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清歡

書畫 05-16

作者|楊春英

一杯茶，一本書，一個人，一座房子。

一條街，一排垂柳，一行電線杆伸向遠方。

喜歡這樣的周末，更愛一個人，在時間裡枯坐，也如同和它抗衡，最終，還要與它和解。。一步步妥協，彷彿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就像人，從來都不是一座孤島，可以決絕而凜冽地活著，但不可失去與陸地的聯接。

兩三個人可以狂歡，一個人可以豐富的安靜。和前者相比，我更喜歡獨處。

起初，並不適應，彷彿帶了一種強迫，對於一個懼怕安靜的人來說，獨處，異味著心與心的分裂。

但時間長了，才發現，已深愛上它，彷彿與一個人的熱戀。獨自眠餐獨自行。記得有味中藥，名字叫「獨活」，猛然一聽，有些疼，但不是魚，安知魚之樂。沒有習慣獨處，哪裡知道獨處的意義。

在獨處的時光里，這個世界，沒有其他，唯有你和自己的對話，這樣的對話，多熱烈，時而爭吵，時而安靜，更多相看兩不厭，彼此守望。

在獨處的時光里，可以沉浸在一本書里，與書本對話，哪裡是與書本，分明也是和自己哈。哪有人在別人的故事裡，不能自拔，往往是沉在自己的背景里，喜怒哀樂。楊絳說得好，年輕的時候，認為不讀書是不了解人生的，後來才發現，不了解人生，是根本讀不懂書的。是哈，一個人讀書是為了什麼，並不只是祈求它能帶來什麼功利性的好處，而是讓我們更加寬容更加理解這個社會，這個世間所有的複雜。讀書，是一個人的事，從來都與他人無關。

在獨處的時光里，想去哪裡，就可以天馬行空，信馬由韁，策馬揚鞭，去往哪裡。它沒有時空和空間的限制，想去古代，看看宋朝江南煙雨，便可以撩開層層雲霧，與那時的人，喝一杯茶，和一首詞，掬一簇梨花，看重門深鎖，抑或和那個曠世奇才納蘭容若，共飲長江水，在冷暖自知里，唱一曲千古神話。如若可以，打開一扇窗，再去唐朝吧，在那裡，夜聽巴山夜雨，遙想秋池已滿，那個離人，該登上回家的客船了吧。

在獨處的時光里，會留意一朵花，甚至一顆小草，看到過它的光鮮，也會領略到它成長中所有的凌亂與不堪。於是，不敢再去隨意踐踏，而是從心底敬畏，這大自然的饋贈。是的，連同自己，都是大自然的饋贈。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們有驚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