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穎｜新鮮語言：讓兒童的寫作充滿個性，不再平庸！
「關注有新鮮感的詞語和句子。」人教版統編教材小學語文三年級上冊第一個單元主題頁上有這樣一個要求。
「新鮮感」，這個提法真好!
說到「有新鮮感的語言」，我腦海里出現了「高興得一蹦三尺高」「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離弦的箭」……這些說法是不是很熟悉？它們在小學生作文本上出現的頻率極高，它們算得上是有新鮮感的語言嗎？
我們來想一想，如果你是第一次看到「一蹦三尺高」「熱鍋上的螞蟻」「離弦的箭」這樣的表達，感覺如何？一定是新鮮的。可是，當它們成了小學生筆下「高興」「著急」「速度快」的代名詞，甚至到了「套語濫調」的地步，新鮮感就不再有了，還會讓人覺得「面目可憎」了。看來，「新鮮感」，是個相對概念，再好的表達，你用我用大家用，被用到「審美疲勞」，也就不新鮮了。
孩子們作文中的語言要有新鮮感，而新鮮感又是一個相對的概念，所以我們所說的新鮮語言，不是簡單拒絕那些約定俗成的說法，也不能勉強孩子無中生有。有一些公共詞和耳熟能詳的表達方式我們不是不可以用，但是在用之前得做到「我懂你」。
例如，「高興得一蹦三尺高」，孩子們用這個詞的時候，是出於習慣，還是斟酌過？他並沒有琢磨過。是不是遇到高興的事情統統都用「一蹦三尺高」？也許我們可以想一想「三尺高」是多高，蹦這麼高難不難。也可以想像一下用這個詞來表達人物的高興是不是適合，如果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老人，或者是一個懷孕的准媽媽，他們遇到高興的事也是「一蹦三尺高」嗎？假使在作文中看到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用法，我們可以和孩子們一起琢磨、比較、分析，體會這個詞到底是什麼含義，用在當下的心境或情境是否恰當，從而提高孩子準確理解和表達的能力。
那麼，新鮮語言從哪裡來？
我常碰到這樣一種情況，一些看起來作文平平的孩子在寫某個話題時卻語出驚人，一氣呵成。這是為什麼呢？那一定是碰上了他最想表達的話題。這個時候，寫作是最好的傾訴。真實強烈的情感不僅讓「公共詞」充滿誠意，更會催生新鮮語言。什麼樣的動力會促使孩子拿起筆，這份動力決定了他作品裡文字的誠實度、準確度。準確地表達真實的情緒和想法，這樣的文字本身就是獨一無二的。
一、上好第一節作文課
第一節作文課上什麼，這決定了孩子對於寫作最初的認識，即：我為什麼要寫作文？
有一本圖畫書《我要大蜥蜴》，故事講述了小男孩阿力請求媽媽同意他收養鄰居的一隻大蜥蜴。阿力很了解媽媽，他知道媽媽是不會輕易答應的，蜥蜴很醜，會長到很大很大，帶來很多麻煩，包括照顧蜥蜴也是個麻煩。阿力實在太喜歡那隻蜥蜴寶寶了。他想了個辦法，給媽媽寫留言，寫了很多封，表達他對大蜥蜴的渴望，承諾會好好照顧大蜥蜴，好好整理自己的房間，還在留言紙上畫了只小蜥蜴讓媽媽看它丑萌丑萌的可愛樣。媽媽終於動了心，同意他試養一段時間。
這給了我靈感。多少孩子想養寵物，哪個孩子沒有點心愿？第一節作文課，要建立孩子們對作文的認識：寫作文不是為了給老師打分，不是為了應付考試，它是溝通的好工具，可以幫助你解決難題，寫作其實是一種傾訴。寫作的重要性在於它是生活的必需品，就像雅諾什在《小老虎學數數》中所說的：「誰不會數數，誰就會在生活中毀滅。」我要說：「誰不會寫文章，誰就會在生活中毀滅。」
我和孩子們聊了關於養寵物的事，果然不少孩子都說爸爸媽媽不同意，有的委屈，有的憤憤不平。我神秘地告訴他們，要教他們一個好法子。我們一起讀阿力的故事，學習阿力的方法來表達心愿，用寫留言的方式和爸爸媽媽溝通。大家還通過阿力的留言發現，為什麼「寫」比「說」更好呢？因為寫的時候你能整理順序，選擇詞語，方便表達愛意，怎麼誇張都沒關係，像阿力一樣在留言末尾加上「愛你！獻上千千萬萬個吻」之類。孩子們還發現，更重要的是，面對面談話萬一沒克制好，翻了臉，就徹底沒戲，而留言給了雙方思考、平復情緒的時間。為了表達願望，更為了實現願望，他們使出渾身解數。下面就是一個孩子寫給媽媽的關於養寵物的一封信。
絕對絕對親愛的老媽：
我想您應該不會讓我養寵物，對吧？經過我九九八十一次央求，您總是支支吾吾地說出不少理由，沒有時間呀，花費問題呀，衛生問題呀……可是，當我看到寵物店裡的一隻只可愛、乖巧的小狗時，我終於動心了，打算跟您好好說一說。
首先，我選擇狗，可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您想，一隻兔子太嬌氣，沒過幾天就死了。一缸金魚呢，一不小心，就會把它撐死。您看狗呀，白天我們不在家的時候把它放在籠子里，給它足夠的食物和水就可以了。放學後，我寫完作業，就帶它到外面溜達一下，我自己也休息一下嘛！您瞧，這不就可以解決第一個問題——「沒時間」了嗎？
還有哇，費用問題我就包了，我會大方地拿出我的零用錢，買一隻乖巧可愛的小狗，當然，我肯定會徵求您的意見啦!還有，親愛的媽媽，食物就用商店裡賣的狗糧，再加上新鮮的罐頭，這樣，狗兒就不會挑食了。當然，也是我花錢買了！
我曾經看過一本書——《養狗大全》，所有養狗的知識我都讀遍了，比如：每個月帶小狗檢查呀，每個星期給小狗洗澡呀，給小狗定食物的位置呀。呼——說了這麼多，您應該同意了吧？哦！對了，您不用擔心洗澡咋辦，我會把它帶到陽台洗澡，保證它十分十分乾淨，我保證，保證！這樣一來，您就不用擔心「衛生問題」啦！
媽媽，媽媽！我真的想養一隻狗狗，我會好好照顧它的嘛！哪怕最丑的一隻都行嘛！求、求、求、求您啦！拜託！
您乖巧又聽話的女兒：闞澤宇
又：如果它不聽話，我會用膠帶把它的嘴、手、腳，全都牢牢地粘起來！您不要擔心！
那次習作，除了想養寵物的，有的孩子想要參加足球社團，有的想要每天有30分鐘電子遊戲時間，有的想要拉杆書包。特別是新得了拉杆書包的小鞠同學喜氣洋洋地來報告我，阿力的這個法子真管用，想要參加足球社團的小朱同學也如願以償，玩遊戲的小李可能沒戲，因為沒聽到他報告喜訊。
這次寫作給了孩子們一個愉快的開始，讓他們認定，寫作是有用的，寫作的語言都來自他們內心。阿力有辦法，他們，更有辦法。
2013年，我在親近母語的論壇上給孩子們上了這一課。後來，大蜥蜴的故事被更多的孩子、老師、家長聽到、看到。更多的爸爸媽媽們被打動、被說服，這讓孩子們對寫作更有興趣和信心。
二、例文要注重獨特視角和新鮮表達
對於處在作文起步階段的孩子來說，選擇什麼樣的文章例子提供給他們非常重要。好作品的語言總給人特別的新鮮感，使人產生無盡的聯想。
比如，寫秋天的葉子，我們常常看到的形容是「紅得像火」「像巴掌一樣」「蝴蝶似的翩翩起舞」。俄羅斯作家普里什文有個特殊的本領，能聽懂草蟲鳥獸的話，他喜歡在大自然中一邊走一邊看，一邊欣賞一邊作詩。他眼中和筆下的秋葉是這樣的：
有一次，在十月里，一個寒氣襲人、陽光燦爛的早晨，我看到了一棵金色的小白樺樹，而且聽到了樹上發出小金鈴鐺叮叮噹噹的響聲。
他不光看到了金色的樹，還聽到了小金鈴鐺叮叮噹噹的響聲。樹上怎麼會掛鈴鐺？這是作者的想像，是他打的比方。我們通常用「沙沙」「嘩嘩」形容風吹樹葉的聲響，而普里什文聽到的是叮叮噹噹的鈴聲，多妙的聯想！
一陣大風，菩提樹嘆了口氣，彷彿從胸中呼出千千萬萬金色的葉子。
在讀這段的時候，我們可以提示孩子們想一想，菩提樹為什麼要嘆氣呢？
葉子一片接一片從菩提樹上紛紛落到屋頂上來，有的像降落傘那樣飄落，有的像小蝴蝶那樣飛翔，有的則像螺旋槳那樣旋轉著降落下來。這時，白天慢慢睜開雙眼，風從屋頂上捲起所有葉子，於是它們飛向河邊，和候鳥一起，不知向什麼地方飛去了。
在普里什文的眼裡，葉子像降落傘、像小蝴蝶、像螺旋槳一樣落下，我們可以和孩子討論討論它們的姿態哪兒不同？這可以教會孩子們學習比較觀察，打更加恰當的比方。
在透入秋林的陽光中，你簡直弄不清哪裡是落葉，哪裡是鳥兒在飛翔。
而在一塊很大的林間空地上，就連已經落下去的葉子也不得安寧：有一些好像老鼠那樣跑過林間空地，另外一些則團團旋轉，彷彿在跳環舞，一面轉，一面跑，而當遇到一股從樹林上面吹過的陣風，於是急忙在深藍色的，幾乎是黑壓壓的烏雲下，在它們和光輝燦爛、猶如林間空地一般一小塊一小塊的藍天之間向前疾馳。這時你已經分不清哪裡是落葉在飛馳，哪裡是候鳥在遷徙了。
（以上選段均來自普里什文《十月》，非琴譯）
你能想像林間的空地上，一團團的葉子，一片片的葉子奔跑的樣子嗎？普里什文寫得太精細了！他筆下的葉子多姿多彩，它們有光澤、有聲音，它們會飛翔，像鳥一樣。高爾基說，普里什文有一支生花的妙筆，善於將普普通通的辭彙靈活地搭配起來進行描寫，一切都具有觸摸得到的可感性。單個的辭彙是普通的，新鮮的是作者的組合，新鮮的組合來自作者獨到的感受和聯想。
好的例文，不只是給孩子提供語言，更是為他們提供不同尋常的觀察角度與思考方式。普里什文的例子與其說是「大作家教你寫」不如說是「大作家教你看」「大作家教你想」。這個例子在我的「小木耳的寫話課」音頻課系列——《秋天的味道》這一集里提到。說到秋天，我們常常想到葉子，「一葉知秋」嘛。那麼，除了葉子，秋天的味道還在哪裡體現呢？在香甜的桂花里、火紅的柿子里、圓鼓鼓的梨里，最後一隻蝗蟲的離去，又冷又熱的天氣讓人們的穿著不像夏天那麼整齊劃一，貼秋膘的行動開始了，立秋咬秋的習俗等是不是同樣滿是秋的味道？
獨特的視角決定了獨特的表達，當我們和孩子談一個日常的話題的時候，可以幫助他看到很多不同的角度，他的寫作就因為一個新鮮的視角而誕生新鮮的表達。借用一句曹文軒《細米》的評論，改動一下，「以不平凡之眼，看平凡之人，平凡之人也流芳；以不平凡之眼，看平凡之事，平凡之事也震撼」。
三、從一個好玩的話題開始寫作
一個有意思的話題能打開孩子的話匣子。
《我出生了》是一個很適合剛剛學習寫作的孩子的話題。請孩子採訪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說說自己誕生的故事。一個現在的你，看到了自己出生的場面，站在一個特別的視角用蒙太奇的手法寫出自己的誕生記，這對於孩子來說是很奇特的體驗。
再比如《特別的水果》，比《我喜歡的水果》更能激發孩子的寫作慾望。《淘氣包的故事》，哪個班都有淘氣包，而且淘氣包淘氣起來都是創意無限的，所以用再通常的語言來說他們的事兒，都會特別新鮮。
《我不喜歡的一道菜》特別有意思，這個同學寫秋葵黏乎乎的像怪獸的口水，另一個同學卻說是柔軟清新口感潤澤。這篇作品的交流給了孩子們一個開放的心態：你不喜歡秋葵，但是我喜歡，也許因為我喜歡秋葵，說了它的好處，漸漸地會讓一個不喜歡秋葵的孩子愛上秋葵。
剛上三年級的孩子，寫鋼筆字對他們來說是個挑戰。我給孩子們的作文題就是《寫鋼筆字真是個挑戰》。
「不聽使喚」的膠帶就是粘不掉那個有著「倔脾氣」的鋼筆字。（顧喬木）
寫《練習冊》時，我寫了一個漂亮的字，正當我高興的時候，發現字橫橫豎豎的筆畫都分了叉，像長了鬍子一樣，這讓我悶悶不樂。（李欣然）
「啪」的一聲，不好！紙上長出了一隻小黑眼睛，它看著我，我看著它，它像在跟我說「哈哈！」（衛羽程）
寫了一頁紙，我出了一身汗。（陳文博）
這些話題，孩子們寫起來語言是那麼富有個性、新鮮活潑，因為這來自他們的真實生活。看起來再平常的生活，因為一個天真的孩子，因為他獨特的觀察，獨特的思考，就誕生了獨特的表達。欣賞這些語言，會看到更多新鮮的語言，因為，孩子的世界本來就是一個美麗新鮮的世界。所謂的新鮮語言，不僅是在語言本身上下功夫，更要在孩子的視角上下功夫，讓孩子在發現生活上下功夫。
在2018兒童母語教育論壇上，張學青老師上了一節令人耳目一新的作文課——《我的小宣言》。張老師在課上給孩子們介紹宣言是什麼，「大宣言尋求的是共識，需要多數人的理解，解決多數人重大而迫切的問題，而我們每個平凡的個體，也能自由地吶喊一下，發表『我』的小宣言，說出『我』的想法，希望被別人理解、接納，甚至可以影響周圍的人。」
我將張老師的課複製到班級，孩子們在老師的「鼓動」下，寫出了心中的吶喊。《瘦子宣言》《懶人宣言》《臭美宣言》《畫三八線宣言》《男女平等宣言》……真情真意，動人心扉。
董雅婧是個靦腆的小女孩，宣言的態度落落大方，自信滿滿。
在白天，我最引人注目，
在夜晚，我有「隱身衣」的防護，
光想想就覺得很酷。
——董雅婧《黑人宣言》（節選）
王芊文是樂天派，她愛運動，跑步跳繩樣樣拿手。女生們都認為她能進班級足球隊。她這麼厲害，是不是和左手靈活有關呢？
左撇子就是普通人！
只不過左右手掌心的紋路不同。
左撇子就是普通人！
只不過寫字時偶爾會和同桌撞胳膊。
不要認為左撇子高人一等，
也不要認為左撇子低人一籌，
左撇子就是普通人！
——王芊文《左撇子宣言》（節選）
誰說男孩子就不能怕蟲子！誰說怕蟲子就是沒勇氣！勇氣就是男孩子理直氣壯地怕蟲子，而且還昭告天下。看，這則宣言就是汪曉睿勇氣的證明！
在我們身上，
不會有泥土和法布爾的臟口袋，
更沒有媽媽回家嚴厲的打罵；
在我們身上，
不會有蟈蟈和跳蛛攀爬的痕迹，
更沒有螞蟻的嘻嘻哈哈。
在我們身上，
只有害怕蟲子的基因和下意識的叫嚷。
「多麼可笑！人類可比蟲子大多了！」
我總會說的故事：大象和螞蟻。
大象那麼大，螞蟻那麼小，
而大象卻跪地求饒。
——汪曉睿《怕蟲子宣言》（節選）
丁樂寧同學也許不知道，她唯一的個人空間——衛生間，也是不少大人唯一的個人空間。
你們這些父母可曾知道，
我們小孩的隱私也很重要。
每當我打電話或聊天時，
你們都好奇得不得了。
如果對方不是成績優異的好學生，
你們更是把時間、話題全都定好。
還在旁邊聲聲「警告」:
「不要用大好光陰與他們耗!」
給點隱私好不好？
——丁樂寧《保護隱私宣言》（節選）
在孩子們為最喜愛的宣言投票活動中，票數最高的是《反拖堂宣言》，在推薦語中孩子們寫道：「我很贊成你的觀點，真實而又貼切，讀起來朗朗上口，相當有感染力，希望看過這個宣言的老師們會有所觸動哦！」 「不管上課下課，都歸老師所有，我們學生還能有什麼娛樂時間呢？藉此宣言，抒發我們的不滿！」 「拖堂這事，是每個學生頭疼，每個老師走火入魔的事情。我們有下課的權利，深有同感！」 「喜歡小魯同學的宣言，他並沒有一味地對老師拖堂表示反感，而是從老師、同學的雙向角度考慮，我覺得他的宣言寫得既有趣也說出了我們大傢伙的心聲。」
語文下課要把那課文背，
誰能做到字字全對？
數學老師講題如醉，
誰能做到心領神會？
只有一件事能讓老師剎住嘴，
那就是，
用下節課的上課鈴來催！
——魯奕輝《反拖堂宣言》節選
一個高高在上的嚴肅話題被張老師輕輕一變，給了小孩子們一個敞開心扉和表達自己的機會。
在班級里和孩子們交流的過程中，有個細節我印象深刻，我邀請寫好的孩子來朗讀自己的宣言，他們都不願意，我問為什麼，他們不好意思地說自己的宣言里有些語言可能會傷害到別人。例如，如果宣稱小矮個的種種好，就會拿大高個的種種不好作比。想到了《明亮的對話》中的一句話：「說理，不是攥緊的拳頭，而是攤開的手掌。」這句話太妙了，我把它送給了同學們。大家紛紛就這句話的意思表達自己的想法：「說理要清清楚楚，一條一條，不要糊裡糊塗，一團亂。」 「說理要坦誠，不要躲躲藏藏。」 「說理不能氣勢洶洶，一副要打架的樣子，要平等友好，像和你握手一樣。」
當我看到他們修改的作品時，那些咄咄逼人的句子都不見了，大多變成了風趣的自嘲。孩子們真正放下了心中的芥蒂，為自己發聲的同時，也接納了一個不完美的自己。與心靈對話後的呼聲與見解，是私人的，也是獨特的，它可以犀利，可以幽默，也可以很溫和。
小宣言的例子是小學六年級孩子的作品，他們的思想越來越豐富，文筆也漸漸老練，而小學中年級的孩子剛剛開始學習書面表達，難免會疙疙瘩瘩。當「個性」與「規範」不能統一時，我們該更看重哪個呢？和規範比起來，我們更要珍視兒童的個性化表達。
既然「新鮮語言」是一個相對概念，那麼有永遠的「新鮮語言」嗎？
有！富有個性的表達，就是永遠的新鮮語言。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對新鮮語言的肯定與欣賞，是對天然的童心和獨特個性的肯定與欣賞；對新鮮語言的追求與尋覓，是對更豐富的生活與心靈的追求與尋覓。
到孩子中去，發現他們的生活，到我們的回憶中去，尋找自己的童年，我們會有更多的話題和方法，幫助每個孩子快樂自信地開始寫作之路，寫出屬於他們的新鮮語言。
註：本文刊發於《新課程評論》2019/03《專題》欄目，作者江蘇省南京市芳草園小學語文教師劉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