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至，苦菜長，農家野菜名天香

知識 05-22

小滿至，苦菜長，農家野菜名天香

花木君

《小滿四月中》

【唐】元稹

小滿氣全時，如何靡草衰。

田家私黍稷，方伯問蠶絲。

杏麥修鐮釤，錋豎棘籬。

向來看苦菜，獨秀也何為？

這是唐代詩人元稹描寫小滿節氣的詩，小滿時節，天氣逐漸炎熱，小麥等夏季作物茁壯成長，雜草顯得低矮荒蕪，農家私下來種點黃米和小米雜糧，管家詢問蠶絲收成，人們為夏收做準備，修理鐮刀，豎立籬笆，整飭院落，然而一向看到苦菜，不知為何如此繁茂？

苦菜，又名苦苣菜、苦蕒菜、天香菜、荼苦莢、甘馬菜、老鸛菜、無香菜、小鵝菜、敗醬草等等，在全國分布廣泛，除了少數省份都有分布，然而由於地域不同，苦菜代表的品種各不相同，一般是指菊科、苦苣菜屬一類1年生或多年生草本植物，多數指可食用的苦苣菜（學名：Sonchus oleraceus L.）。

苦苣菜根圓錐狀，垂直直伸，有多數纖維狀的鬚根；莖直立，單生。基生葉羽狀深裂，全形長橢圓形或倒披針形；頭狀花序少數在莖枝頂端排緊密的傘房花序或總狀花序或單生莖枝頂端；全部總苞片頂端長急尖，外面無毛或外層或中內層上部沿中脈有少數頭狀具柄的腺毛；舌狀小花多數，黃色。瘦果褐色，長橢圓形或長橢圓狀倒披針形，花果期5-12月。

古人對苦菜認知歷史悠久，早在先秦時期就開始辨識並食用，《詩經》多出提到苦菜，比如《詩經·國風·邶風·谷風》中有「誰謂荼苦，其甘如薺。宴爾新婚，如兄如弟。」，《詩經·大雅·棉》中有「周原膴膴，堇荼如飴」，《詩經·出其東門》：「出其闉闍，有女如荼。」等等，其中的「荼」就是指苦菜，《爾雅·釋草第十三》解釋："荼，苦菜"。明朝李時珍《本草綱目》卷二十七"苦菜"條記：初春時生苗，莖中空，折斷時會流出白汁，開黃花和野菊相似，其種子附生白毛，能隨風飄揚。苦菜是荼的本義，其味苦，經霜後味轉甜，故有"其甘如薺"、"堇茶如飴"。

苦菜作為山野菜，不但具有較高的營養價值，而且還有清熱解毒的效果，更重要的是，苦菜適應性很強，在大多數省份田間路旁皆有分布生長，是不少災年饑荒的替代之糧，而且後味甘甜，也是豐年享用的田野美味，因而幾千年來是人們喜歡食用的野菜之一，歷史上多有詩詞描述。

苦菜有多種食用方法，一般都是採摘鮮嫩的苦菜，洗凈去雜，然後用開水焯過，或涼拌或炒食或做餡等等。從食用上來說，古人具有很高的享受水平，我們擷取一些古人關於的吃法和詩詞，非常有趣。

《龍華山寺寓居十首》（其七）

【宋】王之望

羊乳莖猶嫩，豬牙葉未殘。

呼童聊小摘，為爾得加餐。

仗馬卑三品，山雌慕一簞。

朝來食指動，苦菜入春盤。

南宋詩人王之望在這首詩里，自注「羊乳」為枸杞，「豬牙」為皂莢。大意是甘貧樂道，採摘野菜自娛自樂，沒想到苦菜拼盤卻令他食慾大振。這裡的苦菜做法自然是清拌苦菜。

《山水友餘辭·苦菜》

【宋】王質

王瓜後，靡草前，

薺卻苦，荼卻甘。

貝母花哆哆，

龍葵葉團團。

苦菜，苦菜，

空山自有閑人愛，

竹箸木瓢越甜煞。

南宋詩人王質，以研究《詩經》著名，他的《山水友餘辭》描寫了眾多的動植物，風格清麗，形象生動，這首詩關於苦菜的詩詞表達了對苦菜的喜愛之情，尤其是指出，這些野菜使用木竹器具盛放苦菜，滋味更甜。

《後端午行》

【宋】葉適

一村一船遍一邦，處處旗腳爭飛揚。

祈年賽願從其俗，禁斷無益反為酷。

喜公與民還舊觀，樓前一笑滄波遠。

日昏停棹各自歸，黃瓜苦菜誇甘肥。

南宋永嘉學派大成者葉適，在這首恢復端午龍舟賽的是詩詞中，用農家常用菜蔬表達了百姓的歡樂之情。這裡黃瓜（胡瓜）和苦菜並列，看來也只能是涼拌了。

《次韻子瞻春菜》（節選）

【宋】黃庭堅

北方春蔬嚼冰雪，妍暖思采南山蕨。

韭苗水餅姑置之，苦菜黃雞羹糝滑。

這首黃庭堅步韻蘇軾的詩詞，描寫了多種春天蔬菜，其中苦菜和黃雞、粉羹同食，苦菜化解了黃雞的油膩，雞湯淡化了苦菜的苦味，葷素搭配，想起來一定是非常美味吧。無獨有偶，南宋詩人廖行之的《和張王臣登清斯亭韻三首其二》詩中，也有「味永黃雞羹苦菜，香清瀋水煮榠楂。」，看來，在南宋時期，苦菜和黃雞在一起燉羹是流行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