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詩聖杜甫都讚歎「名與日月懸」的唐代大詩人是誰?
陳子昂(661—702),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屬四川)人。唐睿宗文明元年(684)進士。武后時,上書論政,官右拾遺。曾從武攸宜征契丹,後解職歸里,為縣令段簡所害,死於獄中。有《陳伯玉集》。
陳子昂是一個具有政治抱負和才能的人。王夫之《讀通鑒論》說他「非但文士之選」,若遇明君以盡其才,「以為大臣可矣」。但他的主要功績是在詩歌的革新與創作上。
初唐時,自開國雄主李世民至唐高宗、中宗、睿宗、武后都喜歡「宮體詩」,一批又一批詩人競相奉和,傾心倚靡,如虞世南、楊師道、李義府、李百葯、上官儀、蘇味道、李嶠、沈佺期、宋之問等,都是著名的宮體詩人。他們的詩歌,詞藻華麗,內容空洞,多半是吹牛拍馬的奉和應制之作,整個詩壇被「綺錯婉媚」之態所籠罩。
「勢不能不變」。在陳子昂之前,王、楊、盧、駱「四傑」曾「思革其弊」(楊炯《王勃集序》),從理論到創作實踐上,同這種將詩歌引向死胡同的上宮體進行了鬥爭,使詩風開始了變化,但未能完全擺脫其影響。而陳子昂則高舉以復古為革新的大旗。他在著名的《修竹篇序》里,旗幟鮮明地提出了詩歌革新的主張,反對齊梁以來「采麗競繁,而興寄都絕」的形式主義詩風,標舉「漢魏風骨」,也就是要求詩歌恢復《詩經》到建安文學的優秀傳統,以剛健質樸的風格反映現實生活,從而達到進步的思想內容和完美的藝術形式的統一,即所謂「骨氣端翔,音情頓挫,光英朗練、有金石聲」(《修竹篇序》)。所謂「風骨」,黃侃說:「風即文意,骨即文辭」(《〈文心雕龍〉札記》),就是指詩歌社會思想內容和語言表達形式的統一。所謂「興寄」,就是詩歌的比興寄託,有時也稱為比興。
陳子昂的主張反映了時代的要求,廣大詩人群起響應,努力開拓唐詩的新天地,將唐詩的發展引向了正確的軌道。
我們今天所見到的陳詩僅一百二十多首。這些詩歌與他的創作理論是一致的,幾乎沒有應制之作。他的《感遇》三十八首,各自成篇,並非一時一地之作,內容相當豐富。這些詩從不同方面反映出當時的政治情況和作者對這些情況的看法。唐代詩僧皎然認為它「源出於阮公(阮籍)《詠懷》」(《詩式》),但它所反映的生活面比《詠懷》更為廣闊,內容更為充實、深刻,對後來張九齡的《感遇》組詩,李白的《古風》組詩都有明顯的影響。現舉其中的一首為例:
蘭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幽獨空林色,朱蕤冒紫莖。
遲遲白日晚,嫋嫋秋風生。歲華盡搖落,芳意竟何成。
這首詩原列《感遇》組詩第二,是一首詠物言志的詩。據彭慶生《陳子昂詩注》,此詩當作於聖曆元年(698)詩人解職歸里之後。詩中借歌詠蘭草和杜若的麗質比喻自身的芳潔,以歲華搖落、芳意無成吐露理想成空的憤懣。全詩運用比興手法,托物言志,寓意深遠,在初唐詩壇上顯得格外清新充實。
又如他的《薊丘覽古》七首和《登幽州台歌》等詩,皆可謂是有「興寄」、有「風骨」之佳作。這些詩歌,或譏諷弊政,或同情民生疾苦,或詠史詠物,或抒寫抱負,或感懷身世,內容充實,風格剛健質樸。
在唐代,陳子昂的詩歌成就不是很高,但他的詩歌革命,被認為「一掃六代之纖弱」,「以風雅革浮侈」。後來許多大詩人如杜甫、韓愈等,對他都很推崇;杜甫曾盛讚他:「有才繼騷雅,哲匠不比肩。公生揚馬後,名與日月懸。」(《陳拾遺故宅》)韓愈認為:「國(唐)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薦士詩》)金代元好問在《論詩絕句》中也說:「沈宋橫馳翰墨場,風流初不廢齊梁。論功若准平吳例,合著黃金鑄子昂。」沈德潛更是把他比作詩壇上「大澤一呼,為群雄驅先」的陳勝、吳廣。這些評論,皆非溢美之辭,在我國古代詩歌發展史上,李唐一代詩風之盛,子昂實有開疆藍縷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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