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遇見,你也要說別來無恙
正午之後,天青色等煙雨。
疼痛,晃眼的白熾燈。
白色牆壁,金屬器械;刀叉,還有刺鼻的消毒藥水。五秒鐘,兌換了久遠的沉默之光。
墮落,又一場沉重的幻滅。
原諒我,這個可愛的世界。
我又一次將自己脆弱的靈魂丟在了黑暗而又無止境的棧道上。
我所能看到的,全都是熟悉後的陌生。它們夾雜著複雜的表情,頃刻間,混淆著最真摯的友誼、愛情,還有親情。
右耳邊,循環播放著時間的風景,生命卻不知從何說起。
天空,依然飄著雨。這樣的訊息,往往在清晨一覺醒來後,才如此真實地呈現在眼前。
她們瘋狂地唱著歌,在這個無所謂的季節里招搖過市。
因著她們,好多感覺也忽然變得矯情起來。想起早晨沖著同事歇斯底里的謾罵,盯著左臂上剛剛被摔下的血痂,竟然害怕回想起剛剛經歷過的那麼多美好。那些一度為我劃亮的火柴,那些遊走於繁花水岸的鳶尾,終是趁著最後的光亮,再一次向我走來。
我以為,它們會蔓延過我癱瘓的軀體,我以為愛意或溫暖,依然還會像流水那樣流淌。
我以為,所有的自然之光,都能喚醒火柴的味道。
當我拚命對著一丁點的希望,努力求助的時候,這個塵世回應出的,不過是最短暫的幻覺。其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
青青的樹葉泛著黃,我忽然想起那麼多事情。
我希望用一些回憶或念想來填充自己。
飄落,或是發芽,溢著芬芳,帶著苦澀......那麼多的影像,轉眼就填滿了所有的寂寞。
去年今日,我躺在靜悄悄的牙科手術室里。隔著時空,我又聽見了醫生更換橡膠手套,緊接著銼刀和剪子開始碰撞起來,像極了一百零八顆麻將子互相撞擊的聲音。
這些聲音,撕裂著漫長的午後時光,一分一秒,都被灌進了生硬的鐘錶。
口腔里壞掉的肉芽,猙獰著,一副要取人性命的賊相。割或者剜的動作,挾裹著魔鬼的咒語,在雙氧水的作用之下,排山倒海般埋沒著所有的幻想。
我說,我需要最好的麻醉。可是,我的眼睛依然還在搖晃,那麼強烈。疼痛,就像兩列追尾的火車,該碾碎的,拚死都沒有辦法復原成本真的模樣。
昏睡,緊接著就迎來了睡夢。
我被安放在點滿蠟燭的房子中間。
我睡在蠟燭的左邊,右邊還有那麼多支,都才剛剛燃著的樣子。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明黃的蠟燭,卻真實地聽到了火車疾馳而來的聲音,這列火車帶著我,一路向北,賓士了三天三夜,痛才開始,我已經木然成灰。
爾後,我順利地刪除了原本就所剩無幾的朋友圈,連同那麼多虛假的表情。
無數次,我對自己說,如果能再次遇見,你也要說別來無恙。
我再次原諒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矯情,著手保留最真實的胡茬。
當我果真成為一個令自己如痴如醉的漢子,最真實的安靜,必將填補所有的空洞。
被腐蝕的玻璃牆壁,從封閉的空間里,透出溫暖的陽光,我聽不到任何破碎的聲音,生命任由傷害蔓延,照顧著我順利的繼續堅強。
那些清澈的水聲,飄過來,一直飄。
我飛起來,睜開了雙眼。
這個世界亮著,那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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