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科南區換帥背後：新業務轉型不順，業績兩年內從第一到墊底

文|AI財經社 田晏林

編|鹿鳴

要收斂聚焦，鞏固基本盤的萬科，2019開年最緊要的任務就是人事換防。

5月7日晚間，萬科發布公告稱，第十八屆董事會第二十一次會議審議通過，董事會同意聘任王文金先生為公司財務負責人，任期自董事會審議通過之日起至第十八屆董事會任期屆滿止。王文金先生不再兼任公司首席風險官。而孫嘉先生不再兼任公司執行副總裁、首席財務官、財務負責人。

有趣的是，CFO的職位來來回回又到了王文金的手中。2016年，孫嘉正是從王文金那裡接過CFO一職。如今，他又要接下另一重任。

7日上午，萬科在官方微信平台發布《關於南方BG人事調整的說明》。文件稱，根據公司戰略發展需要，並尊重個人意願和興趣，公司高級副總裁張紀文不再兼任南方區域事業集團首席執行官，出任集團梅沙教育事業部首席執行官。南方區域事業集團首席執行官由孫嘉接任。

兩個月前，萬科集團在內部郵件中宣布，基於深化組織重建與事人匹配的需求，經研究決定擬任命唐激楊為深圳市萬科房地產有限公司總經理，免去其廣州萬科企業有限公司總經理職務。另外，廈門萬科總經理薛峰擬調任廣州萬科總經理、南寧萬科總經理常樂擬調任廈門萬科總經理。

AI財經社注意到，上述三位總經理及所涉及的城市，均屬於萬科集團南方區域管轄範圍。或許，在這場緊張的人事換防背後，是萬科為張紀文離任、孫嘉上任，而精心重整的作戰隊伍。

大本營業績排名墊底

2010年，隨著成都區域公司的成立，萬科完成了以上海、北京、深圳、成都為核心的全國四大重點區域布局。至2018年9月底，形成了以長三角為核心的上海區域、以環渤海為核心的北方區域、以珠三角為核心的南方區域和由中西部中心城市組成的中西部區域。

雖然官方對此次人事調整的回應是「根據公司戰略發展需要，並尊重個人意願和興趣」，但AI財經社查閱了萬科2019年第一季度財報，數據顯示，南方區域銷售金額265.8億元，占集團總銷售額17.8%的比例，位居四大區域之尾。

在萬科2018年的財報里，南方區域貢獻的1434.68億元的銷售額，占集團總銷售額的23.64%，僅高於中西部區域的21.49%，排名倒數第二。

（萬科2019Q1財報截圖）

而曾經，以珠三角為核心的南方區域既是萬科的發跡之地，也曾是萬科最引以為豪的地方。2017年，南方區域主營業務收入711.2億元，占集團總營業收入的30.52%，在四大區域公司排名第一。權益凈利潤比例高達40.73%，遠高於上海區域的31.60%、北方區域的17.21%，以及中西部區域的10.46%。

掌管南方區域近九年時間的張紀文，現年52歲，畢業於清華大學建築系，2001年加入萬科，是早期和王石一起打拚江山的開拓者。其與郁亮、肖莉、丁福源、丁長峰、莫軍、解凍、徐洪舸、周衛軍、劉愛明，一度被王石稱為「夢幻組合」。2009年，張紀文出任萬科集團高級副總裁、南方區域本部首席執行官、深圳公司總經理。

在萬科內部，張紀文是著名的「新業務」的擁躉者。2017年在深圳推出「萬村復甦計劃」，作為萬科的創新業務之一，其主要是針對城中村進行微型改造，以改變髒亂差的面貌。

然而後續的發展未能盡如人意。去年8月，隨著公眾對長租公寓推高房租的質疑，「萬村計劃」在內的各類城中村改造遭到指責。儘管萬科方面表示租金及管理費的定價會充分考慮服務人群的承租能力，但2018年9月過後，張紀文還是宣布暫停「萬村計劃」擴展新項目。

萬科集團董事長郁亮認為，「轉型並非易事，儘管房地產行業還不錯，但是不代表我們未來還能靠吃這口飯活下去，所以我們必須要做新業務。讓賺大錢的人去賺小錢，難度太大。」

2014年，萬科在年報中提出要向「城市配套服務商」轉型。隨後2015年，張紀文便提出了「八爪魚戰略」，即通過萬科家、萬科驛、萬科派、萬科雲、萬科塾、萬科廣場、萬科里和萬科悅八個「爪」實現多領域跨界。

其中，萬科家指萬科的住宅業務，萬科驛和萬科派是公寓長租，萬科雲主要做辦公樓，萬科塾是教育營地，萬科廣場和萬科里都是購物消費中心，萬科悅則是養老業務。張紀文期待以此增加客戶「黏性」，完成萬科的轉型。

2015年，深圳市萬科教育發展基金會正式成立，同年萬科梅沙書院開學。這些被視為轉型中的萬科最重要的幾次實踐。此番變動，由張紀文接管教育，雖然萬科認為是尊重「其個人興趣」，但縱觀南方區域的發展脈絡，房地產開發業績的退步和張紀文對新業務的執著，或許才是他離開南方區首位置的主要原因。

新官上任 孫嘉會做哪些變革？

一直以來，張紀文的「繼任者」孫嘉，被業內視為萬科第三代核心人物，他曾被看好會成為「總裁」一職的接班人。不過，隨著去年祝九勝的上任，類似的傳聞和猜測才被打破。媒體對他的評價是「很謙遜」。

翻開孫嘉的履歷，2001年畢業於北京大學經濟學院，2007年畢業於哈佛大學商學院，獲工商管理碩士學位。曾先後供職於麥肯錫諮詢公司、中國網路通信集團公司。2007年加入萬科，隨後出任萬科戰略與投資管理部總經理；2010年，任西安萬科總經理；兩年後，出任上海萬科總經理。2016年，孫嘉「升職」，被委任集團執行副總裁、財務負責人、首席財務官。

據媒體報道，張紀文在職時，將萬科南方區域的組織架構進行了調整，南方區域從過去的「集團-區域-城市」的三級架構變成「集團-區域-組團-城市」的四級管理架構。

唐激楊是深圳組團負責人，分管深圳（含惠州）、東莞、海南（三亞）；常樂是廈門組團負責人，分管廈門（含漳州、泉州）、福州；薛峰是廣州組團負責人，分管廣州（含清遠）、南寧、長沙；李昇陽是佛山組團負責人，分管佛山、珠海、中山。

一位熟悉萬科的人士告訴AI財經社，「組團」的概念他沒有聽說，但據他掌握的信息，南方區域已經成立了深圳BU（BUSINESS UNIT），旗下包含了深圳、東莞和海南三個公司。

AI財經社從消息人士處得知，早在四年前，時任萬科上海區域總負責人的孫嘉便開始在區域內進行管理方式的探索。他提出「聯盟」概念，將經濟體量相對一致的城市公司組成聯盟，提高管理效率。上海區域隨即擁有了G6和U9兩大聯盟。

其中G6包括了上海公司、杭州公司、寧波公司、南京公司、合肥公司、蘇南公司六家公司，而徐州、揚州、鎮江、南通、無錫、嘉興、溫州、嘉興、南昌等九個城市的聯盟，號稱「U9」。

AI財經社發現，南方區域提出的深圳BU和上海區域的G6、U9，內在機理上有一定的相似之處，都是將區域內的城市公司進行分類管理。然而在全面接管南方區域後，孫嘉是否會繼續嘗試新的管理思路還有待進一步觀察。

不過此次的人事大換防，拉低了萬科南方、北方、上海和中西部區域的四大區首的平均年齡：上海區首張海、北方區首劉肖、中西部區首王海武，以及新上任的南方區首孫嘉全部是「70後」，其中後三人均為「75後」。

萬科集團董事長郁亮曾經說過，萬科的用人方針是「新老並舉，以新為主」。創始人王石也認為，萬科應該起用年輕人，把他們放在一線崗位上，雖然會有風險，但是萬科集團合伙人願意把風險、把未來賭在他們身上，願意跟他們共同面對可能存在的不確定性，這是萬科轉型發展過程中必然的選擇。

今年2月，郁亮在內部溝通會上發表千字長文，他認為2019年經濟下行壓力並未消除，面對高度的不確定性，萬科應該摒棄一切投機、僥倖心理，跳出路徑依賴和牛市思維。而基本盤是保證萬科「活下去」的關鍵。

即便郁亮每天都在擔心「活下去」的問題，但據中指研究院近期公布的2019年第一季度中國房地產企業銷售業績顯示，萬科以1494.4億元的合同銷售額，位居碧桂園1700億元之後，排名第二。

（新任南方區域事業集團CEO孫嘉 圖片來源：萬科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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