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量存量並重 推動基礎制度創新

證監會主席易會滿在日前召開的中國上市公司協會2019年年會上提出，要堅持增量和存量並重，把好市場入口和出口兩道關，以增量帶動存量，實現市場優勝劣汰，持續提高上市公司質量，以關鍵制度創新促進資本市場健康發展。易會滿所說的兩道關口和制度創新，是深化資本市場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著力點，也是提高金融服務實體經濟能力、打贏防範化解金融風險攻堅戰的重要內容之一。

中國改革開放40年，積累了很多寶貴經驗，其中一條公認可行的辦法是，改革通常遵循先試點後推廣、先增量後存量的路徑，從而減少改革阻力，避免決策失誤造成大面積影響。這條成功的改革路徑，同樣適用於資本市場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把好資本市場入口關，改革股票發行制度，就是一個優化增量的過程。

改革要堅持問題導向，對症下藥才能解決問題，現有股票發行制度，存在不少弊端，其中包容性不足和市場化程度不高廣為詬病。發行制度包容性不足，讓大量優質上市資源遠走海外；市場化程度不高，導致監管部門與股票發行上市高度綁定，難以充分發揮市場作用遴選優質公司。這兩點不足，在設立科創板並試點註冊制的制度設計中，找到了解決辦法。科創板真正落實以信息披露為核心的證券發行註冊制，提高審核工作透明度，增強發行上市標準包容性和政策可預期性。當這些制度創新發展到可複製可推廣階段，將會順理成章地推進存量上市板塊改革，更加包容和市場化的發行制度，能吸引到更多優質企業上市。

前不久，深交所一次性宣布了7家公司暫停上市，其中包括「釘子戶」樂視網，雷霆之舉引來一片讚譽，因為在推動退市如行「蜀道」的中國資本市場，批量宣布退市需要極強擔當和極高勇氣。成熟資本市場順理成章的退市制度，在中國執行起來卻要翻越關山，凸顯出資本市場存量改革任務艱巨而複雜。當然，改革總是要面對複雜現實，建章立制也得考慮約束條件，但是越來越多的退市案例證明，地方政府掣肘、投資者阻撓等困難，並非不能克服。正如易會滿所說，對嚴重擾亂市場秩序、觸及退市標準的企業，就是應該堅決退市、一退到底，促進「殭屍企業」「空殼公司」及時出清。

有學者指出，中國經濟的發展奇蹟，更多得益於改革降低了制度成本，所以經濟突圍的重點，要繼續放在降低制度成本上。資本市場是一套制度體系，目前市場中存在的許多問題，一定程度上來源於制度設計不合理推高了制度成本。具體到上市公司，現有再融資、併購重組、減持、分拆上市等一系列制度，還存在不適應的地方，有必要在充分調查研究的基礎上適度優化，以便更好地發展股權融資，提高資本形成效率，助力緩解「融資難、融資貴」問題。

資本市場是池，上市公司是水，半畝方塘要想盛滿一池春水，需要暢通入口迎接活水，需要疏浚出口釋放空間。如果發行制度能對優質上市公司說聲「來了，請坐」，退市制度能對劣質上市公司道句「走好，不送」，基礎制度能盡量減少上市公司的「通關路條」，假以時日，規範、透明、開放、有活力、有韌性的資本市場將會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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