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去世前留下一筆豐厚遺產,可得知遺產存放的地方我卻不敢去拿
1
盧小魚走到懸崖邊,腳下是黑洞洞的萬丈深淵,耳里依然回蕩著那忽遠忽近地雜響。是誰?他忍不住低頭探看,黑暗中似乎有東西在涌動,混亂失序。他感到恐懼,本能往後縮,可一隻手卻突然抵住了他的肩膀,還用力一推,將他推入了深淵。
墜落的過程中,耳朵里除了風聲,還有越來越大的恐怖雜響,而深淵裡的景象也逐漸清晰——那是一個坑,一個纏滿了毒蛇的深坑……
盧小魚滿身大汗地驚醒,群蛇吐信的嘶嘶聲還真實地環繞在耳邊。網上說,用恐怖鈴聲做鬧鐘,可以有效避免賴床,他試了兩天,發現效果不明顯,不過副作用很明顯,那就是讓人無休止地做噩夢。
起床穿衣,拉開櫃門一看,大半個柜子已空,這讓盧小魚想起了昨天女友許萱萱已經跟自己分手並搬離的事實,當然,也連帶著想起了自己前天被公司辭退的事實,作為事業愛情雙失人員,壓根就不需要早起。
互聯網寒冬,公司被迫裁員能怪自己嗎?京漂五年,存款買不下一個廁所,女友失望離開不也是應該的嗎?既然如此,為什麼眼睛那麼酸呢?為什麼還要喝個不停呢?你呀,還真就是個懦夫,是個廢物!
盧小魚搖搖晃晃走出酒吧,發現眼前的燈紅酒綠,耳邊的鼎沸人聲,都格外模糊。只有一個清晰的人影在前面。
他朝她走去,可她卻不停後退。
「你沒錢!」
「你沒用!」
「你沒上進心!」
「你居然連工作都能弄丟,這日子沒法過了!」
盧小魚低著頭,梗著脖子,借著酒勁怒吼道:「狗屎,都是狗屎……沒錢,沒用,呵呵……有的人一出生就贏在了起跑線,收個房租就能衣食無憂……我呢,擠上早高峰的地鐵都要燒香拜佛,點個外賣,哈哈,得搶半天的紅包湊滿減!
「……拿什麼跟人比呢?生來就是貧賤命啊……說我不上進?老子已經在很努力地活了啊,普通人再牛逼又能怎樣?還能上天嗎……對對,你們的心上人都騎著五彩祥雲飛呢,去找吧,找吧……哈哈,找個猴子帶回家!」
對於一個追著空氣罵街涕淚橫流的醉鬼,路人自然躲之不及,可大貨車就難說了。盧小魚晃晃悠悠走到馬路中間,眼看要被迎面馳來的大車撞飛,一個胖乎乎的人影突然閃過,一把將他拉回了路邊。
被這麼一嚇,酒氣略散。盧小魚不滿地囔囔道:「誰……誰啊,多管閑事!」
「我,姚大壯!」
「呦呦,我當誰,大壯啊……多年不見,變化不小……怎麼想……想著來建設我大京都了?」盧小魚努力睜開朦朧醉眼,怎奈身體虛浮,只好原地踩起了迷蹤步。
姚大壯是盧小魚的老鄉、童年的玩伴,初中畢業後便離鄉闖蕩,兩人再無聯繫。
此刻,他那張滿是汗珠的臉上並未寫著久別重逢的喜悅,而是滿滿的糾結。
「……小魚,你媽死了。」
「啥?誰的馬死了?」假裝醉意說胡話,卻紅了眼眶。
「臨死前她讓我轉告你,這些年她一直瞞了你件事,你們盧家並不是貧困家庭,而是名門世家,祖上有一筆豐厚的遺產,足夠你下半生揮霍。這事本來要等你結了婚再說的……」
2
蘆花鎮是一個典型的江南水鄉,一方咬山,三面臨水。山水養人,以至於有誇張傳聞,說這裡的人長生不老。盧小魚的母親生前還挺信這回事,結果腦溢血得的那麼突然,那麼諷刺。
盧小魚家在岸邊,門口拐個彎就是泊滿了漁船的碼頭。是夜,他帶著姚大壯在碼頭偷了隔壁張叔的小船,悄無聲息地向著河澤深處划去……
深夜出船是此地禁忌,但盧小魚沒有辦法。他回到故鄉後,用全部的積蓄給母親辦了一個風光葬禮,可回頭想起問大壯遺產的事情時,才發現母親臨死前只說有遺產,卻未提及在哪。兩人將盧家翻了個底朝天,只找到一個老舊木牌,上面寫著一句:「元之窯防敵」。
「是你爸的筆跡嗎?」姚大壯問。
盧小魚的父親叫盧萬里,當年盧小魚一出生,他就離鄉出遊再無音訊。盧小魚搖頭道:「我認不出他的筆跡,不過你看,這裡的『窯』和『敵』都是繁體,應該不是他。」
「那就是你的祖先了,搞不好跟遺產相關!」姚大壯盯著這句話看了許久,「小魚,你聽說過落情山陰火窯的故事嗎?」
「只知道有這麼個洞,不知道有什麼故事。」
「我聽村裡的老人說起過,那個窯洞很早之前就存在了,元朝那會兒,有強盜進村,村民們退守在那個窯里,與強盜對峙了三天三夜。你想想,這不就是『元之窯防敵』嗎?而且現在看來,這個故事很不對勁,為什麼村民會死守那個窯洞,為什麼強盜要死攻?會不會裡面真有金銀寶貝?」
盧小魚深感有理。落情山離蘆花鎮足有五里水路,如果村民單純避險,完全不必退守到那兒去,直接坐船逃走更安全。結合木牌上的那句怪話,陰火窯里可能真有盧家的遺產。
船在夜色下緩緩前行,一座籠罩在薄霧中的大山已經出現在了眼前。盧小魚愈發忐忑,鎮里沒人敢夜登落情山,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落情山是一座鬼山。
準確來說,落情山是蘆花鎮的墓山,幾乎所有過世的鎮民都葬在這裡。積年累月,難免鬼氣森森。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鎮上便流傳出落情山鬧鬼的事,說是鎮尾那個瘋瘋癲癲的瓜農五麻子,就是因為夜闖落情山,撞見了鬼,才精神失常。
對此盧小魚以前一直持保留意見,因為他小時候見過五麻子。那是個夏天,他跟大壯去田裡偷瓜,被五麻子抓了個正著,五麻子看著他們,面容扭曲,口齒不清地嘟囔道:「是你,你是鬼,是魔鬼!」
盧小魚覺得五麻子只是辭彙量少,只能用鬼來比喻惡人,但今晚一登岸,抬頭看著天上那輪毛月亮,脖頸被夾裹著墳土氣的陰風一襲,他突然想去相信鎮上的傳說了。
深秋時節,風緊且涼,兩人小心穿過了墓地,走進了一個林子里。這個地方被喚作鬼嘯林,因為獨特的地勢,風吹過後會發出嗚嗚的低嘯聲。乍一聽像是百鬼嚎哭,恐怖瘮人。
盧小魚為了緩解恐懼,開始找話題跟大壯聊天:「明明是一座墓山,為什麼要取名為落情呢?你說,這裡面會不會有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
沒人回話,盧小魚偏頭一看,原本走在身邊的大壯,竟不知何時不見了。回身找時,只見遠處的大樹下有一個人影。他朝樹走了幾步,突然頓住,那個人不是大壯,而是一個白衣女人,細一辨,居然是自己的前女友。
盧小魚下意識就想往前走,但一個理智的聲音告訴他,在這月昏風高夜,身在京都市的許萱萱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墓地旁,他用手電筒細細一照,發現許萱萱的衣服上竟有一個鮮紅的凶字!
果然有詭,盧小魚拔腿就跑,一口氣跑了十來分鐘,直到被一截樹根絆倒,好在被大壯及時扶住。
「你他媽去哪兒了?我見鬼了你知不知道?」盧小魚抱怨道,「我腳踢傷了,你攙我一把。」
大壯依言攙著他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盧小魚突然笑起來,盯著大壯的手說道:「你什麼時候喜歡戴手鏈了,款式還這麼娘……」舌頭突然僵住,猛地偏頭,身邊的人哪裡還是大壯——只見許萱萱抬起蒼白如紙的臉與他對視,如血的紅唇勾出了一個陰慘慘的笑。
3
「我去你大爺的!」一磚頭突然飛來,直接把女鬼砸成了一團霧氣。姚大壯跑過來,扶起驚魂未定的盧小魚:「怎麼樣,沒事吧?」
盧小魚本能往後縮:「你又是誰?」
「我,大壯啊!」他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端詳了一會兒,「你小子該不會被這玩意嚇破膽兒了吧。」
盧小魚定睛一看,發現那是一個胸前用紅筆寫著凶字的紙片人。
「是巫術嗎?」行了很長一段路後,盧小魚還在問姚大壯。
「我都跟你說了,我不知道啊。」
「那你怎麼對付它的?」
「狹路相逢勇者勝聽過沒,板磚在手,天下我有。管它是人是鬼,干就完事了!」
姚大壯突然停了下來,指著前方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喏,陰火窯到了!」
陰火窯是一個年代久遠的石窯,因為多年未修,早被荒草與泥土掩埋大半。兩人在窯口吃了幾口乾糧,鼓了鼓勁,便邁步走進,提起手電筒一照,裡面塌陷嚴重,這讓行進變得十分困難。好在姚大壯藝高人膽大,盧小魚也是窮得只剩下勇氣與對遺產的渴望,兩人連滾帶爬好歹是通過了這段最差的路。
「剛才的亂石堆可能就是當年村民抗擊強盜時的防禦陣線。」姚大壯攀上一堵高牆,晃了晃手電筒,對盧小魚說,「既然元之窯防敵的傳說是真的,那麼你家的遺產很可能也是真的。」
盧小魚點點頭,向他伸手:「大壯你這麼幫我,我還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姚大壯俯下身子,卻沒有第一時間拉人:「小魚,其實我遇上了一件事。」
盧小魚眉頭一跳:「……缺錢?」
「對,欠了點賭債。」
「我就不問多少了,如果真找到了遺產,鐵定有你的一份,放心!」雖如此承諾,但盧小魚心裡卻暗暗不爽。不過前路漫漫,情緒先壓下去,鬧翻對自己絕無好處。
盧小魚被拉上了牆,他看了一眼大壯身後,倒吸一口涼氣:「我終於明白這裡為什麼叫做陰火窯了。」
高牆之後的巨大空間里,全是幽綠的鬼火。它們緩慢飛舞、閃爍,無聲無息。
被震懾了片刻後,姚大壯小心翼翼走到一點綠火前,猛地一抓,再用手電筒一照,繼而罵道:「呸,什麼鬼火,就是一群螢火蟲罷了。」
卸掉恐懼之後,在一個被螢火環繞的巨大洞窟里緩慢行進,盧小魚竟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浪漫。要是把身邊的大壯換成許萱萱就好了。他情不自禁這樣想,可立馬又想起了剛才在鬼嘯林里的那幕,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
「有兩條路,上還是下?」姚大壯停下來問他。
這是一個圓柱形的巨大空間,在兩人面前,一條路沿著內壁螺旋而上,一條路沿著內壁螺旋而下。
「一般寶貝都埋在地下吧?」盧小魚問道。
姚大壯點點頭,揀了往下的路走,只是半開玩笑道:「死人也埋在地下。」
一刻鐘後,盧小魚驚得合不攏嘴,這個巨大洞窟的底部,居然真有一副棺材,而且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牌位,以棺材為圓心,呈放射狀地擺放在地上。
4
兩人小心翼翼看了一圈,牌位上的名字無一例外,全都姓盧,而蘆花鎮只有盧小魚一家姓盧。
「想不到你盧家傳了這麼多代!」姚大壯用手電筒將身前的數十個牌位掃了一圈,由衷感嘆道。
「可我都沒見過,也沒聽過這些祖輩的名字!」
「這很稀奇嗎?你連你爸都沒見過。」姚大壯走到大棺材前打量了幾眼,忙向盧小魚招手,「快來看,這是個好東西啊!」
盧小魚上前一看,這是個冒著寒氣的冰棺,手電筒的光照上去,呈半透明狀。棺身從左到右刻著一排詭異片語:「妖青斬戮,此寐人盧,舊橋新南,冰封甲戎,八尺歸魂,寥寥生吾」。
姚大壯端詳了半天,一頭霧水地問道:「你念過大學,能不能破解一下?」
盧小魚皺著眉頭:「大概懂了一些,但串不起來。你看,這第一句,大概是說殺妖怪;第二句,這裡睡著一個姓盧的人;第三句應該是指地點,第四句是說有人把自己的兵器鎧甲用冰封存了起來;第五句和第六句……」
姚大壯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不往下說了?」
盧小魚臉色發青,聲音直哆嗦:「最後兩句,可能是在說招魂。這個棺材有點邪門,這個洞窟也是。要不咱們走吧,趁還沒犯什麼忌諱。」
姚大壯愣了愣,哈哈大笑起來:「不至於吧,之前的紙人女鬼都沒把你唬住,這棺材上的一句話就把你嚇退了?再怎麼說這也是你祖家的地盤,依我看,你家的遺產就藏在這冰棺裡面,這外面的話多半是嚇唬強盜的。」
說完,也不理會盧小魚,自個兒就把棺蓋推開了。
裡面不是遺產,而是一具面容如生的屍體。看打扮是現代人,再看長相,盧小魚突然一激靈,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曾在照片里看過很多次,不會錯,這個人正是自己的父親盧萬里。
「下面好像壓著什麼寶貝!」姚大壯不認識盧萬里,看見了東西,便要去翻動屍體。可他剛一伸手,便傳來一聲厲喝:「住手!」一個人影從黑暗的角落走了出來。(小說名:《舊夢》,作者:黃XX。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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