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花兒們
圖文/李艷君
據我觀察，大部分家庭，在大刀闊斧裝修之後、喜遷新居之前，都得在「重裝飾」方面補上一筆，那就是搬回一些花花草草，增添生活情趣。
我家也不例外。
最初，聽說綠蘿能除甲醛，我跑到賣花的大棚，搬回十來盆綠蘿，分別擺在窗檯、書架、餐桌、冰箱上。也許是家裡污染不太厲害，這些小傢伙長得那叫個歡實，沒半年的光景，每盆的枝葉都像美女披著的長髮，不是及腰而是垂地，甚至蔓延到走路礙事的份上，讓房間看著很是凌亂。無奈，我索性做回理髮師，摁著「腦袋」，一頓精修細剪下來，嘿，個個變成初來時短髮齊耳的精幹模樣。當然，這理髮師的職業估計得貫穿始終了！
當初跟這些綠蘿一起搬回家的，還有大葉子的紅鑽和綠鑽各一盆。它倆就像一對雙胞胎兄弟，同時誕生在我家客廳，分居在電
視櫃兩邊，紅鑽離窗戶近一點，綠鑽離入戶門近一點。結果，一年後，突然發現，它倆差距好大：離窗戶近的那盆紅鑽，枝葉繁茂，人高馬大；而離門口近的那盆綠鑽，長得委委屈屈，幾個可憐的葉片，無精打采地趴在花盆邊緣，新芽子好久都長不出來一片，就算很不容易的抽出一片，不是缺個邊，就是少個角。
我經常對這個瘦弱的小傢伙說：你說你倆一起來的，你咋長成這樣了呢？花和花的差距咋那麼大呢？過年搞衛生，我突然有了個想法：給它倆對調一下位置，看看如何？果然，沒出正月，綠鑽就接二連三地抽出好幾個綠油油的大葉片，一下子就提振了精氣神！看來，確實是萬物生長靠太陽，前人誠不欺我！
去年年初，好朋友送了我兩棵幸福樹。由於它倆個子比較大，我就放在陽台上，每天日光充足。我發現，這哥倆是真不客氣，小枝葉嗖嗖地長，要是任其發展，一年半載的，它們就能上房揭瓦了！生物系畢業快二十年的我，不得不使出僅剩下的一點專業知識對待它們：控制頂端生長優勢，讓它們橫向發展，最好變成一個「矮胖子」。
於是，隔三差五，我就轉圈剪冒頭的新枝新芽，讓他們始終保持圓頭多桿的形態。有時候我也自問，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分，因為龔自珍曾經在《病梅館記》中寫到：「此文人畫士，心知其意，未可明詔大號以繩天下之梅也」。人家就是在批判那些按著自己意願折磨花的人。每每想起，皆有愧疚。
直到去年夏天某個清晨，我意外發現，一棵幸福樹上竟然開出了一簇三朵鵝黃色的小花，在油綠綠的葉子的襯托下，嬌艷欲滴。更有趣的是，就在前幾天，又開花了！想想也就釋然了，花是花，葉是葉，枝是枝，我也沒算折損它們。
於先生雖不是愛花之人，但他覺得我養的花都是觀葉植物，太剛太硬，缺少點柔美之氣。於是在早市上給我搬回來一棵沙漠玫瑰，說：賣花的老頭說了，這個能開花，可好看了。
我根本沒看得上這盆葉子泛白、一瞅就有點營養不良的小傢伙。當然，人家來了，也不能怠慢，該澆水澆水，該施肥施肥。沒想到，去年年底，竟然在一個花枝的頂上冒出幾個小骨朵，一點點、一點點慢慢綻放，大約半個多月時間，竟然開出了玫紅色的大花朵，耀眼奪目！
那段時間，我從農村朋友家挖來的長壽花也開了，一黃一紅，彼此呼應，給春節的喜慶氣氛增色不少！最主要的是，這個沙漠玫瑰還真有些沙漠植物的耐力，一個枝頭的花謝了，另一個枝頭又漫不經心地冒出了小花骨朵，再慢慢綻放……快半年了，這開花的接力棒還在傳遞！在我家真的呈現了萬綠叢中一點紅的景象！
我自認為是個粗線條的人，一直不太敢觸碰那些看著非常嬌氣的花，怕養不活毀在我手裡。前段時間跟朋友去花市，見她們買銅錢草，又聽說好養，從眾心理，也買回來兩盆。
結果回來我就後悔了，因為也就兩三天的功夫，幾乎所有的葉子都在枯萎！有個姐姐也買了一盆放在她店裡，發現人家那盆就長得好，我就跟她取經，發現原來是我養的方式不對：第一，這花得放到陽光地帶，我放在餐桌上了，根本照不到陽光；第二：得多多澆水，我家是地暖，本來空氣就乾燥，澆水再不勤快點，哪能長好？
於是，回家，趕快調整位置，每天澆兩遍水：也就是一周的時間，上面大點的葉子，都支棱起來了！貼著泥土的地方，不知道從哪兒零星鑽出一些小葉子。又過了一兩周，我發現，小葉子的數量似乎成幾何倍增的狀態在增長，花盆根本看不到泥土，都被爭先恐後長出的大大小小的葉子覆蓋了。倍增學竟然從花中體現出來了，真是個神奇的事情！
周敦頤說：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晉陶淵明獨愛菊；自李唐來，世人皆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我呢？沒有獨愛，只有對生命的泛泛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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