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平：「水果自由」上熱搜，真正原因是什麼

最近，蘋果、丑橘等水果價格比春節前總體漲幅達50%以上，受到了輿論廣泛關注，「水果自由」也上了熱搜。國家統計局最新數據顯示，中國4月份CPI環比漲幅0.1%，比上月擴大0.5個百分點;同比漲幅2.5%，與上月擴大0.2個百分點;1至4月累計上漲2.0%。與此相呼應，金融市場上水果概念股及蘋果期貨、紅棗期貨的價格也呈現出飆升趨勢。有觀點猜測，近期水果漲價或許與中美經貿戰有關。

近年，以柑橘、車厘子為代表的美國對中國出口的水果，常年佔據中國高端市場。2017年，中國從美國進口以蛇果為主的蘋果2.9萬噸，占蘋果總體進口量的43%，價格為1539美元/噸，位列進口額第一;美國橙出口中國達到歷史最高水平，接近7.1萬噸，占橙總體進口量的20%;中國從美國進口車厘子2.7萬噸，佔大櫻桃總體進口量的26.5%。2018年，中國從美國進口水果僅2.69億美元。這一年，美國櫻桃(進口量第二)占櫻桃進口總量比重不足8%，橙子進口量排第四，佔總進口量的15.6%。

由此數據看，美國進口水果主要佔據我國水果高端市場，且主要發揮品種調節作用，在市場上屬於小眾產品，而且價格相對偏高。我國市場上，國產水果是決定水果價格的主要力量。導致近期水果價格上漲的主要原因，一是季節性低庫存。5月是水果供應淡季，以蘋果為代表的秋熟產品和以荔枝為代表的早上市水果，容易出現供應較少，導致供不應求，水果價格會升高。二是在居民消費升級背景下，水果消費量快速上升，消費者對水果的品質和檔次追求也在不斷提升。今年4月份以來，天氣迅速變熱，導致水果需求量驟增，助推水果價格升高。三是成本推動。水果從田間到消費者手中，需經多層經銷商和物流倉儲環節，人工和物流成本上升也推動了水果價格上漲。但考慮到下半年，各種水果大概率豐產，新果上市後有望有效平抑價格，國內供給能力決定了未來CPI難以大幅上漲。

實際上，大豆是近年來中國從美國進口量最大的農產品，年進口總額在130億-160億美元，占從美進口農產品總額的60%左右。從產業鏈看，大豆主要通過影響油脂、飼料、豆製品價格來影響CPI。目前，國內油脂供應比較充足，儘管加征關稅後豆油價格會有所上漲，但棕櫚油等豐產會發揮替代效應，整體上油脂價格仍將保持低位。大豆除了可榨油，豆粕也是中國國內生豬等畜禽養殖重要的飼料來源。短期內，美國大豆進口缺口一部分已經由南美大豆直接替代，巴西大豆佔中國2018年進口總量的75%，美國佔中國大豆進口總量的19%。當然，總供給減少有可能會提升國內豆粕飼料價格，進而推高生豬、禽類等養殖成本，使豬肉等肉類產品價格上漲。但中國畜禽等商品生產供應總量較為充足，生豬和豬肉價格主要由國內供求關係決定，對CPI的影響也有限。豆製品占食品類CPI的權重本身較小，影響更為有限。

總體而言，中國從美國進口的農產品主要是大豆、穀物、棉花和畜產品，但這些非美國特有，供給來源地是多元化的，中國正在積極尋求新的農產品貿易合作夥伴，美國在中國市場的競爭優勢正在被削弱，從而緩解甚至抵消中國國內農產品價格上漲。所以，中國對美國大豆加征關稅對於中國國內物價水平的影響是有限的。

最後，由於大豆有替代、水果和豬肉以國內產品為主，中美經貿衝突對國內這些消費品的物價影響有限。我國經濟潛力足、韌性強，完全能夠實現經濟持續平穩健康發展，中美貿易戰對我國國內物價的衝擊可以應對。(作者是商務部研究院學術委員會副主任;商務部研究院區域經濟研究中心實習生金揚凱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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