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嚴禪師 擊竹悟道

南宋梁楷 《八高僧圖卷·香嚴擊竹》 上海博物館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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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因山中芟除（1）草木，以瓦礫擊竹作聲，俄（2）失笑間，廓然（3）惺悟（4）。

遽歸，沐浴焚香，遙禮溈山，贊云：「和尚大悲，恩逾父母，當時若為我說卻，何有今日事也。」

仍述一偈雲︰「一擊忘所知，更不假修治。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處處無蹤跡，聲色外威儀。諸方達道者，咸言上上機。」

一日謂眾曰：「如人在千尺懸崖，口銜樹枝，腳無所踏，手無所攀。忽有人問：如何是西來意？若開口答，即喪身失命，若不答，又違他所問。當恁么時，作么生？」

時有招上座出曰：「上樹時即不問，未上樹時如何？」師笑而已。

唐·《景德傳燈錄》卷十一

《大正藏》51·284上-中之香嚴智閑禪師語

【注釋】

1【芟（shān）除】除草

2【俄】頃刻，短暫的時間

3【廓然】阻滯盡除貌

4【惺悟】醒悟，領會

譯文

一日，香嚴智閑禪師因在山中刈除草木，用瓦礫擊竹作聲，頃刻失笑間，廓然醒悟。

禪師急速歸去，沐浴焚香，遙拜溈山靈祐禪師，讚歎曰：「和尚大悲，恩過父母，當時若為我說破，哪有今日醒悟之事？」

並述一偈頌曰：「一擊忘所知，更不假修持；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處處無蹤跡，聲色外威儀；諸方達道者，咸言上上機。」

一日香嚴禪師對大眾道：「譬如有人在千尺懸崖上，口銜樹枝，腳下無所踏之處，手中無所攀緣之處。忽有人問道：『如何是西來意？』這人若開口回答，便喪失身命；若不回答，又違背他人所問。正當這樣的時刻，怎麼辦？」

當時有招上座出座答曰：「上樹時即不問，未上樹時如何？」香嚴禪師一笑爾爾。

香嚴禪師簡介

香嚴智閑禪師，唐代高僧，溈山靈祐禪師法嗣，青州（今山東益都）人。師性識聰敏，博聞強記，慕道心堅。初參百丈懷海，未悟。百丈禪師遷化後，謁溈山靈祐禪師，亦未能答溈山禪師之詰問。遂辭溈山，入南陽武當山，庵居于慧忠國師遺迹。一日，掃除草木，聞瓦礫擊竹之聲，忽然省悟，乃歸溈山，得靈祐禪師印可。後住香嚴山弘揚禪風，後人稱其為「香嚴禪師」。禪師於光化元年（898年）示寂，謚襲燈禪師，遺有偈頌二百餘篇。

師承：曹溪慧能禪師——南嶽懷讓禪師——馬祖道一禪師——百丈懷海禪師——溈山靈祐禪師——香嚴智閑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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