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運與仕途：牌桌上發跡的北洋閣臣之首

北洋大時代道德篇（三百一十二）：泛駕之馬可就馳驅，躍冶之金終歸型範。

在北洋史上，閣臣之首可是把扎腚的交椅，就連機關算盡太聰明的宦海「水晶狐狸」徐世昌都避之不及，畢竟這位「徐相國」熟諗「殺君馬者道旁兒」。而且，即便是威望超然的「北洋團體」元老如「北洋之龍」王士珍也蓋不住場子，「北洋之虎」段祺瑞更是會氣歪了鼻子。但是，末代北洋閣臣之首潘復，卻是一位「好官我自為之」的角兒。潘復在位一年，是北洋軍閥三十二次組閣中「壽命」比較長的。此人資歷平平，庸言庸行，卻能青雲直上，在四十歲剛剛出頭時，膺任中樞魁首。潘復生活豪侈，嗜賭成性，是北洋宦海中有名的花花公子，小小賭桌，在他手下變化出神奇的魔力，從而官運亨通，仕途扶搖。

潘復和皖系軍閥骨幹靳雲鵬是同鄉，兩家關係也不比尋常。在靳雲鵬的提拔下，潘復升任掌管「錢袋子」的次長，這是他正式步人北洋宦海之始。潘複發跡後，位尊多金，經常宴邀達官顯貴，選色征歌，豪飲狂賭。潘復在京畿西四毛家灣和天津租界小營門兩地構築宅第，「座上客常滿，蹲中酒不空」，廟堂上下如張宗昌、曾毓雋、李景林、劉彭壽等人均為常客。潘復最初投靠皖系軍閥，但是皖系軍閥為直系軍閥打敗後，他本應跟著「下課」，但是與直系軍閥劉蔚壽關係甚篤，在牌桌上又與直系軍閥中一堅人物吳毓麟交厚，有這兩位朋友鼎力扶助，他便輕而易舉地由皖系軍閥這條擱淺的船，跳到直系軍閥的甲板上，繼續他的宦海航行。

民國十二年，曹餛令孫寶琦組閣，掌管錢袋子的「總長」一席，逐鹿者眾。潘復亦躍躍欲試，托請劉彭壽、張廷諤奔走疏通，昊毓麟和高凌蔚也極力向曹餛保薦。此外，曹錕之秘書王蘭亭既是潘復的老鄉，也是臭味相投的牌友。潘復的二姨太也與曹錕三姨太交好，本以為勝券在握，不料閣員名單公希時，潘復空歡喜一場。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直系軍閥新敗於奉系軍閥，潘復又通過與張宗昌的同鄉關係，攀附上奉系軍閥。張宗昌的「狗肉將軍」之名，就是因喜歡打牌而來。民國十五年四月，北洋大廈將傾，潘復憑藉直奉聯軍張宗昌、褚玉璞的力量，終於一嘗錢袋子頭把交椅滋味。張宗昌與潘復的關係，不僅是同鄉，也是賭友。張宗昌有次賭錢輸了萬餘元，潘復二話沒說，即命手下人開出邊業銀行支票為其墊付。

由此可見，兩人「牌友」關係非同一般。在此後的一年時間，北洋中樞城投變幻大王旗，閣員變化頗大，惟潘復因有眾多「賭友」相幫襯，始終穩坐錢袋子總長一席，其後在張宗昌和孫傳芳協力推舉下，一口氣爬上了閣臣之首的寶座，這也是潘最風光的時期。隨著張作霖皇姑屯被炸，潘復也回到天津過起寓公生活。其由皖系軍閥、直系軍閥、奉系軍閥變幻像個「不倒翁」，全仗牌桌上眾賭友傾力相助，也算是賭運亨通。所以這次仕途失意，潘復在寓所和舊日朋友又回到賭桌，同時還結交了一些新朋友，如商震、于學忠、孫殿英等人，不過人在做、天在看，潘復還未來得及發揮這些「牌友」之能量，就撒手離世。

參考資料：《菜根譚》、《北洋軍閥統治時期史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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