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聊聊家仙那些事
我不知道大家是否相信有種叫家仙的事物存在,說實話,我是沒有見過的,但是沒見過又不能保證它肯定就沒有。
所以接下來我要和大家述說的這件事情,也希望大家能用比較客觀的眼光去看待,畢竟我不是想去宣傳一些太富有宗教色彩的東西,表述一些老輩人所遇到的不得解釋的事情這才是我的初衷。
爺爺剛剛成家的那幾年,正巧是國家最貧窮的時候,窮到什麼程度?說一天三頓吃不飽好像也並不能表達出那種程度,總之用爺爺的話說就是,出門你眼睛所能看到的樹,都只剩下光溜溜的樹榦,樹皮都被人剝下來,或煮或蒸著吃掉了。
平日里,大家都在生產隊上工,每天都有一兩頓象徵性的人民gs大食堂,具體吃的東西有一小把青稞類植物煮出來的湯水,半碗糙米熬出來的一大鍋粥,又或者還有一點糠包裹著青草類植物的餅。
爺爺說,這些東西不吃還好,越吃越餓,吃完了還會上吐下瀉,是完完全全的吐和瀉,直至吐出了黃膽水,瀉到腿軟,整個人也就虛脫了。但是大家還是會吃這些食物,因為這是食物呀,人類對食物總是有著最原始的接觸本能。
隊里總共有三隻雞,一隻公的,兩隻母的,這是爺爺爭取來的名額,替生產隊養雞!每個月可以有一個雞蛋的獎勵,那時候這份工作可是有很多人都眼紅著,雞蛋也幾乎是一戶人家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了,而我要說的事,也就從這裡開始。
饑荒的年份,每家每戶都餓著肚子,勒緊褲腰帶過日子,這三隻雞天天門口走來走去,自然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後來爺爺為了安全,就在土房子里重新用土磚壘了一個雞籠,大概有兩三個平方這麼大吧,我小時候還看到過這個雞籠,依舊養著雞。
有天早晨,奶奶照例去雞籠里收雞蛋,養過雞的人都知道,雞下蛋是有個大概的規律的,有的會隔一天下一個蛋,有的則是每天都下蛋,家裡總共3隻雞,什麼時候會下蛋,奶奶自然清清楚楚。
特別是今天,奶奶很篤定雞肯定是下了蛋的,因為大清早的奶奶就聽到了雞籠里的母雞咕咕叫聲,那是下過蛋以後才會有的咕咕聲,但是現在雞籠里卻什麼也沒有,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他們還沒當回事,只以為是正常的,興許明天就又下蛋了。
等到一連三四天都出現這種情況以後,爺爺奶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在當時,如果你私自把屬於公社的雞蛋吃掉了,那可是很大的罪過,丟了養雞的工作是小,就怕被同村的人在背後戳脊梁骨。於是爺爺開始查找問題的原因,方法就是一聽到雞下蛋就去看著,以防小偷什麼的進來。
第二天清早,母雞照例下完了蛋,爺爺起床披上衣服提著油燈往雞籠那邊照過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把手中的煤油燈摔到了地上。因為在雞窩裡,正盤著一條手腕粗細的蛇,渾身漆黑,底子泛紅,爺爺不認識這是什麼蛇,就拿起家裡放在雞籠上的鋤頭,先把籠子里的雞趕了出去,然後就去捅那條蛇。蛇受到了驚嚇,就往雞籠外面游,爺爺抓住機會二話不說一鋤頭打在了蛇身上,一下子把蛇身就砸扁了一段,這下蛇也游不走了,一直在地上斯斯的翻滾掙扎著。
奶奶聽到了聲響,也出了房間,一出來就看到地上一條黑色的長蛇,嚇得她大腦里一陣眩暈,幾乎往後倒去,等到勉強扶著門框站穩了,再定眼看的時候,那條蛇的頭已經被我爺爺砸扁了,一動不動的癱在地上,只有尾巴還在一點一點的甩動。兩個人就這樣在屋子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說啥。
後來還是奶奶先開了腔,「這饑荒鬧成這樣,家裡一粒糧食都沒有,老鼠都活不了,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蛇呢?」爺爺沉了一下氣回答道「誰知道呢,興許是聞到雞的味道游進房子里來的。
這下好,雞蛋它吃了,我今天就把這個蛇拿到大隊里去大傢伙燒湯喝!少了雞蛋這個事也算是有個交代。」奶奶聽爺爺說完,也沒再反駁,就隨他這麼去了。
當天中午,大隊里可熱鬧了,都拿著缺了口子的碗來盛蛇湯喝,隊長還特許拿了兩個雞蛋打了放在鍋里煮,美其名曰「龍鳳湯」,滋補的很。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爺爺回家以後也沒想什麼,依舊和往常以前洗洗就睡了,當天晚上怎麼睡覺都不舒服,總感覺背上刺撓,但是伸手去抓,又並沒有用,所以一直翻來覆去的沒睡好。
朦朦朧朧的到了第二天早上母雞又開始了叫喚,爺爺其實一直半清醒著,就又起床,點著煤油燈去看母雞下蛋,這一看差點沒有嚇死,雞籠里一樣的位置,盤著一條一樣的黑色紅底的蛇!
爺爺心裡霎時就泛起了嘀咕,顯然,巧合不足以解釋這個事情了,於是就又拿著鋤頭,先把雞趕了出來,然後又推了推那個蛇,蛇又遊了出來,爺爺心裡本想著這事情奇怪的很,就把蛇放走把。
可是這個蛇卻直衝沖的向爺爺遊了過來,速度之快,讓爺爺沒有辦法去做太多思考,一狠心,又是一鋤頭,蛇就又被打扁在了地上,奶奶出房間以後看到這個情形,頓時嚇得往後倒去,爺爺趕忙去把奶奶攙扶了起來,奶奶嘴裡則是在碎碎念著,「大仙大仙,這肯定是家裡的大仙,家蛇出來肯定是來警告我們什麼事情的,我們卻連續兩次打死了這個蛇,這下要遭報應了」。
爺爺本來就年輕,火氣旺盛,一聽這個話,也是惡向膽邊生,一不做二不休,趁天還不怎麼亮,就拿洋鍬把蛇一鏟,扔到了一個平時沒什麼人去的水溝里,回來以後安慰了奶奶幾句,就又去隊里上工。
等到第三次看到那條蛇的時候,是在第三天,一樣的時間,一樣的位置,這次爺爺服了軟,他把提前準備好的一些黃紙和幾根香點著了,跪在雞籠邊,一邊磕頭一邊說「對不起,對不起,不知道是衝撞了家仙」之類的云云。
等到禱告結束,爺爺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然後再抬眼看那個雞籠的時候,蛇已經不知所蹤,爺爺當時心中誠惶誠恐,半天都魂不守舍。第四天,家裡的母雞一連下了三個蛋,爺爺把這幾個蛋藏了起來,即使後來生活再困難,也沒有拿出來過。
事情過後,奶奶生了一場大病,也留下了體質嬌弱的後遺症,知道今天他們二老講起這個事情,依舊是誠惶誠恐的。
所以呀,有些東西你看不到,所以你就不信,這本是沒有錯的,但是大中華洋洋洒洒五千年,留下來的只會是真,即使這個時代算不得真,但是下個時代,誰又說的定呢?
下面要和大家提起的,是關於鬼打牆的事。或許很多人會對「鬼打牆」這個事情不感冒,認為這是可以用科學依據去解釋的事情,為了這個我也去查詢了相關資料。的確,資料上說「鬼打牆」是在野外行走時,分不清方向,不知道要往何處走,所以老在原地打圈,這種經歷告訴他人時,他人也難以明白,所以就說是有鬼怪無形中設置了牆壁等障礙來阻止人離開,以起到戲弄或者其他的目的。
心理學上說,這是人的一種意識朦朧形態表現,人在某些時候,會產生意識模糊,失去方向感,也就是說會在一個熟悉的地方迷路,因為你的眼睛和大腦的修正功能不存在了,你以為你走的是直線,其實你走的一直是曲線,最終放大看都是一個圓。
我本人並不排斥這種解釋,因為的確這是一種科學的解釋。但是也因為生在鄉下,從小家裡大人都在親力親為的做一些事,這耳濡目染在無形中向我表達出這世界可能的確有某些神秘力量時,我又對這些事情都抱有一些自己的想像,好了,話不多說,接下來我們就開始這次的述說。
爺爺把自己的一輩子都奉獻給了黃土地,過的是那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現在很多人的腦海中可能是很美好的事情,這裡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人可以告訴你,種田種地是最累的事情,你無法明白夏天最熱的時候要在水稻田裡拔草是多麼的痛苦,你也無法理解秋天收穫的時候,稻芒扎在身上是有多麼的難受。
爺爺有三個兒子,我父親是最小的一個,但不是因為年紀小,就最受寵愛,爺爺對待大家都一視同仁。爸爸有時候會跟我提起他小時候,他6歲就幫其他生產隊放牛,春夏秋東都沒有鞋子穿,整整兩年,一頭小牛犢被他放養成三四百斤的大牛,而爸爸也在8歲的時候,得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筆工資30塊。這在以前三十塊還是很了不得的。
但是大家也知道,爺爺是因為一些歷史原因搬遷到這邊的,重新做房子包括人情債都要開銷,基本上是做一點錢就拿去還債了,所以這個錢基本也就是沒焐熱就又給了別人。70年代掙錢的速度遠遠趕不上花錢的速度呀。
家境窘迫導致爸爸到9歲才去念書,那時候一學期的學費才兩三塊錢,但是家裡還是沒有,所以爸爸就一邊放羊一邊念書,春夏秋東都是天不亮就起床,牽著4 5隻羊往坡上去,等到一兩個小時以後,羊差不多吃飽了,爸爸就會牽羊回家然後拿半個洋芋或者山芋放在口袋裡就去學校,腳上依舊是沒有鞋。
日子就這麼過了幾年,爸爸讀書到四年級,最後到底還是沒有再堅持下去,不是因為成績不好,而是因為家中著實困難,自己也不再是小孩子,很多事情要幫助家中分擔,兩個伯伯是這樣,爸爸也是這樣。
說到這裡,我覺得很是惋惜,原本教爸爸念書的一位姓吳的女老師後來也教過我,她告訴我爸爸的成績一直很好,有時候她自己臨時有事過不來,都是讓我父親上講台授課的,他赤著腳上學的樣子,這位老師一直都記得。
爸爸就這樣開始了和爺爺一起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我想那段日子在他心中應該和天一樣,是青色的吧,純凈而忙碌,悄然又無聲。在爸爸十九歲那年,爺爺做了決定,讓兩個伯伯出門打工學手藝,而我爸爸留在這邊跟地方上一個殺豬的師傅做學徒,因為爸爸踏實肯干,平時起早殺了豬,分好就用擔子挑著,去隔壁一些村子賣豬肉,在晌午的時候就能回來,下午可以到田地里幫忙做一做農活。
各位朋友在這邊不要質疑我爺爺的做法,在近90年代的時候,出門打工是一件並不穩定的活計,可能很長時間都聯繫不上,而且似乎帶有一定的風險。爺爺愛惜自己這個小兒子,所以才決定將他留在身邊,並不是不想他出門闖一番事業。
爸爸早晚勤勤懇懇的做著自己的營生,依舊擔著豬肉,沿村叫賣著,他是個很聰明的人,又比較肯吃苦,所以往往其他肉匠來這個村子吆喝的時候,大家也都早已買過了爸爸擔的豬肉。
那個時候,家家戶戶都不富裕,往往當天就算買了肉,也沒有錢支付,所以後來久而久之,就慢慢的形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到年底一次性結清肉錢。這種方式也就導致了接下來故事的發生。
爸爸告訴我說,那是1991年的時候,臘月29,他記得很清楚,過年前的一兩天,他像往常一樣去收賬,從下午一兩點一直忙到將近傍晚,錢收的七七八八,有些實在是困難的也就還是先欠著。
大家商量好以後,爸爸就踏上了回家的路,走著走著都快到家了,突然想到,有一戶人家他忘記過去,因為也是將近年關了,現在不去,只能等明年,所以爸爸就回頭,頂著夜間的風,又往那戶人家走去,路途並不遠,大概 5 6里,不一會就到了。
敲開了門,那戶人家顯然對現在這個時間還來要賬的爸爸並不友好,說了大半天,大概意思也還是先給一點,其他的來年再結清。畢竟已經很晚了,冬天的夜裡很冷,爸爸也懶得多說就向他們要了一口熱水,答應了,又走上了回家的路。
原本我家就是住在村子的最南邊,鄉下人家都知道,房子的大門基本都是朝南的比較多,所以我們在村子裡也是最前面的一戶人家。路在村子後面,靠北,爸爸回家一般都是走大路,如果時間還早的話。
當天從那戶人家出來,已經將近是八點半左右,冬天的夜裡除了冷風嗚嗚的吹著和一兩聲狗叫,其他基本沒有一點聲音,天上像刷了一層墨,抬頭什麼也都看不見,沒星星沒月亮,孤寂的緊。
不過還好,爸爸還有一把手電筒,這夜裡有個光和沒有光對人來說是完全不一樣的心境,所以他也沒有想什麼,就一直往家走。原本應該是走大路的,但是大路一直繞到村後,他可能當時也是心裡犯懶了,就想著走小路,抄近路吧。
我家門口往南兩百米的樣子,是一片小山包,山包上前面是開墾出來的菜田,和我家遙遙相對。菜田往後就是一片東西向生長的樹林了,樹林也不大,估計有個幾十畝的樣子吧,再往南,就是一些墳包 。
對於鄉下人來說,落葉歸根是天一樣大的事情,逝去的親人也應當就埋葬在離家不遠的地方,所以南邊的墳包很多都是附近人家的親人所安睡的地方,爸爸平時對自己家門口的這些環境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況且這邊的墳山裡還都是基本同村的一些先輩,所以這也沒什麼好怕的了,他踏上了這條羊腸小路。
小路兩邊還是有很多泛黃的雜草的,想來是因為這條路走的人比較少吧,風一陣一陣的刮過來,吹到樹上帶動樹葉一陣嘩嘩的響,吹到草上帶動枯草一片一片的揚起又倒下。夜裡一旦走到了條小路,我想再膽大的人,心裡也總會是有點犯悚的吧,爸爸在那時候也不外如是。
他加快了腳步,想趕緊走過這條小路和樹林,但是越是害怕就越是容易受到驚嚇,突然,在前面一個墳包的墓碑後面就能看到兩個碧綠的眼睛在往這邊看來,爸爸的手電筒只是對著那邊一掃而過,但是那種碧綠的幽幽的眼神,他至今難忘。那東西和手電筒這邊對視了一眼,就往墳包深處隱去了,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爸爸因為這次猝不及防的對視,愣在原地好一會,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不知道該往前走還是重新退回大路。等到穩下心神,年輕人的熱血佔滿了他的胸腔,這朗朗乾坤,我一沒做壞事,二沒對不起他人,我怕個鳥,於是就又大踏步的往前走。
等走到那塊墓碑附近是,爸爸腦子裡說不怕,但是身體卻還是有意無意的往碑那邊轉了一下 ,想著是不是能看到剛才的東西,果不其然,手電筒照過去的時候,在枯草從邊看到了一個直徑十多厘米的小土洞,一隻黃鼠狼的小腦袋正飛快的想縮回洞里。查明了綠眼睛的主人是黃鼠狼以後,爸爸膽子又大了起來,拍拍胸脯往家趕。
這一路倒是沒有再遇見什麼,除了一陣一陣的風還在吹著,其他倒是天下太平。緊走慢走半個小時過去了,爸爸仍舊躊躇在這條羊腸小道,手電筒的光原本就很昏黃,光圈又大,光照下來中間有一大塊都是黑色的斑,往前照過去,一眼看不到頭,都是這條昏黃破敗的小路。
等到又折騰了一個小時以後,手電筒徹底告了吹,十分鐘以前照出來的光大概勉強能看清自己的腳背,現在則是完完全全的不再亮了。爸爸就這樣完全陷入了黑暗中。東邊冷不丁的一陣拍打翅膀的聲音,撲楞楞,差點讓他跪倒在地,他現在後悔了,就應該走大路的。
估摸著現在時間也快十點半了,爺爺奶奶還在家等他回去,心裡滿是懊悔。人在這時候,完完全全就是在靠著本能往前慢慢的探摸著走,深一腳淺一腳的,衣服褲子也沾滿了土灰。
冬天的夜裡,風刺骨的刮,一個人在這墳地小道中,趟著黑往家的方向走。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體感覺有些疲累了,很想找個地方能避避這風,但是又不敢停留,仍舊只是慢慢在往前摸索,手電筒他緊緊的握在手裡,我想在當時,這算是當時父親身邊唯一的精神支柱了吧。在又是一腳踩進溝里以後,爸爸突然想到了這個地方離我家本就不遠,爺爺奶奶平時一直也都是等他到家以後才會關門睡覺,會不會自己在這邊呼喊,而他們剛好聽到以後就來接他呢?
夜深人靜,萬般俱寂的時候,爸爸鼓足了勇氣,大聲喊出了那句「爹爹」,不喊還好,一喊出聲,幾陣突兀的撲楞楞的聲音傳入耳中,爸爸心頭又是猛的一縮,隨後便是一陣麻木。這句喊聲似乎除了驚動了一些夜裡的鳥,然後就又被風不知道颳去了哪裡。
有些人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會輕言放棄,但是還有種人在越是困窘的時候,越容易去反抗和掙扎,我爸爸就是後者。他眉頭皺緊,手中緊緊的握著電筒,又開始了大聲呼喊,一聲高過一聲,一句傳遠一句,終於,在他喉嚨已經嘶啞了不知道多久的時候,他抬頭突然看到家的方向有一束光往天上照了照,爸爸瞬間心中一陣悲傷,果然老父親還在等他回家,剛剛肯定是去借電筒了,現在就要來接自己了。
他心間瞬間放鬆了很多,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坐了下去,雙手縮進了懷裡,靜靜的等著爺爺過來。事後等到爺爺找到他的時候,說那時候爸爸已經睡著了,懷裡緊緊的抱著一個手電筒,坐在一塊墓碑的前面,那裡埋葬的是同村的一位老人,看著我爸爸光著屁股長大的老人。這裡事後等到爸爸到家,看了看時間才9點,心裡也是一陣惶然。
第二天,爺爺帶著我爸又回了那條路,買了一些香燭貢品和這些住在這裡的人說了一些話就走了,從那之後,爸爸夜裡沒有再走過那條路。
魯迅說,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我後來想,如果有條路走的人不多,那麼那還能叫路么?
1978年的時候,爺爺40歲,當值虎背熊腰,年輕力壯。他向來是負責隊里的糧食供給派發以及人員工作的安排,因為他做事情光明磊落,為人親和,所以也就比較服眾,大家都很敬重他。我們這邊早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一座廟宇,具體供奉什麼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是什麼觀音。爺爺說這座廟是他帶著好些人,花了好幾個月時間蓋成的,時間就在1978年。
大家都知道,鄉下的廟宇蓋好之後,配套肯定還要搭建一個戲樓,因為廟裡逢年過節都會舉辦廟會,屆時會請一些草台戲班子來唱戲,那時候大家就會放下手中的事情,換上乾淨舒適的衣裝,聚在一起聊聊天打打趣,湊成一片繁華祥和的景象。但是這世界有明就有暗,有白就有黑,樹木花草發散於大千世界,就必須要有根須牢牢的扎在土壤,廟宇戲樓光華的背後,也肯定隱藏著別人都不知曉的過往呀。
爺爺在接到讓他帶人建造戲樓的通知時,整個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因為自己一不懂技術,二沒有人工,隊長又怎麼會想到讓他來帶著人去做這個工程呢?原因就是因為服眾。當時正處國家貧窮的時候,生產隊里有時候年底都發不滿個人口糧,但是上面下來視察的領導又說要豐富地方民眾的文化生活,提高大家的精神消費水平,所以鎮里在播下來一小筆物質補助後,就要求大隊里儘快建造好這個廟宇和戲樓。
這個決定意味著,很多做這個活的人在那年都不一定會得到對應的工分或者物質報酬,話說白了,沒有人是傻子,所以自然也就沒什麼人願意做這件事。出於這種情況考慮隊長就只能找到爺爺,因為爺爺平時都和這些人在一起,知道他人緣好,只有他比較好調動這些人,也知道怎麼才能去適用這些人。
事情落到頭上,不管怎麼樣,爺爺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始四處聯繫人,千方百計的說好話,拍胸脯打包票說工分跑不了,這才湊到了一些人開始著手幹活。建造廟宇的一開始,需要先平地打地基,這個活急不來,因為如果你的基礎沒有打好,那麼往上加蓋的時候就很容易讓樑柱子發生偏差,導致房屋的重心不穩,這樣下來房屋的壽命也就短。
好在大家都是庄稼人,不管幹什麼活都是自己親自上陣,所以對於造房子也本就有心得,一段時間下來,這廟的基礎也就打的差不多了。眾所周知供奉著菩薩的廟宇都是只有一層的,而且廟頂也幾乎都是三角形的拱頂,那時候因為條件有限,所以主梁和側樑上用來承重的只能選擇比較粗的毛竹,這種竹子基本都生長在向陽面的山上,因此爺爺就只能帶著幾個人,拿著工具去山上找合適的毛竹。
一行人中,有一個話比較多的,叫發伢。平時幹活總是有小動作,要麼是肚子疼,去哪邊一蹲一個小時,要麼就是做半個小時,休息一個小時,爺爺雖然話不多,但是這些也都記在了心裡。一路上就聽到發伢在抱怨著「我們這是要去哪裡砍竹子哦?」「砍個竹子怎麼要這麼遠?我家屋子後面就有竹子,怎麼不用我家後面的呀?」
「天天做這個吊活,也不知道有錢沒錢,力氣花了不少,現在還走這冤枉路,就怕晚點領導說話不算話哦。」這時候同行的另一個木匠打斷了他的話,調侃道「發伢,你剛剛說的有道理啊,去你家房子後面弄竹子吧,也省的我們往山裡走了,你家那竹子小雖然小了點,但是多砍一些應該也能用啊。」發伢聽到這話,更來勁了,像是打了勝仗一般,手舞足蹈的說「那可不是,以前我還總嫌屋子後面有竹子,到夏天就招蚊子,沒想到這竹子還能蓋菩薩堂啊,吳組長你覺得怎麼樣?用我家後面的竹子吧,省的大家一起走了,我給你算便宜點,一根一毛錢怎麼樣?」
我爺爺聽到後就回答說「你家後面那竹子那麼小,砍下來菩薩堂兩頭都搭不到邊,要了有什麼用?再說了,這是為菩薩做事情,就算砍了你一點竹子,你也應該覺得光榮,還說什麼算錢?」
發伢一聽不高興了,瞪著眼睛說「怎麼不算錢,拿別人的用,就像是借債,那就得算錢,你可以不用我的,但是用了就得給我錢!再說了,現在這年頭,人都吃不飽,還興出來說蓋什麼菩薩堂,我一開始都不想說,這世界上哪有什麼神仙菩薩妖精鬼怪,要真有,那我就可以天天都大魚大肉,我也經常都做善事,怎麼就得不到一個好報?那些個吃的肚大腰圓的領導下來,動動嘴巴說一句蓋一個菩薩堂,我們這些個人就要做死,天天么起早貪黑的,都不知道過年有沒有錢和糧食,我們圖什麼?娘的,弄得老子一肚子的鳥氣,不幹了,走了!」
他說走就走,回頭大踏步的往家走去,原本手裡拿的繩子也直接就扔在了地上,這可把我爺爺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沒辦法,發伢說的有道理,事實就是這樣,自己雖然保證說做這個活過年有錢,但是這也得上面給錢才行,爺爺自知理虧,也就只能隨他去。其實一開始做這個菩薩堂,爺爺是抱有一點點私心的,因為他年輕時候遇到過幾件足以讓他誠惶誠恐的事情,所以他也就相信這些神啊佛啊什麼的,現在想著自己在帶頭蓋這個廟堂,以後或許能得到菩薩的保佑,以後的日子也就好過一些。哎,搖搖頭,他甩掉了這些想法,撿起地上的繩子,繼續和其他人往山裡走,一路上大家都在安慰他,也不知爺爺聽進沒聽進去。
幾天以後,廟堂要上樑了,大傢伙當天格外的賣力。等到齊心協力的把房梁弄好,已經將近中午,按照慣例,房子上樑,房主應該要請幹活的師傅們吃頓好的,所以大隊里當天也弄了一些酒水過來,大家洗洗手也就坐上了桌。這時候,爺爺突然想到發伢今天沒有來,於是他就想發伢是否還在生氣,雖然發伢有事沒事總是躲懶,但是怎麼說,他也是參與了廟堂的建造,而且前面也的確是自己叫他來幫忙幹活的,於情於理都應該去喊他一聲。打定主意,爺爺就招呼各位先吃,自己去喊一下發伢。
發伢的家住在村子的最西北面,周圍就只有他一戶,其他最近的離他家也有好幾十米。爺爺走上前發現發伢的門沒有鎖,想來應該是在家,於是就推開門,走了進去,印入眼帘的先是一幅破舊的畫卷掛在堂前,畫面上是一隻老虎站在山頭上,旁邊有一道瀑布,雪白的水花往下傾灑,中間題字「猛虎撼山」,只不過這畫的年代應該久遠了,捲軸的兩邊遍是細絲蜘蛛網和灰塵,畫老虎的部分也早已經蒙上了一層細細的薄灰,這麼細一看反而使畫面有些蔫嗒嗒的。堂前的西邊是發伢所住的房間,還沒走到門前,一股劣質的煙味混合著汗臭衣服的味道就傳入了爺爺的鼻子,爺爺渾然不在意,就喊了一聲發伢,然後推開了他的房門。
只見發伢正坐在床頭,頭髮就如同冬天破敗的雜草,東一倒西一歪,兩眼遍布血絲,臉上的表情木訥,像是在想著什麼事情,手指間夾著一隻點著的白色金絲猴煙,床邊的地上扔滿了嘬過的煙頭,一些沒洗過的衣服雜亂的堆在一邊的牆角。
爺爺看他的精神好像不太好,就又走到他面前,拍拍發伢的肩膀說,「發伢,怎麼昨晚沒睡啊?精神這麼差,廟堂的房樑上好了,我來喊你去吃飯的。」發伢聽到了話,瞳孔猛的一縮,然後抬頭定睛看了一下我爺爺,眉頭一皺,又自顧低下了頭,一隻手插入頭髮中,狠狠的抓了兩下頭皮,隨後猛的吸了兩口香煙,喉嚨里發出了嘶嘶聲,幾秒後又噗的一聲,全部吐了出來,於是屋子裡就升騰起了一陣白色的煙霧。
「吳隊長啊,我這兩天晚上遇到事情了,是以前從沒遇到過的那種事情,這事把我弄得人也獃頭獃腦的了。」爺爺聽完這話,愣了一會,就對發伢說「你這屋子太悶人了,我去端兩張凳子,你披件衣裳,我們到門口去說。」於是就自顧自的去堂前端了兩張小凳子,隨後走出了大門,將凳子放在了外邊,自己坐了上去。
過了幾分鐘,發伢身上披著一件衣服,出了門就坐到了爺爺的旁邊,伸手遞了一支煙給爺爺,兩個人吞雲吐霧了一會,發伢開了口「那天下午我回來以後,因為人有些疲累,就想洗個澡躺床上去睡覺,四處想找我的搓澡布,找來找去找不到,我就隨便打了盆水就把身上擦一擦就躺在了床上。等到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也不知道是幾點,反正我開門看了看,村子裡到處都是黑的,一盞燈都沒有,只有月亮掛在天邊,想來應該是很晚了吧,那時候我肚子餓,就尋思著去煮兩個山芋好了。
我關上門點著煤油燈放在堂前,說來奇怪,明明我關了門了,那煤油燈的火苗卻是一直在閃抖著,好像一不小心就要滅,那時我也沒在意,就提著放在灶頭上,然後自己去灶膛里點火,等到把火點著的以後,我就提著燈去東邊的房間拿山芋,你也知道,原來那個房間是我老娘住的,現在她人不在了,那房間平時我也就堆放一點東西,舊衣服啊,山芋什麼的。
走到房間里,我找來找去又找不到,放山芋的框子空了,這可把我氣的不行,我當時也沒細想,只覺得家裡可能是遭了賊,都是干這點活害的我人不在家,現在好了,山芋也沒得吃了,我一腳踢翻了那個框子,就往我自己的房間里找,想看看我的床腳的米還在不在。
萬幸的是,床腳米缸里的米還在,當時我也是餓得不行,罵了兩句以後就抓了一碗米,打了點水胡亂洗洗,倒進了鍋里。廚房裡米飯是越煮越香,我為了省點煤油就滅了燈,照著灶膛里的火光做事情。
說來也奇怪,明明人在烤火,結果這後背卻總是涼嗖嗖的,我就又轉過身來,想把背也烤一烤,這一回頭冷不丁的就看到一對亮黃的大眼珠子在直勾勾盯著我看,那眼珠子中間一條漆黑的線,好像能把人都吸進去囚禁起來,我嚇得從板凳上掉了下來,那東西一下就從柴堆上跳了下來,還在盯著我看,他娘的原來是一隻黑貓,老子當時就一腳甩過去,把那隻貓踢的老遠,它喵嗚一聲慘叫,然後就窸窸窣窣的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那之後,背上那種涼颼颼的感覺就沒了,我就又坐在了灶膛前面,火烘在人身上,我不一會兒就感覺腦子裡昏昏沉沉的,直想睡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就從瞌睡里驚醒,像是有人猛地推了我一把,我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用手搓了兩下臉以後,於是我就抬起頭想看看飯煮的怎麼樣了,這一抬頭,我又借著火光又隱隱約約的看到灶膛盡頭的黑暗裡,似有似無的有一個黑色的東西在慢慢的往我房間移動著,像是個人,渾身黑色的人,這時候,除了灶膛里木柴爆裂之後偶爾的噼啪聲音就完全是一片寂靜,我當時第一反應是,那個賊偷又想來偷我的米,於是我惡向膽邊生,你不仁我不義,等他消失在黑暗裡之後,我拿起廚房裡的菜刀,然後也輕手輕腳的站起來,跟了上去。
我離他大概有十來米,在他前腳正好跨進我房間以後,我猛地發力,往他的方向就跑過去,嘴裡喊你這個狗東西,偷我的東西,我今天就砍死你。就在我要跑進房間的時候,那房門猛地在前面關上了,發出了嗙的一聲大響,我用力又是一腳,就踹開了房門,奇怪的是我腳踢到門上,發現門上沒有什麼力,剛剛只是關了,但是沒合上鎖扣,虛掩著,所以我一下收力不及時,連人帶刀就摔進了房間里。
這一下我更加生氣了,趕忙爬起來,用力把門一關,呵,今天晚上是真的要見血了,門我關上,誰都出不去。我就讓你這個賊偷死在這裡!等到我適應了黑暗之後,就借著窗戶外面照進來的月光開始打量自己的房間。首先我看了床尾,那正好在我的右手邊,我手裡拿著刀,憤怒充斥著我的腦子,這時候我一點也不怕,結果床尾除了一個孤零零的米缸就什麼也沒有了,然後我又把目光移到左邊的牆角,那邊是我放換洗衣服的,也是黑幽幽的,並沒有一個人,而床上空蕩蕩的除了一床薄被子就什麼都沒了。
那麼現在整個就只剩下房間最西南角落裡,那個破舊的黃色衣櫃了。我輕輕的走了過去,右手全是汗,但是我依然握緊了這把菜刀,我感覺這把刀現在是我力量的來源。月亮光照到房間的地上,而我現在走到了放東南角舊衣服的角落,櫃門上有一面缺了角玻璃鏡子,我就這樣隔著月光,和鏡子里拿菜刀的自己遙遙相望。鏡子里我的,滿面幽暗,手裡的刀隱隱的反射著寒人的光,我似乎感覺這鏡子里的我在嘲笑著現在的我,這櫃門明顯開了一條縫,你都不去打開,裡面是偷了你一整框山芋,現在還想再偷你米的人,你都不敢去打開。
老子越想越氣,就跨過了月亮光,直接用手抓住柜子門,使勁一拉,櫃門反手就撞在了柜子上,嘩啦啦!刺耳的聲音一下傳入了耳朵,在這麼靜的夜裡讓人渾身發抖。那塊玻璃被撞的粉碎,全部都掉在了地上,一塊兩塊落進了月光里,在老房子的房頂上反射出幾塊亮斑。時間就好像這麼停了,我沒說一句話,只死死的盯著柜子里,而柜子反饋給我的,只有黑幽幽的一片。
這時候我不敢上前找,思前想後於是又是一腳,踢在了柜子上,那柜子被我踢得一陣抖,隨後一聲凄厲的喵嗚傳入了耳朵,當時我的心一揪,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拽緊拉扯著,人差點直接倒在地上,你都不知道,為什麼這聲音就這麼刺耳。一聲嘶叫過後,隨之而來的是那隻大黑貓,一下子往我臉門上竄過來,依舊是那個黃色的眼珠子和幽深的黑眼孔,我束手無策,就舉起手來用刀一撇,那隻貓被我直接砍翻在地上,血濺在我的臉上,還有些溫度,氣味則是直接從我的鼻腔沖入我的腦門,我感覺自己一陣眩暈,就往後坐倒在了地上。
那時候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彷彿做了自己這輩子最累的活,而那貓已經沒了動靜,在地上一動不動,血還在慢慢流出來。是往我在的方向流過來,我扔掉了刀,移到了另一邊,就這麼坐在地上看著,自己也慢慢變的麻木。」
發伢這時候停了下來,抖動了一下手指間香煙落下的煙灰,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隨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把香煙放進嘴裡,又是一大口,伴隨著喉嚨里發出的嘶嘶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白色的煙霧,讓人看不清他的臉。「在地上坐了不知道多久,我站起身來,好像用完了我全身的力氣,我又走進了堂前,去拿了一把掃帚,轉身就走進了房間,想清理一下地上的狼狽。
結果,剛剛真真切切被我砍死掉在地上的黑貓,此時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地上的一灘血跡,告訴我,剛剛那一切是的的確確發生過的事情,我扔掉了掃把,兩隻手抱著頭,嘴唇不停的抽搐,然後兩條腿發抖著慢慢的往後退,我一下癱坐在了床板上,我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甚至我不相信自己,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是遇到了什麼?
寂靜的夜裡,我很清楚的聽到了嗒嗒嗒的聲音,那是我恐懼過後,上下牙齒互相發抖碰撞發出來的聲音,我想那時候我的目光渙散,定定的看著那攤血,肯定像是一個瘋子,不知道我坐了多久,然後就在我轉身想去睡覺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種冰涼刺入了我的骨髓,我低頭一看,一雙黑漆漆的手就這麼抓著我的腳脖子,那手連帶著手腕也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還沒來得及把腳扯回來,我就先被那雙手用力的往床底拉去,我兩隻手抓住床板,想與之角力,但是不消幾秒鐘,我就整個被帶進了床底,我想我應該是直接暈死了過去。等到醒來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我顫顫巍巍的看著床底板,感覺自己像是被塞進了一口棺材,手腳發麻而冰涼,渾身酸痛而僵硬,我不知道自己花了多久時間才爬出了床底,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才開始清理地上的血跡。
這之後的幾天里,那東西每天晚點都會來拽我的腳脖子,我能看的到那雙黑手,但是我還是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我亮過燈找過,但是床底下什麼都沒有,但是每次我睡著,它又總是會在床底下伸出手來拽我。總之我想,我算是快要死了吧。是呀,我應該是快要死了。」
爺爺聽到這裡,兀自深呼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用力拍拍發伢的肩膀,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前兩天還在說不信,今天就這樣了,別多說了,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嚇唬自己,走吧,我們去吃口廟裡的上樑飯,說不定你也好去去晦氣!」發伢抬頭看向了爺爺,又低下頭來,隨後像是做出了重大決定「也是,他娘的,說不定就是我多想了產生了幻覺也不一定,走,去吃飯!」
當天吃過午飯,發伢就留在那邊干起了活,認認真真的一直到廟宇和戲樓都建造完全,而這件事他對任何人也都沒有再說起。再後來,他爭著做了這間廟的廟祝,平時都會去廟裡看看打掃打掃,凡初一十五也都會很早的就去開門迎接香客。
直到有一天,他被人發現在戲樓的台底下自縊了,從此以後那個廟也就破落了下去。後來2000年初,這個廟重新翻蓋,動工的時候我還小,只記得有那麼一天我陪著爺爺站在那塊地方看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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