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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迎接父親回家,現在,父親迎接我回家

文/董守弘

小時候我迎接父親回家,現在,父親迎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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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我便看到了父親。

他孤零零地站在路口昏黃的燈光下,圍籠著手,蜷縮著脖頸,在瑟瑟的寒風中正向這邊張望。

很顯然,他也看見了我。儘管父親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年輕時的敏銳和犀利,但對我,無論身處何地,他都能大海撈針般在密集人流中迅速找到我。只見他肩頭一聳,精神一振,轉身向家屬院門口走去……

幽深、暗淡的衚衕里,父親步履匆匆,但卻走得很慢。80多歲的老人,在歲月雕刻的風霜雨雪中,早已身板不再挺拔、腿腳不再靈便。我知道,他是要先我一步到院子里,幫忙物色停車位。我降了檔,以比他更慢的速度緩緩跟在後面。車燈中的父親,穿著寬鬆方格棉睡衣,顯得肥碩臃腫。他腰彎背駝,亦步亦趨,腳步似乎重如泰山。一頭短髮潔白耀眼,猶如數九寒天樹頂覆蓋著的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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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小時候,每逢周六,我都會滿懷期待地跑到村外的西北地,在如詩如畫的五彩晚霞里迎接返家的父親。那時,父親在5公里外的街里工作,一周回來一次。

那時的父親,身材偉岸,步伐矯健,口裡習慣性地吹著千轉百回的口哨。父親見到迎面撲過來的我,就會伸出雙手把我架在肩頭,興高采烈地瘋顛上一陣子,然後把我輕輕放在地上,玩魔術般從藍色中山裝口袋裡或挎在肩頭的綠色書包里摸出幾顆糖,或一本連環畫,或一塊白面饅頭。當時的糖塊真甜,含在嘴裡捨不得咬碎,耐心地等待它在唇齒間一點點融化。豆腐塊大小的黑白連環畫有圖有字,讓我愛不釋手,沒兩天就被翻閱得像皺巴巴的枯乾芝麻葉。就連父親帶回來的硬饅頭,吃起來也有滋有味,要比母親炕的黃燦燦的玉米餅好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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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走進家屬院大門,左右巡視後,沖我揮手又向東指了指。在父親的引導下,我順利地倒車、側方、停車。儘管父親的指揮口令並不標準和專業,甚至還有點蹩腳,但我還是能充分理解、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關上燈,鎖好門!」父親叮囑道。「我上樓,先去熱飯。」身後又傳來父親那熟悉的、婉轉的口哨。我明白,我到家了,父親放心了……我拎起剛給父親買來的羽絨服,心裡泛起些許安慰……

不知從何時起,父親養成了迎接我回家的習慣。這習慣,亦如我小時候迎接他回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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