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得及做夢,是幸福的事情
文/德叔
我討厭意識流,我討厭玩弄文字,我討厭魔幻,但寶兒喜歡。
「德哥,我做了一個夢……」
「哦。」
「很奇妙的夢!」
「哦。」
「我講給你聽吧!」
「不忙,給我文字。」
「好嘞……」
***
任何的顯現一定有存在的必然性,除非你不信。
我回到一個住宅,應該是在常熟路與烏魯木齊路之間的某個地方,深窄的弄堂只有一排適合居住,另一排是臨街店鋪或者綠化之類。
進去時跟朋友說,我太久沒來了。
門口的報亭里的阿伯在看手機轉播的球賽,頭偏抬了一下說:回來啦。
我心想,回來啦?我住過這裡嗎?!
一樓沒有住人,因為沒有水,我直接帶著朋友上了二樓。
室外的樓梯是鐵做的,雖然我還沒有進屋,但我知道二樓室內的裝修結構,什麼樣的沙發,沙發上面的呆燈,牆壁上掛著的圖畫,我知道這是我一手裝飾的。
房東是老年夫婦,這個狹窄的弄堂都是他們家的,可以租給十幾戶人家。但我付過房租嗎?
上樓時我就在琢磨,那麼多衣服現在還能穿嗎?那麼多自己珍藏的擺設物件,怎麼我都忘記沒帶走呢?今天我怎麼就回來了?很多的疑問在腦中盤旋,是房東阿婆打破了我的思緒。
阿婆搬來一個簡易扶梯,麻利地往上爬,邊爬邊跟她老公嚷嚷:別擋著我,上面開了好多花兒,還有好多魚,你不看就別看,它們在等我呢……哎呀,不吃嘛,我先去找一下,不定怎麼躲著呢?別燒煙囪啊,黑不溜秋的……
阿婆不停地爬下爬下…好像一個蠕動的青色菜蟲子啃著菜葉,沒什麼能阻止她不斷地上上下下……
忽然被悟空吵醒,他call我下樓吃早餐,我點了白煮蛋,跟他說我知道那個地方,我確認,我確信。
但我真的沒住過,我確認我去過不只三次了……悟空說:對啊,對啊,另一個你去那裡的時候你就回去了一次呀……
對了,有一天阿公說:小妹啊,有一對夫妻要租你房間的一樓,他們只用一樓,二樓他們不用,你看行不?你裝修好的我們也知道,你又不在這裡居住也不常來,二樓是你弄出來的,我們也沒人上得去,你看好不?不收你的房租,他們付。
是啊,這二樓我竟然租了有18年了,我要回上海去看看。
阿婆有老年痴呆症,阿公說:除了喜歡拿著梯子爬到房頂,什麼也不記得了,隨她吧。
除非你不信,阿婆長著一張跟我前夫的母親一模一樣的面孔。
***
前幾日,聽了寶兒推薦的路易威登與Soundwalk公司合作的「城市漫步」系列。這趟聲音的旅行,包括香港、上海和北京三座城市,通過三位國際影星舒淇、陳冲和鞏俐的解說而體現出來。用眼睛聽,用眼睛觸摸,用眼睛去嗅,用眼睛思考這個時代,有這樣的作品,我很驚喜。
沒有什麼明顯的口音,只有一絲絲的地域味道,聲音緩急得當,富有節奏和韻律,極具畫面感。偶爾的背景聲音,真實到如臨其境。聲音里的 「看見」、「聞到」、「觸摸到」,「被打到」……那種感覺很奇妙,夢境一般。
我喜歡寶兒的肆意真實,起碼在我這沒有那麼多的面具和軀殼。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不用那麼多的技巧,不用眼睛。你的一生里,總是需要一些朋友,是那種不用眼睛去看,不用拿著刀子或技巧去一層層的剝、一層層的褪。
每個人總覺得有另一個自己,因為總是有很多的不舍或悔意,每一次的選擇總想知道,如果「不這樣」那「會怎麼樣」?這個故事,是寶兒說出來的,我轉換成文字。聲音是平靜,篤定,且陽光的,於是夢境顯得很真實。
另一個「寶兒」?還是另一個「自己」?
我不喜歡娓娓道來,那有些刻意。我喜歡別人說話,我想聽的時候聽一下,不想聽的時候,就聽不到。這個不像眼睛,你不想看的時候,需要閉眼。
我努力修行到眼睛也可以這樣,這讓我很舒服,想看的時候看到,不想看到的時候看不到,雖然我很在意「看見」。
***
還來得及做夢,在還能做夢的時候,我篤定這是幸福的事情。
你做了夢,先鄙視了自己,然後卻無人可訴說,這個事情很悲哀,多半你活得很憋屈,心理異常的扭曲。
其實我的聲音也不錯,但我卻緊緊地閉著嘴,碼字。
左岸記:能安安心心地睡覺,是一件幸福的事;而睡覺後可以做做各種稀奇古怪的夢,也是一件幸福的事;醒來後,發現夢竟然會有歸處,更是一件幸福的事。那些醒來能將夢境描述得清清楚楚的人是想像力特別豐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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