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赴任途中遭遇山洪被淹死,當地百姓感嘆:都怪名字起得不好
同治元年(1862年)農曆七月初七日,平番縣(今甘肅永登縣)縣境內突然爆發山洪,這次自然災害沒有對農民百姓造成多大的損失,但卻淹死了一位陝甘總督及三十五名隨從。這個倒霉的總督便是晚清政壇上頗有名氣的沈兆霖。
沈兆霖,字尺生,號雨亭,浙江錢塘人。道光十六年(1836年)考中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編修。道光二十年外放陝甘學政,在任三年,兢兢業業,在士林中有著很好的口碑。
做了些年外官後,沈兆霖被調回京師受道光重用。道光帝去世後,喪禮上的祭祀文字,多出自沈之手。咸豐初年,沈兆霖又被外放為江西學政,此時恰逢太平軍經略江西,於是在地方上組織鄉兵,對抗太平軍。
咸豐五年,沈兆霖返回京師,入值上書房,恰巧這時的恭親王奕?正好下課賦閑,被罰在上書房讀書。於是,他們之間結下了一段交情。咸豐十年,皇帝出走熱河,肅順一黨散布恭親王謠言,沈兆霖主動幫他澄清,還兩次上疏請咸豐帝回京。
此時,沈兆霖已官居高位,擔任戶部漢人尚書,滿人尚書則是肅順。因為事事受到肅順的掣肘,他無從施展拳腳,心中很是不快。英法聯軍攻入北京後,沈兆霖留在京師,與奕?共支危局,反對肅順集團。在外交事務上,沈兆霖也頗有見解,與奕?、文祥往往不謀而合。
辛酉政變後,肅黨下台,一批老臣如祁寯藻、賈楨、周祖陪、翁心存等人重新出山。不過這些人資歷畢竟太深,門生故吏也多,很容易結成一黨。如果將他們全部放在軍機大臣的位置上,對於年輕的奕?來說顯然不是好事。
因此,奕?需要從第二梯隊中選出一批可駕馭的大臣進入軍機處。放眼六部,吏部尚書陳孚恩已被革職,吏部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戶部。戶部漢尚書沈兆霖,從資歷、人脈、影響來看,他顯然不能和祁寯藻、周祖培等相比,但又在其他人之上,且政治觀點與奕?大體相同,讓他入軍機處,既可以操控,又可以平衡力量。
不久,沈兆霖改任兵部尚書,並在軍機大臣上行走。奕?的本意是讓沈兆霖在軍機處中做個傀儡,但沒想到,沈兆霖平日為人處世「素負氣不為人下」。剛入軍機處,就對奕?獨攬大權極為不滿,時不時鬧出矛盾。
奕?一步錯,不能步步錯,見沈兆霖不是隨便可以控制的傀儡,就略施手段將他排擠出軍機處。沈兆霖這個軍機大臣上任才十五天,便被派往甘肅查辦案件。到了同治元年五月,在甘肅查案完畢後,奕?又設計將他軍機大臣職務解除,外放為陝甘總督,以此「不令其回京」。
朝廷的命令沈兆霖不得不接受,但畢竟陝甘總督是封疆大吏,也不算太委屈。這年七月初七日,沈兆霖一行三十七人行至永登縣城外三公里處,突然狂風大作,沈兆霖誤判地理位置,以為接近縣城,讓轎夫加速前進,不想此時山洪突然湧現。
還別說,沈兆霖臨危不懼,他認為自己是陝甘總督,可以用官威鎮住山神,逼退山洪。他先是將自己的鞋子脫了扔到水裡,想止住山洪。不想卻沒有效果,此時山洪越來越大,轎夫和護衛兵丁都驚恐不已,紛紛逃跑。沈兆霖使出殺手鐧,拿出總督大印扔到水中,想鎮住洪水,結果仍然沒用。
巨大的洪流馬上將沈兆霖一行衝散,除了兩名僕人逃到山上得以倖免之外,其餘人全被山洪沖走淹死。水退了之後,當地官員找到了沈兆霖的屍體,肢體已經殘缺不全了。後來,當地的百姓繪聲繪色地描述說,在他殉職的地方經常看見沈兆霖單騎飛往山中。當地官府就為他修建了一座「沈公祠」作為紀念。
還有當地百姓說,沈兆霖名字起得不好,又號雨亭,名字中全是水,最終也被雨水所淹沒。沈兆霖去世後,朝廷作出表示,追贈他為太子太保,謚「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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