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們的天才藝術創作:十幅世界名畫的背後
「梵高的眼睛像藍水晶一樣,眼神很尖銳,彷彿能看穿一切。他既不「理智」,也沒有「精神失常」,他只是向我們訴說勇氣和誠實的平常人。《割掉耳朵後的自畫像》(Self-portrait with Bandaged Ear),文森特·梵高(V
在藝術創作領域,精神疾病並不奇怪或可鄙,它是人類的一種狀態,甚至是一段積極有益的人生經歷。現代藝術甚至鼓勵將精神上的痛苦看做是一次創造性的冒險。這種精神領域的現代主義始於梵高的「精神失常」,而今精神病人的藝術創作已經成了一項新的藝術形式。不過,其實它有更深厚的歷史。文藝復興時期,通常視畫家為「瘋子」,而早在這時,阿爾布雷特·丟勒(Albrecht Durer)就提出:天才是憂鬱的。
不難看出為什麼藝術家常常同情社會所認為的病態:所有的創造都是一次非理性的航行。走出自己的桎梏,重新審視外物這一理念歷史久遠,例如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Plato)就認為詩意的迸發是真理的唯一來源。柏拉圖曾這麼說過:「瘋狂是神的恩賜。」
1. 維托雷·卡爾帕喬——《在里亞爾托治癒著魔的人》(1496)
維托雷·卡爾帕喬(Vittore Carpaccio)(1460-1525),義大利威尼斯畫派畫家,維瓦尼亞和貝里尼畫風
這幅記錄15世紀威尼斯日常生活的畫作揭露了在中世紀是如何理解與對待精神疾病的。這幅畫有時也叫做《在里亞爾托治癒的瘋子》(The Healing of the Possessed Man at the Rialto),但「著魔」卻更符合當時對待精神疾病的看法。在里亞爾托橋邊,一個被魔鬼奪取理智的男人奇蹟般的被神父所治癒。這個男人的痛苦遭遇是宗教原因導致的,不是醫療或社會問題。
2. 馬蒂亞斯·格呂內瓦爾德——《聖安東尼的誘惑》(c. 1512 - 16)
《聖安東尼的誘惑》(The Temptation of St. Anthony),伊森海姆祭壇畫,馬蒂亞斯·格呂內瓦爾德(Matthias Grunewald)(1475-1528),畫板油畫
中世紀後期,藝術家們對早期基督教隱士聖安東尼被魔鬼誘惑的故事非常著迷。對格呂內瓦爾德來說,一個人理智受到威脅時心理上會產生極大的恐懼。惡魔的可怕形象就像是人類的畸形思想。《聖安東尼的誘惑》是一幅富有同情心的作品,是祭壇畫的一部分,為一家醫院創作的。其中一個魔鬼皮膚髮灰,長有瘡疤,這些癥狀在醫院的病人身上也時有發生。那麼,這幅作品是否影射了因身體的病痛而產生的心理問題呢?它影響了德國的表現主義藝術,時至今日,依然是一幅關於精神心靈問題的傑作。
3. 阿爾布雷特·丟勒——《抑鬱症》(1514)
約翰·科斯(Johan Wierix),仿阿爾布雷特·丟勒的《抑鬱症》(Melancolia),紙上雕版畫,藏於蘇格蘭國家畫廊(Scottish National Gallery)
現在看來,這幅意義深遠的作品是既對精神病態的肯定也是慶祝。早在中世紀,人們就熟知抑鬱症,認為這是一種因為體內分泌失調而形成的陰暗心理。丟勒將這種陰鬱的情緒表現在了他筆下女主人公的臉上。由於被失落的情緒籠罩,她似乎無法繼續創作。從她身邊的工具可知,她是一個數學家、幾何學家和建築師——一位文藝復興時期的天才。丟勒通過作品表現了他的內心世界的苦悶和精神世界中的糾結。但在丟勒看來,憂鬱是天才的象徵——這種跌倒谷底的絕望正是渴望求知與創作的表現。對於丟勒來說,憂愁即高貴。這幅畫作可視為是現代心理學的開端。
4. 威廉·荷加斯——《瘋人院里的人》(1733)
威廉·荷加斯——《瘋人院里的人》(1733)
對於倫敦貝斯萊姆醫院的創始人來說,丟勒對精神憂鬱是人類正常生活的一部分這一理解簡直是無稽之談,更不用說莎士比亞(Shakespeare)和塞萬提斯(Cervantes)的看法了。這家臭名昭著的「瘋人院」建立於中世紀,並早在14世紀就開始治療精神疾病。18世紀,霍加斯(William Hogarth)就刻畫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因嗜賭如命、揮金如土最終被關進貝斯萊姆,那時那個地方可被視為倫敦的「瘋子集中營」。霍加斯刻還描繪了兩個「理智」的女人享受瘋狂的場景,還有一些想像自己是國王和主教的人。當然,在霍加斯眼裡,理智與瘋狂的界限並不明顯。
5. 弗朗西斯科·何塞·德·戈雅·盧西恩特斯——《夢魘》
《夢魘》(The Sleep of Reason Produces Monsters),藏於聖彼得堡冬宮博物館(State Hermitage, St. Petersburg)
戈雅刻畫了一個沉睡的藝術家,在睡夢中被惡魔糾纏,表現了在18世紀那場試圖改變世界百科、科學以及工業模式的啟蒙運動的後期,理智的脆弱不堪。戈雅既悲觀又仁慈地認為,理智只是我們精神世界的一部分,它必須同世界上的黑暗面共存。在現代初期,這幅偉大作品的是古老的聖安東尼的誘惑的迴響,畢竟這古老的糾纏並未消失。
6. 泰奧多爾·席里柯——《瘋癲的肖像》(1822)
一個沉迷於賭博的女人,泰奧多爾·席里柯(1791-1824)
在浪漫主義時期,內心與精神世界的極端痛苦都變成了詩歌與藝術。這種內省的情緒讓人們從一個全新的視角來欣賞席里柯的《瘋癲的肖像》。席里柯一共畫了十幅同樣主題的作品,現存的僅有五幅,畫中所有的人物都出自他的朋友喬治(Etienne-Jean Georget)醫生的病人。在《瘋癲的肖像》中,畫家流露出他對這位飽受抑鬱折磨的女患者深深的尊敬和同情。拋開世俗的刻板印象和固有偏見,席里柯把精神疾病看作人類生存狀況的一部分。作為一個經常刻畫死亡和暴力的畫家,席里柯無疑更能理解精神病人的世界。
7. 居斯塔夫·庫爾貝–《自畫像》(絕望的男人)(c. 1843 - 45)
《絕望的男人》,法國畫家居斯塔夫·庫爾貝,德國法蘭克福2010年10月14日展出
在一個浪漫與狂喜的瞬間,庫爾貝給他自己畫了一幅「瘋子」自畫像,畫中他看起來近乎瘋癲,充滿恐懼。他這種絕望的精神狀態並不是可恥的病態,而是藝術家的驕傲。丟勒《憂鬱》的理念在浪漫主義時期被注入了新的力量,庫爾貝再次將天才和瘋子畫上了等號。這張絕望的臉儘管有讓人誤以為與酗酒、吸毒等相關,卻是19世紀先鋒的象徵。畫中的庫爾貝看上去像是德加·艾倫·坡(Edgar Allan Poe)懸疑小說中的人物,從某種程度上說,他的想法為第一批現代藝術家們所著迷。
8. 文森特·梵高–《耳朵戴著繃帶的自畫像》(1889)
文森特·梵高(Self-portrait with Bandaged Ear),文森特·梵高(Vincent van Gogh), 1889
梵高曾被19世紀的一幅畫作《雨果·凡·德·胡斯的瘋癲》(The Madness of Hugo van der Goes)所深深吸引。在這幅畫中,這位瘋子藝術家因為精神疾病而身陷修道院,苦不堪言。而他身邊的人也失去了拯救這位受盡折磨的男人的希望。梵高曾寫道他有時從這幅畫中看到了自己。《耳朵戴著繃帶的自畫像》是梵高割掉自己耳朵不久後所作的,他在這幅畫中表現出相似的痛苦。或者這就是他?畫中梵高的眼睛像藍水晶一樣,他的眼神敏銳而犀利,彷彿能看穿一切。他平靜而真摯地看著他受傷的臉。他既不「理智」,也不「瘋狂,他只是一個用勇氣和誠實向我們訴說的平常人。
9. 愛德華·蒙克——《尖叫》(1893)
人們紐約曼哈頓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欣賞愛德華·蒙克(Edvard Munch)的《尖叫》(The Scream)
瘋狂是現代藝術作品的一個元素。《尖叫》呈現出了這種普遍性。蒙克表示,這就是今天的生活讓我們所感受到的。因為承受痛苦和孤獨和像在天空下吶喊心情不過是理智的人在應對這個瘋狂世界時的正常反應,根本稱不上是痛苦的折磨。蒙克以藝術家的眼光重新評估了自浪漫主義時期的精神病的界定,然後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這世上本不該有瘋人院,因為整個世界就是個瘋人院。
10. 約瑟夫·福斯特——普林茨霍恩展覽上的無名作品(1916年後)
約瑟夫·福斯特——普林茨霍恩展覽上的無名作品(1916年後)
蒙克與凡·高已經為「瘋狂」在現代藝術中正身,把它視為一種積極的價值,醫學界對這一富有遠見的事實的認同就只是時間問題了。1933年,漢斯·普林茨霍恩醫生去世,在去世之前,他收集了一系列精神病患者的畫作,這些作品現在以「界外藝術」聞名於世。從藝術家的角度來看,「瘋狂」本身已成為一種藝術創意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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