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滸戰敗後,遼東又迅速淪陷,努爾哈赤對大明:趁你病,要你命
文| 原廓
在2017年上映的古裝武俠電影《綉春刀Ⅱ:修羅戰場》一開頭,主角沈煉從戰敗的屍山血海中爬出來,救下了差點被敵人屠殺的明軍軍官陸文昭。在屍橫遍野的戰場,陸文昭感慨萬千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幾萬條人命,割草一般就沒了!」
電影中所呈現的這場戰役,就是明末影響最大的一場戰役——薩爾滸之戰,其結果也如影片所表現的那樣,以明軍慘敗告終。然而,這場戰役失敗的後果,還不僅是「幾萬條人命」這麼簡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場發生在遼東的血戰成了一個導火索,最終引發了大明王朝的崩潰。
努爾哈赤使用過的龍虎將軍寶劍,現藏瀋陽故宮博物院
雪上加霜的是,用兵老辣的努爾哈赤熟知「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在薩爾滸之戰後僅休整了兩個月,就向遼東發起了全面進攻,依靠內應攻下重鎮開原,斬殺逃出薩爾滸的總兵馬林。隨即,努爾哈赤又收買鐵嶺參將丁碧,攻下瀋陽北部的屏障鐵嶺。開、鐵一失,遼東局勢急劇惡化,明人哀嘆道:「鐵嶺、開原,為遼重蔽,既並陷賊,則河東已在賊握中。」
屏障既失,遼東重鎮瀋陽、遼陽直接暴露於後金的兵鋒之下。天啟元年(後金天命六年,1621)三月十日,努爾哈赤親率大軍,帶著「板木、雲梯、戰車」等攻城器械,「順渾河而下,水陸並進」,攻向守軍「僅止舊軍一萬」、城牆「高不盈丈余、面窄僅五六尺」,牆磚「皆腐蝕珊塌」的瀋陽城。結果瀋陽城守將總兵賀世賢「勇而輕,謂奴易與」,在喝過酒之後帶領家丁1000多人出營突擊。努爾哈赤將計就計,用弱卒詐敗,引誘賀世賢追擊深入,之後後金主力精銳騎兵四面衝出,將賀世賢包圍。同時,後金步兵也紛紛使用楯車裝土將兩道壕溝填平,木柵推倒,攻擊瀋陽東門。明軍發射火器奮力據守,戰況激烈異常,甚至於明軍沒有時間冷卻火炮,裝葯自燃。瀋陽遂破,史載大約7萬軍民遇害。
瀋陽城破後第五天,努爾哈赤又親率大軍,進軍大明遼東首府遼陽,遼陽城外一時間「旌旗蔽日,彌山亘野」。因城堅池固,易守難攻,兩軍進行了長時間的鏖戰,終難分勝負。這時,潛伏在城內的後金間諜起了作用。他們引爆明軍小西門火藥庫,火焰迅速蔓延,燒到城上角樓、各軍窩鋪和城內草場,守軍士氣頃刻瓦解。談遷在《國榷》中記載:「薄暮,麗譙火,賊已從小西門入,夷幟紛植矣。滿城擾亂,守者皆鼠伏檐壁下,而民家多啟扉張炬若有待,婦女亦盛飾迎門,或言遼陽巨族多通李永芳為內應,或言降夷教之也。」遼陽城破後,明遼東經略袁應泰自佩官印縊死,遼東巡按御史張銓不屈被殺,遼河以東七十餘城官民「俱削髮降」。就這樣,薩爾滸之戰僅僅兩年後,整個遼東就已經不復為明帝國所有。
遼東淪陷得如此之迅速,和薩爾滸之戰自然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在此戰中,明、後金局勢此消彼長,不僅僅表現在單純兵力多寡之上。正如王在晉記載的那樣,明軍損失的不僅僅是5萬能征善戰的軍人,更損失了近3萬匹牲畜、2萬件大小火器,這些明帝國「撤九邊之備,以充遼事,竭四海之財,以供遼餉」(趙興邦《謹陳遼左可慮情形疏》)而來的軍資,被後金繳獲之後,極大地增強了努爾哈赤的軍事實力,使得其更有實力向遼左堅城發起挑戰,瀋陽一戰,後金軍擁有「板木、雲梯、戰車」等攻城器械就是明證。此後相當一段時間,後金軍兵鋒之盛,甚至到了「所向無不摧破,諸將罔敢議戰守」的地步。
薩爾滸之戰不僅扭轉了後金和明的戰略態勢,更戳穿了大明帝國這隻紙老虎氣勢洶洶的假象,對明朝上下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打擊。薩爾滸慘敗的消息傳到開原、鐵嶺,「人逃亡盡矣」,而瀋陽和遼陽也是風聲鶴唳,「民逃軍逃,將哭道哭,大小將吏,無不私蓄馬匹為逃走計者。」處於前線的遼東地區人心惶惶不足為怪,但更要命的是當時中樞從皇帝到閣臣,「人心恇怯,談虎色變」,對如何收拾殘局更是束手無策。面對敗局,皇帝依然宅在後宮,聽任「大小臣工,無不駭愕」,市面上「官吏、士民以及商賈向寓京師者,卒多攜家避難而去」。萬曆末年明廷之顢頇不堪,由此可見一斑,難怪時人多有「國家之計岌岌乎危哉」之感(以上均引自《明神宗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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