脈）也參與血氣的交換。

Abbas 說靜脈與動脈的血氣交換是通過動-靜脈之間的 「毛孔 - Pores」 進行的，這些毛孔與現在的毛細血管雷同。

而 Abbas 的證據是 「切開動脈後，靜脈血也會流光 - When an Artery is Cut, all the Blood which is in the Veins also is Evacuated」。

科學的探索常是幻想導致創新，虛幻與現實共存，像是唐代王維的詩：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皇家醫書也是阿拉伯醫學的第一本詳細的外科手術書。

在書中 Abbas（上圖）描寫了 「動脈瘤 - Aneurysm」 的手術治療。他指出大動脈的動脈瘤不宜手術，因為會造成出血死亡（當時沒有止血和輸血技術）。對小血管動脈瘤，他提出切開組織，暴露動脈瘤，然後用絲線結紮。這種手術方式延用至今。

Abbas 描述了多種神外手術，包括脊髓損傷，錯位及治療；顱骨骨折，分類和治療。他講了止血，術後護理，併發症，尤其是腦腫脹。

神經外科起源於腦外傷，最早的腦外傷處理記載是公元前1700年古埃及的 Edwin Smith Surgical Papyrus 醫書，第二個早期記錄是古希臘希波克拉底的 「腦外傷 - De Capitis Vulneribus」 一書，內容包括顱骨解剖，骨折分類和治療。

Galen 遵從希波克拉底的教義，他強調保護硬軟腦膜。Galen 介紹了開顱的器械和技術，用開顱來降壓放膿。

Soranus of Ephesus 也寫了一本顱骨損傷的書。

Abbas 繼承了古希臘古羅馬的醫學，對顱骨手術的描述與 Paul of Aegina 基本雷同，並無創新。

皇家醫書中強調醫學倫理學，醫患關係，甚至提出醫學科研的概念（上圖）。

Abbas 強調，「青年醫生應該堅守在醫院，全天候監護病人，熟悉病情變化和後果，只有這樣才能掌握醫學藝術 - Constantly Attend Hospitals…, Pay Unremitting Attention to Conditions…, He will Reach a High Degree in this Art」。

大概 Abbas 的高標準開創了醫生一生勞碌的命運，現在中國的小醫生們肯定在無怨無悔的遵循 Abbas 的醫囑。

除了拼搏，醫生能有悠閑的生活嗎？

Abbas 對疾病的描述模式總是先定義，再給出四種最基本的癥狀，然後他討論預後和治療。

對藥物的療效 Abbas 認為應該同時檢查藥物對健康人和病人的作用，做好檢查記錄。Abbas 強調改善飲食和生活習慣治療疾病而不依懶藥物。

閱讀皇家醫書我們似乎可以看見 Abbas 在大漠中，在馬背上，在帳篷里，在病人床旁，記載他的觀察和感想，像是馬致遠的天凈沙《秋思》：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有人說 Abbas 歷史上第一個描述了 「堵塞性黃疸 - Obstructive Jaundice（上圖）」，遠早於公認瑞士的 Albrecht von Haller（1708-1777）在1764年的報道。

在皇家醫書有關 「膽囊疾病，病因和表現 - On the Conditions Affecting Gallbladder, Their Causes and Manifestations」 的一章，Abbas 寫到 「有時膽管受堵，膽汁淤積返流入肝，隨血流進入全身 - Sometimes the Obstruction Occurs within the Ducts Connecting the Gallbladder to the Bowel, therefore, the Bile Amount increases and flows back toward the Liver, and Distributes through the Blood in the Body…」。

Abbas 描述了堵塞性黃疸的臨床癥狀，包括皮膚和鞏膜黃染，黑尿，大便無色。他認為大便無色只出現在肝後性黃疸。

因此，Abbas 大概歷史上首次區別了肝源性與肝後性黃疸。

Abbas 熟悉古波斯，古印度，古希臘和古羅馬的醫學，同時他又加入他自己行醫實踐的體會，他把這些知識有機的綜合在一起，留給後人一本不可多得的皇家醫書。

有人認為 Abbas 是古醫學與中世紀醫學，西方與東方醫學的橋樑。

有人評論說 Abbas 的皇家醫書比早於他的Rhazes（865-923，al-Razi） 寫的 「綜合醫書 - The Comprehensive Book」 更系統準確，也比晚於他的 Avicenna 寫的 The Canon of Medicine 更現實易懂。

皇家醫書全書的一部分被北非突尼西亞學者 Constantinus Africanus（1015-1087）在1087年譯成拉丁語，成為世界上最早的醫學院，義大利 Salerno 的 「School Medica Salernitana（上圖）」 的教科書，影響了阿拉伯和歐洲醫學100多年。

這是第一本阿拉伯醫書被翻譯成拉丁文。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Africanus 在譯本中根本沒有提到 Abbas 的名字，所以Africanus 譯本成為歷史上最古老的抄襲事件。

皇家醫書的全文在1127年由在 Antioch（敘利亞）的 Stephen of Pisa 翻譯出版，書名是 Liber Regius。

現存的 Antioch 譯本出版於1437-1438年，由美國神外之父 Harvey Cushing（1869-1939）收藏。

皇家醫書的素材主要來源於古希臘藥學家 Pedanius Dioscorides（40-90年，他發表了五卷藥理學 De Materia Medica）和 Galen 的教義，據說那時己有100多本 Galen 的書被翻譯成阿拉伯文字，Abbas 重新組織了 Galen 的醫學觀點使其容易被接受並修改了 Galen 的一些錯誤。

皇家醫書的另一個源泉是阿拉伯名醫 Rhazes 23卷的 「綜合醫書 - Comprehensive Book」，Abbas 認為 「綜合醫書」 太長太亂又太貴，所以他做了去粗取精。

皇家醫書也包含了 Abbas 自己的行醫觀察和記錄，比如當時人們認為靜脈載血，動脈載氣，而 Abbas 宣布動-靜脈都充滿了血液。

Abbas 的皇家醫書影響了之後另一個阿拉伯名醫 Avicenna 在1025年所寫的中世紀醫學名著 Canon of Medicine。

在中世紀出現了 「狼人 - Werewolf」 的傳說，有人甚至披著狼皮攔路搶劫。同時很多精神病人被誤解為狼人而被燒死。Abbas 在書中描述了這個現象，他創造了一個詞 「狼人 - Lycanthropy（上圖）」，古希臘 Lykos 是狼，Anthropos 是人。他說狼人行為像狗，夜晚在墓地遊盪，黃皮黑眼，腿上有咬痕。Abbas 認為狼人是一種罕見的精神病。

現在人們稱 「狼人 - Lycanthropy」 為變狼狂，病人自認為變成了狼。

中國重醫一附院神外主任孫曉川（上圖）教授認同神經外科從顱骨創傷開始的自然路途，他在皇家醫書中看到三個驚奇。

孫教授說，令人驚奇的是當時的醫生做了顱骨損傷分類，與現代 「顱腦創傷」 分類相去不遠：顱傷：頭皮損傷、顱骨骨折；腦傷：腦挫裂傷（輕、中、重）；血腫：硬膜下、硬膜外、腦內。

基於當時的條件，古人重點關注骨折，忽略腦損傷或血腫亦可理解。

孫教授認為第二個驚奇是 Abbas 描述了動脈瘤手術，估計有過多次實踐才會提出結紮術。阿拉伯醫書中展示了大量手術器械，令人好奇當時醫生的創新能力。

「寄言翡翠休驚訝，但是文章盡累身」。

孫教授說第三個驚奇是 Abbas 在皇家醫書中記載了不少的神外手術，說明那個年代神經外科已經存在了。敢做大腦和脊髓手術真不簡單，令人好想知道那時的（神經外科）醫生是怎麼培養的？

孫教授感嘆 Abbas 那個年代的思維、思考和認識都很接近現代的觀念。

美國西弗吉尼亞大學醫學院的張漢霆 （上圖）教授肯定了 Haly Abbas 在醫學上的重要貢獻和歷史定位。

張教授說，Abbas 一生中撰寫的唯一著作是《醫學藝術全書》。他在書中首次討論了各種 「精神疾病 - Mental Disorders「，包括睡眠障礙、記憶喪失，"癔想症 - Hypochondria" 和 "相思病 - Love Sickness"。他認為當時讓人困惑不解的 「狼人」 實際上是精神病的一種。

Abbas 這些論述在相當程度上奠定了現代神經精神疾病的基礎。

張教授認為，Abbas 也是心理生理學和 「心身醫學 - Psychosomatic Medicine" 的先驅。

Abbas 首次闡述了軀體和精神之間的相互作用；疾病往往是這兩方面相互作用的結果。因此，他強調心理健康和精神健康的重要性。

「白日放歌需縱酒，漫卷詩書喜欲狂」。

張教授同意 Abbas 的觀點，人健康的維持要通過保持心情舒暢及合理飲食，而不是通過服藥來實現。

「愉悅驅百病」，Abbas 這些理念即使在一千多年以後的今天仍然適用。

上海長海醫院神經內科主任畢曉瑩（上圖）教授同意 「科學的探索常是幻想導致創新，虛幻與現實共存」。

畢教授說，Abbas 的時代局限性造成他身兼數職，既是醫生/外科醫生，又是心理學家，所以他能夠整體看待身與心的聯結，寫出了大概是唯一的，由一個人將醫學與心理學寫在一起的醫書。

現代的心身醫學仍然保留著 Abbas 的痕迹，身體疾病與精神心理互為因果，互相影響。而現代醫學把精神活動的物質基礎，神經病學與精神病學分而治之，削弱了心身整體觀和疾病整體觀。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畢教授指出，古希臘的 「四行學說」 與中醫辯證似乎有相似之處，而這種現象學可能更容易保留整體觀，不易受到疾病機制的干擾。

Abbas（上圖左）出生在 「波斯 - Persia」（現為伊朗，上圖右，粉色是古羅馬帝國，綠色是波斯/伊朗，黃色下是古中國漢朝，黃色上為匈奴）西南的 Arejan，從師伊朗醫生 Abu Maher Shirazi。

Abbas 後來成為當時三大名醫之一，是伊朗 Buwayhid（934-1262）朝代的皇家太醫，曾在伊朗和伊拉克的巴格達行醫。

歷史上對 Abbas 的生平幾乎沒有記載，只知道 Abbas 祖上是拜火教徒，後來轉入穆斯林教。但是宗教對 Abbas 影響似乎不大，他在皇家醫書中並沒有評論宗教與行醫的關係。

回顧 Abbas 們學術生涯，他似乎綜合了亞里士多德的血管與希波克拉底的腦源學說，把卒中部分定性為腦/腦血管疾病，承認心臟在卒中中的作用。他是歷史上第一個敢於反對 Galen 醫學（卒中）理論的人，他好像第一個推測了 「腦室出血」，把 「血」 加入卒中理論。他也是第一個描述了毛細血管的人。

皇家醫書強調理論，重視實踐，培養思維性學者，不單純生產醫學工匠。

我（上圖中，左邊是陳康寧）寫 Abbas 的時候正好在重慶參加西部卒中介入會，會上提到培訓學員要 「心靈手巧」，次晨在萬州醒來隨筆《卒中夢幻》，送給各位卒中學者，在理想科幻世界中尋找卒中思想。

在夢中，我夢見我得了卒中，

半夢半醒，我似乎看得見疾病。

在夢中，我試償檢查我的肢體功能，

右腿不能動，我好像失去了感應。

在夢中，我夢見我得了卒中，

我不敢醒來，我怕因夢而成。

我知道這不是黃梁或紅樓夢，

我不需要《夢的解析》和《周公解夢》。

在夢中，我對自己說我應該有無限神通，

因為我不在現實，我是在夢中。

於是，我看向我的大腦血管，我的血液流動，

我看到了，看見一塊血栓堵在了左側的大腦中。

俗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夢到大腦中動脈堵了，對側肢體就失去了運動功能。

我是左半球優勢，怎能容忍在這裡出現卒中，

我要離開噩夢連連，不能因夢不醒。

在夢中，我鼓起氣，加強了腦靜脈的波動，

截斷巫山雲雨，讓毛細血管血液倒灌，壓力上升。

在夢中，血液流過乾旱的腦田，滋潤著血管神經，

血液返流入動脈，高峽出平湖（上圖），把血栓向上推行。

在夢中，我的眼晴在快速移動，

我溝通了植物神經，我幻想我開始有了感應。

在夢中，我用靜脈血改變了血栓的行蹤，

把血栓推出大腦，推向左手，一路翻山越嶺。

在夢中，我好像是處於清醒之夢，

我似乎看到，理想與現實，相互在交融。

我的夢，我主宰，我決定夢的內容，

在夢中，我決定，我要做一個好夢。

在夢中，腦血栓被推到我左手腕中，

我小心翼翼拉出了血栓，像是一根命運的紅線繩（上圖）。

聽說夢由 「不明也」 三字合成，

「夜晚，人，看不清」，是睡眠的幻影。

在夢中，我的右腿已經可以抬動，

我掐了一下，差點把我疼醒。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在夢中，我看見魯智深倒拔垂楊柳，取栓成功。

我們要夢想，要自在飛花輕似夢。

悠悠生死別經年，要魂魄曾來入夢中。

我覺的上帝在向我託夢，

他想告訴我要夢寐以求，心想事成。

我還在夢中，我沒有醒，

我知我夢，觀照心靈，我用我夢，夢幻心聲。

我在夢中，這只是夢，

南柯一夢，我不願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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