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了,20年前的國產片還敢這麼拍?
國產恐怖。
條姐說出來就有點尷尬。
原因都不用多解釋,看看這些所謂「恐怖片」的海報就知道。
烏漆嘛黑的背景,配上主人公烏漆嘛黑的黑眼圈。
白眼是一定要翻的,廉價血漿也是一定要流的。
最後,還得暗戳戳地漏出點「事業線」,打打擦邊球。
但其實,我們對恐怖片的要求並不高。
最簡單的,就是感官刺激,就像很多人愛吃辣椒一樣。
要惡搞,就大膽搞。
要嚇人,也得講點理。
條姐覺得,是時候請出這部30年前的「恐怖片祖宗」,給現在各種粗製濫造的牛鬼蛇神們打個樣。
「粗製濫造」,也有「粗製濫造」的玩法——
《陰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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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午夜。
3個小夥子開了一檔電台節目,叫《驚叫一點鐘》。
顧名思義,就是給熬夜的人們再一個睡不著的理由。
鈴鈴鈴。
第一通電話,由長發仔接起。
卻沒想到,來電的少女不是來講故事的,而是來尋死的。
三個人苦口婆心地勸了半天,結果女孩還是一副非死不可的樣子。
結果長發心急,使出了反套路的一招:
願意死你就去死好了!找到離你最近的那棟樓,爬到樓頂,然後跳下來,你就能見到你死去的男朋友了。
但是話音落地,就心虛了。
長發害怕,女孩不堪刺激,真的跳樓。
於是飛馳車子,趕到女孩所在的地方。
轉了一圈,並沒發現有人跳樓的跡象。
還好,虛驚一場。
就在這個時候,轟隆一聲巨響。
鮮血,順著擋風玻璃傾瀉下來。
少女從天而降,甚至未曾瞑目。
長發被嚇得不輕。
從案發現場回來以後,一直念念叨叨地辯解個不停。
但究竟是辯解給誰聽,似乎只有讓他自己知道。
他快崩潰了。
決定解鈴還須繫鈴人,找上那個女孩的家。
他留下一筆錢給女孩眼盲的母親,又在女孩的靈位前上了一炷香。
眼看就算功德圓滿。
可在臨走前,他無意中發現一雙牛的眼睛。
奇怪嗎?
正納悶的時候,長發在女孩的筆記中找到牛眼的使用方法:
午夜12點把牛的眼淚抹在眼睛上,就可以看到另外一個空間。
為贖罪,也為好奇。
長發拿出一對牛眼,輕輕地往自己的眼眶上擦了擦。
終於,他能清楚地看見自己身邊的影子。
也徹徹底底地,贖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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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跳樓死去。
最傷心難自持的,就是「驚叫一點鐘」的另一位DJ,柴少。
台里的兩位同事為安慰紫少,特地準備了一個郵輪趴。
碧海藍天,當然要配香檳美女。
咖喱和鹹蛋兩位損友,給認識的女生打了一圈電話。
結果,沒有一個赴約的。
走投無路的倆人,按下隨緣鍵。
隨意撥打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沒想到對方居然爽快地答應了。
第二天,女孩準時來到碼頭。
她叫阿妙,一出場就把3個宅男的魂勾走了。
來到海上。
怪事一件接著一件。
先是遇到打撈屍體的漁船,被漁夫警告不要下海游泳。
接著,柴少一個撩妹不成,反而失手把阿妙的書扔進海里。
柴少無奈,被暴怒的阿妙逼得下水撈書。
卻又莫名其妙地摸到了一頭在海面漂浮的死豬。
書沒撈起來。
但阿妙的氣好像消了。
慢悠悠地伸手一指——
死豬,變成了死人。
且慢。
浮在海面的少女,忽然挪動起脖子。
還沒死。
三個人趕緊跳進水裡,把少女救了上來。
醒來的少女,一句話也沒有說。
厄運,卻又在升級。
電話打不出。
返航的方向找不到。
就連每個人手錶上的時間,也莫名地差出一個小時。
更可怕的。
船上唯一的食物來源,突然從碗底湧出來一群蟑螂。
鬧劇漸歇,夜也深了。
沒有食物的幾個人輪流值班,節省體力。
戲劇性的兩幕近乎同時發生:
柴少被一場血腥的噩夢驚醒;
同伴找到了一條船。
詭異的少女。
漂泊的船隻。
怎麼選,都是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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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從海面傳到岸上。
「驚叫一點鐘」的兩位DJ,一死一失蹤。
只剩下一位琛仔,如坐針氈。
他趕緊跟台長提出辭職。
害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癥狀已經開始浮現。
接連的幻象,找上門來。
累了,還是病了?
琛仔自己也不清楚。
走夜路,也只管念叨著醫生的診斷結果做護身符。
「妄想症,妄想症,我是妄想症...」
熟視無睹,確實起了效果。
但,假如這些都是幻象的話。
第二天醒來,床單上女人的長發是怎麼回事?
摩托前輪上的血跡,又是怎麼回事?
邪門。
走投無路的琛仔,甚至從壽衣店找來了眼盲的老店主。
她進到琛仔的房子,玄乎地給琛仔畫下了護身符。
就像孫悟空給唐僧劃的那個圈:
今晚和明晚不要出門。
因為你的屋子裡還有別人,她和你還有沒算完的帳。
一夜無眠。
琛仔蜷在被窩裡,顫抖著掖緊了衣角。
時針掃過錶盤一圈。
只剩最後的一個晚上。
但琛仔實在忍受不了家裡的氣氛,索性跑出來和朋友聚會。
正巧。
一直賽車輸給琛仔的混混出來挑釁,要他按照賭約比賽,不然就賠10萬塊。
這個時候,他反倒想起那位老奶奶對他的叮囑:
不能逃避。
上車!
風馳電掣。
但詭異,比機車跑得還要快。
眼看的身邊一個個對手,都在比賽的途中消失了身影。
琛仔獨自衝過終點。
卻怎麼也沖不出既定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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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輪迴。
從長發所講恐怖故事裡的奇遇為開端。
又以琛仔在街頭的真實境遇做結。
簡單的三段式,卻串起無力抗衡的窒息感。
就像那條貫穿而下的「陰陽路」。
人一上路,生死兩分。
這套《陰陽路》,拍了20年。
條姐實話說,也不是部部經典。
只有前6部,才算是根正苗紅。
你要問,憑什麼這麼分?
繞不開一個名字,邱禮濤。
這位,號稱香港cult片之父。
代表作《人肉叉燒包》、《伊波拉病毒》,基本上承包了童年陰影。
條姐總在琢磨。
當年的香港電影,憑什麼那麼輝煌?
首先,接地氣。
說白了,就是惡搞。
還記得第一部《陰陽路》里,雷宇揚飾演的神棍自稱畢·皮特,就是借用了布拉德·皮特的大名。
破舊的出租屋裡面,貼滿阿湯哥、《這個殺手不太冷》、《七宗罪》的海報。
情節設定,更是直接把《閃靈》里的兩個小女孩照搬過來。
在那個村裡剛通網的年代,起碼先讓你看嗨。
然後,才是希望你靜下心來好好聽的話。
《陰陽路2》里,長發的葬禮上。
你看到一夥記者,前一秒還在圍攻哭得傷心的柴少,企圖撬出點料。
當看到台長路面,立刻蜂擁過去。
台長的反應同樣有意思。
硬擠出幾滴眼淚,沒兩句就在人群面前漏了底。
我們的節目收視一直很好的。
所以我想借這次死人的好機會呢,謝謝我們的聽眾,也感謝廣告客戶的支持。
希望大家繼續支持我們,那麼長發的死才有價值。
荒謬,又冷麵。
這就是港片的嘲諷。
這就是一堆「粗製濫造」的廢舊品里掏出來的金子。
可這些年呢?
條姐親眼看著它,場面越做越大,特效越做越真。
然後,越做越爛。
港片富了。
卻也「破」了。
那些「金子」,也順著空洞流走了。
無厘頭還是那些無厘頭,惡趣味還是那些惡趣味。
港片的內容,倒好像一點也沒變。
變的是我們。
我們從港片這所學校畢業了。
可它,還沒有擴容升級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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