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歲的新娘，12歲的罪犯：爸媽，生而不養為何要生？

文 ▏木舒

日本作家伊坂幸太郎曾說過一句話：「一想到為人父母居然不用考試，就覺得真的太可怕了。」

想想這句話真的是說的太對了。

現在這個社會，各行各業任何領域都有入門門檻、從業資格。

可是有一個職業不一樣，那就是「父母」。

不需要審查人品、能力、不需要被教育，沒有入門門檻，沒有資格證，只要有生育能力，就能有孩子，就能當爸媽。

這是一件多麼可怕而又可悲的事啊！

1

在五一檔，有一部影片比《復聯》帶給我的震撼更大，那就是斬獲多項國際大獎的影片《何以為家》。

電影的一開始，12歲的孩子贊恩就把父母告上法庭，理由很簡單幹脆：因為他們生了我。

贊恩出生在黎巴嫩的貧民窟，一家人貧困潦倒，可他的父母生了7個孩子。

上學那是不可能的，稍微大點的就出來打工賺錢，而小的幼兒，就被套著鐵鏈，像狗一樣拴在家裡。

作為長子的贊恩要在雜貨店打工，要去扛水、卸車、送煤氣，像個青壯年一樣工作。

他還要照顧年紀更小的弟弟妹妹，帶他們一起去路邊賣東西。

他甚至還要去幫父母到藥店買葯，看著父母把藥片製成毒品賣出去......

如果單純是打工賺錢也就罷了，在妹妹薩哈11歲的那年，令人崩潰的事件爆發了。

那年，妹妹來了初潮，贊恩很驚恐，他幫妹妹洗內褲，幫她偷衛生巾，教她怎麼用，警告薩哈一定不能讓爸媽知道。

因為他知道，一旦父母知道這件事，就會把妹妹賣出去換回聘禮。

可終究還是沒能瞞住，11歲的妹妹被父母嫁給了一個中年男人。

他抗議、他奮力的擦掉妹妹的口紅，可終究還是沒能攔得住妹妹的出嫁。

贊恩離家出走了，幸運的是他遇到了一個沒有身份證明的黑人單親媽媽泰格斯，她將他帶回家，幫忙照顧她的孩子。

那段時間，雖然依舊是貧窮，可也是贊恩唯一能感受到家庭愛的時間。

但不久泰格斯因身份被捕了。

因為有規定外勞務工的她們不能生孩子，否則會被遣送，她害怕警察帶走孩子，根本不敢告訴警察孩子的存在。

贊恩失去了新家，被房東趕了出來，他只得用冰塊蘸糖充饑，偷路邊的奶粉，甚至學著以前父母的方式制毒賣給混混賺錢......

他努力的用鍋和搶來的滑板帶著自己的「弟弟」流浪。

可是他終究還是個孩子，又怎麼能養活孩子？

最終陷入絕望的他為了能讓弟弟活下去，他聽信了人販子「能給弟弟找個好歸宿」的承諾，將孩子交給了對方。

也在那時，他得知自己11歲的妹妹死了。

死於孕期大出血，因為沒有身份證明，連醫院門都沒進。

他崩潰了，拿起刀跑去了妹妹的丈夫家。

12歲，他因持刀傷人入獄。被判五年監禁

而最讓他崩潰的是什麼？

是他的父母對妹妹的死毫無愧疚和悲傷。

他母親來監獄探望他時，居然還安慰他：「沒關係，妹妹死了我很難過，但上天還是眷顧我們的，我又懷孕了，未來還會有個妹妹」

母親的這句話讓贊恩徹底崩潰。

他們怎麼能？！他們怎麼能還要生！！

他憤怒的決定控告自己的父母，因為他們生下了自己。

他希望那些無力撫養孩子的人，別再生了！

因為這樣家庭的孩子出生後，男孩就是養家的勞動力，女孩就是賣出去的貨物，等著他們的只有暴力、侮辱、毆打和絕望的未來。

這對他們不公平！！

而他的父母真的懂嗎？

在法庭上，他的父母充滿了萬般委屈和無奈。

在他們眼中，將女兒早早的送出嫁是對女兒和自己家庭都好的事，因為他們太窮了。

他的父親說：「你有沒有想過，這不是我們的錯。我也是這樣出生，這樣長大的，我做錯了什麼？如果我有選擇，我可能會比你們所有人都好，這也不是我想要的，可我沒有選擇。人們告訴我，沒有孩子我就不是男人。」

而他的母親說：「你憑什麼來評判我？我這一生都是奴隸，你還敢批評我？我的生活是你不曾經歷過，以後也不會經歷的。如果你是我，你早就自殺一了百了算了。」

是啊，戰亂、貧困、流亡......這些確實是太多人沒經歷過的生活，他們值得被同情，充滿著無奈。

可是這難道就能證明他們沒錯？

既然他們都經歷過這些苦難，為何還要明知出生就是苦難的開始，明知自己無力撫養，明知道生活環境的惡劣，還要一個接一個的將無辜的孩子帶到這個世界？

因為愛？他們從未表現出愛。

或許只是為了「賣」孩子，為了多個勞動力，為了多一個孩子贍養他們？

可這些他們都不敢承認。

他們只會感慨都是這個世界和社會的錯，這也不是自己所想，自己也是無能為力，想改變卻無力改變。

可真的窮人就沒溫情嗎？

孩子的想法其實多麼簡單？

生活一地糟糠時，那個黑人女工在努力工作一天後還能為兩個孩子洗個頭，陪著孩子玩，偷帶別人沒吃完的蛋糕給孩子過生日，這成了贊恩最難忘、開心、感動的事。

而再看贊恩的父母呢？他們有做愛的時間，卻沒有呵護一下幾個孩子的時間。他們對孩子，除了毆打、咆哮、逼迫還有別的嗎？

一樣是社會底層掙扎，為什麼黑人女工可以善待孩子，而他的父母就不可以？

歸根結底，他們根本就是在用生活的不公、困境，逃避自己的責任。

贊恩問他們：「你們到底為什麼要生孩子？」

他們的回答總結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應該生。」

是啊，讓贊恩最崩潰的點或許不是貧困的生活境遇，而是自己的父母：

你們根本不愛孩子，為什麼要生？

2

電影讓人淚奔，可最讓人絕望的是什麼？

這部電影是真實故事，電影里的幾個主角，不是演員，而是真實的難民。

扮演贊恩的那個小男孩，從10歲開始就開始工作賺錢了，他的妹妹就是一名敘利亞的難民，而那位黑人女工，就是衣索比亞的勞工，而她的那個「孩子」，親生父母也被驅逐出境了......

他們在現實中，面臨著和電影中同樣的遭遇。

而在我們的生活中，我們沒有面臨戰亂，大多數的我們，至少比電影中的主角們要好的多。

可是即使如此，電影中的場景依舊在我們身邊出現，電影里的父母，依然是很多父母的翻版。

一名4個月大的男嬰被人拋棄，警察找到了孩子的父親。孩子父親20多歲，未婚生子，孩子媽媽生完孩子就離開了。

孩子被帶回，可沒想到當晚他又再次被父親拋棄到了一個小區里。而在找到了父親後他說：我不會帶，也沒錢！就連換尿布都不會！

不會帶孩子，難道不會戴套嗎？

雲南的一位媽媽報警說孩子丟了。

可經過調查卻發現，她其實是以帶女兒去鄭州遊玩為由，將自己1歲7個月的親生女兒以5萬元的價格賣給別人，並且在當天下午就花費了賣孩子所得的6000元用來買化妝品。

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還不如一套化妝品值錢。

一位十歲的小朋友被確診為急性淋巴白血病。在他生病後，各機構給他捐款了20多萬元。可一個月後他的媽媽帶著那些救命的善款失蹤了，一直到現在，還聯繫不上。

一位媽媽，因為和婆婆有矛盾，虐待自己6歲的女兒報復婆婆，頭髮都扯掉一半。

一位10歲女孩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虐待，開水燙頭，跪碎玻璃，針扎手指，魚線縫嘴……

這位父親在採訪時說：「她一出生，我就覺得她和我一樣是一個沒有用的人，一輩子不會有出息，她生活的不好是應該的。她不聽話我就打，沒有覺得這是犯法的。」

一直以來，我們都在學習尊重。

可很多家長好像從不會把孩子當做是個獨立的人，要不就是所有品，要麼就是發泄品，他們從不覺得自己的孩子也要被尊重。

其實大多數的他們和電影中的父母並無差別。

他們生而不養，生兒不教，可當你指責他們時，他們總是憤懣的。

他們會跟你說自己生活有多麼艱難，工作有多麼努力，內心有多麼委屈。

他們通過這些艱難和委屈來為自己打孩子、罵孩子、沒能好好照顧孩子、沒時間教孩子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他們永遠都是對的，錯的是孩子不夠懂事，不夠體貼，錯的是這個社會太現實不公平。

他們永遠都在等孩子們對他們說「謝謝」，卻永遠意識不到自己其實該對子女們說一句「抱歉」。

3

1973年出生的朴樹，今年已經46歲了。

他已經結婚十幾年了，卻一直不肯生孩子。

曾有採訪問過他不生孩子的原因。那時他的回答，出人意料的直白：

「我覺得人生特苦，我知道孩子生下來也一定要受苦，而我不忍心讓他受苦。」

「我覺得我沒有把握能把孩子教育成一個人格健全的好人，也沒有辦法在這樣一個連自己都不認同也不滿意的環境中能完美的保護好他。」

他對環境不滿意，更是對自己沒信心，所以他選擇不生。

雖然他這番理論遭到了很多人的質疑，但在我看來，他不過是比很多人清醒、負責罷了。

孩子可以出生在一個不太富裕的家庭，但應該出生在一個幸福、和睦的家庭。

我們都問：窮人有生孩子的權利嗎？

當然有。

因為物質上的貧窮很容易接受，也很容易改變。

但是如果物質、思維雙「貧窮」的人就是不配生孩子。

如果你連自己的正常生活都保證不了，如果你根本沒有能夠撫養孩子的經濟能力。

如果你從不覺得自己應該承擔起照顧、教育一個孩子的責任。覺得讓他有吃有穿，其他都無所謂。

如果你從不願把孩子當做是獨立的人對待，覺得他們是自己的所有物，可以任由自己左右、支配。

如果你根本就不想，就不喜歡，就從沒真心期盼孩子的到來。

生而不養，生而不教......

那對不起，你該把心思花在自己身上，就放過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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