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軍攻打吳佩孚親自把守的堅城，雲梯短得居然連城頭都夠不著

北伐軍拿下賀勝橋之後，一路順利殺到湖北省會武漢。這是吳佩孚的老巢了，怎麼可能放棄？所以，武漢必然有一場比賀勝橋更加難纏的硬仗。

武漢由武昌，漢口和漢陽三鎮組成，位於長江和漢水的交叉點，也是京漢鐵路和粵漢鐵路的銜接點，華中水陸交通的樞紐，四通八達，東連吳越，西接巴蜀，南靠嶺南，北通中原，素有「九省通衢」之說，軍事戰略地位極高，是兵家必爭之地。吳佩孚在武昌城防上下了苦功夫，四周都建起了三丈高的城牆，方圓十幾里，城外的壕溝深達兩三丈，城頭上機槍火炮林立，非常適合打長久的防禦戰。

此時，吳佩孚雖然連戰連敗，但也遠沒有到絕望的地步。武漢城內，他還有近5萬大軍。在武昌，有他的精銳劉玉春的第8師，吳俊卿的第3師，第25師一個團和第1旅部分官兵；在漢陽和漢口，有高汝桐的第14師；在武漢的上游屯口和金口，有湘軍葉開鑫部和婁雲鶴旅；在武漢下游的黃州一帶，有馬濟的武衛軍和任應歧的豫軍第10師；在襄河一帶，部署了劉佐龍的第2師和閻日仁的豫軍第2師；王獻臣的河南遊擊隊和張占鰲的第13混成旅在漢口附近布防；此外，剛從北方調來的毅軍4個旅布防於廣水和花園一帶。除了這些軍隊以外，吳佩孚厚著臉皮，分別向曾經的死對頭張作霖和老部下孫傳芳求救，希望對方能出兵助自己一臂之力。他堅信，只要自己在武漢能多堅持一下，各路援兵一到，北伐軍必敗無疑。

9月2日，吳佩孚離開鐵甲車指揮部，渡江來到查家墩司令部，正式指揮武漢攻防戰。作為一名作戰經驗豐富的沙場老將，他非常清楚戰事已經迫在眉睫。一到司令部，他就召集劉玉春等大將開會，明確指出：北伐軍馬上就要攻城了，你們務必要加強防守，忠孝門、中和門、賓陽門等幾個要點，必須還要加強兵力，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吳佩孚果然是老江湖，判斷非常準確。就在當天中午，北伐軍前敵總指揮唐生智在余家灣車站召集第7軍軍長李宗仁、第4軍副軍長陳可鈺等人開會，部署進攻武漢的方案：以第1軍2師，第4軍和第7軍為主，攻擊武漢；其中以第1軍2師進攻忠孝門到城東北角；以第4軍10師進攻中和門和賓陽門；以第7軍進攻中和門到望山門；以第4軍12師作為總預備隊。

9月3日凌晨3點左右，北伐軍炮兵率先向武昌城開火，在猛烈炮火的掩護下，各路攻城集團對武漢發起集團式衝鋒。

結果是不是像之前那樣摧枯拉朽呢？

北伐軍因為在汀泗橋和賀勝橋連戰連捷，骨子裡根本看不起敵軍，以為憑藉一腔熱血就能打破武漢城，所以準備工作很不充分。比如，連攻城用的梯子都不夠長，完全夠不到城頭，被敵軍用機槍，手榴彈居高臨下一頓打擊，傷亡巨大。到早晨6點多，天色大亮，北伐軍失去黑夜的掩護，一切都暴露在敵軍眼皮底下，第一次大規模進攻只能停止，攻擊武漢失利。

當天晚上，北伐軍總司令蔣校長，參謀長白崇禧和總顧問加侖將軍趕到余家灣車站前敵司令部，再次召集第4軍、第7軍和第8軍的高級將領開會，討論攻城失敗的原因。

總顧問加侖將軍痛心疾首：這完全是不應該的失誤，你們想想，事先為什麼沒有做細緻的偵察，連城牆的高度都不知道嗎？基本的準備工作都沒做好，這仗怎麼打贏？還有，各個部隊之間的配合完全都見不到了，各自為戰。這一次，一定要解決好這些問題才能攻城。

然而，蔣校長並不這麼認為。

他甚至覺得加侖將軍有點搶了自己的風頭，再加上他本人求勝心切，所以並不認為加侖將軍的說法是對的。

蔣校長認為，如果按照加侖的打法，時間會拖得很長，擔心孫傳芳或者張作霖會來支援武漢。因此，他果斷下令：武漢一定要拿下，最多不超過48個小時，趁著敵軍剛剛撤回，立足未穩，要打得快、打得猛。

在場的高級將領們都身經百戰，清楚武漢的城防和吳佩孚的火力，不是短時間可以拿下的。他們心裡其實都暗暗支持加侖將軍的方案，穩紮穩打。於是，李宗仁率先表示：總司令能不能把攻擊的時限稍微放寬一些。沒想到蔣校長一口回絕。在場的將領們也毫無辦法。或許是蔣校長察覺到了大家的無奈，他再次下令：凡登上城牆者，長官獎勵200元，士兵獎勵100元，第一個登上的，重獎300元。他宣布完，很多將領就在心裡嘀咕：這還是革命軍嗎？這不還是軍閥作戰的老一套嗎？

想歸想，做還是要做的。會後，第4軍、第7軍和第8軍各部開始進行緊張的戰前準備。每個師都選出幾百名作戰經驗豐富和戰鬥意志頑強的士兵組成敢死隊，由15名軍官率領，配備竹梯子、手榴彈、大刀、短槍等裝備，模擬強行攻城。第4軍就組建了4支敢死隊，由4名營長李耀武、張世德、歐震、曹淵率領，分別配屬給第28團、第29團、第36團和葉挺獨立團。其他兩個軍也是類似安排。敢死隊員都存有慷慨赴死之心，紛紛表示：為打倒帝國主義，打倒軍閥而戰死，雖死無憾。

就這樣，在匆匆忙忙做了一天的訓練和調整以後，9月4日夜裡，攻城各路人馬秘密進入了指定的攻擊位置。三個小時後，也就是9月5日凌晨3點左右，第二次大規模強攻武漢的戰鬥就要打響。

那麼，這次由蔣校長親自組織的攻城戰，能否取得勝利呢？北伐軍能否繼續在取得汀泗橋和賀勝橋那樣的輝煌呢？

我們明天接著說。

參考資料：

1.唐德剛：《口述歷史 李宗仁》

2.曾憲林：《北伐戰爭史》

「許述工作室」核心成員、歷史學者查佳峰主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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