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來李斌沒有十字路口——與江小花同學探討
文/馬老闆
6月3日，Autocarweekly發表了一篇文章，江小花兄弟親自寫的，題目是《李斌來到十字路口》。核心觀點如下：
希望我沒有總結錯哈。我之所以想寫點東西，是因為這裡面有一些商業層面的內容可以探討，也有一些我不太認可的表述方式，比如文章最後一句——『不棄你謗滿天下，不懼你王侯將相；唯願君之一生，不只是錢的顏色。』這有點誅心了。但我最不認可的還是這個標題，所謂十字路口。為什麼呢？我表達一下我的幾個觀點。
一、
從風口開始說。小花說智能電動車算不上風口。確實，我同意。那算什麼呢？算一個機會吧。或者說傳統汽車行業受外力衝擊出現了一個縫隙，給了外來者扎進去的一個時空裂縫。為什麼搞電動車熱情高的除了特斯拉就是中國的新造車公司。我們國家的能源安全必然要求搞電動車，不展開了；5G移動通信，物聯網，高地在中國和美國，智能汽車誕生在這兩個國家也是必然的。汽車業環保法規來的很快，傳統車企一時間轉不過來。以上造就了機會或者說縫隙。
但是，不是說抓到這個機會就能成功了。鑽到這個縫隙里的公司，活下來的機會並不大。跨國車企5年不行，10年怎麼也轉過來了。所以新造車公司怎麼辦？
二、
每個新造車公司都要找到自己要吃的那口飯。抓周，小孩子周歲的時候做的一個遊戲，看看長大後吃哪碗飯。新造車公司在開始做商業計劃的時候，都會有一個目標。這個目標是公司創始人分析了未來20年電動車市場格局後做出的判斷，結合自己的能力、資源，確定公司的發展道路。這個目標和發展道路就表現為公司第一款車切入什麼級別的市場以及相應的商業模式。說的感性點，這個就叫初心。
張海亮為什麼不怎麼提電咖而是強調天際是一家成立不到一年的公司？因為天際才是張海亮的初心。李想的初心呢？李想……變心了。為什麼變心，因為當初的判斷錯了。初心沒有好壞之分，但會帶來不同的結果。初心是除了股權結構外決定公司發展的最重要因素。
李斌的初心是什麼？他講過很多次了，但還是有很多人不知道，真不明白該怪誰。蔚來切入的是豪華車市場，在汽車這個產品上，靠賣車賺錢，服務不虧就行；同時蔚來不僅造車賣車，也是一家生活方式公司。蔚來的目標是做用戶滿意度最高的公司。
三、
為什麼生出這樣的初心。這一定不是靠情懷，而是靠商業判斷。
1.為什麼是豪華車？任何品類，初創時從高往低打，是最優選擇，這個不用解釋吧；電動車市場，短期內包括電池在內的硬體成本不會快速下降，用同樣的電池，豪華車在成本控制上更有優勢；新創公司供應鏈建設需要時間，做豪華車對供應鏈管理更有效。
2.豪華車就得有豪華車的場面。不砸錢這個調性是出不來的。沒有這個調性，ES8賣不到目前這個價位，也做不到6、7座豪華SUV前三的銷量。
3.為什麼要把服務做到極致？首先顛覆性的服務體驗是塑造品牌的一個手段；其次，移動互聯網重塑了這個世界。接下來5G和物聯網將進一步重塑這個世界。重塑過程很重要的一個特徵是去中介化。報紙為什麼死掉，因為互聯網和移動互聯網是直接和用戶溝通的。傳統車企不想直接和客戶溝通嗎？也想。但是因為機制的問題做不到。這就是巨大的商業機會。商業創新不能是局部的迭代升級，而是要提供全新的體驗。當你體驗過之後你就戒不掉了。做不到這一點，無法取得最後的成功。做到了，就有了一條護城河。蔚來的用戶，在類似的服務體驗出現之前，選擇其他品牌的產品的可能性不太高。除非對方的產品有巨大的差異化優勢。所以，做用戶滿意度最高的公司，難道不是無比正確嗎？小花說需要把違反基本商業原則的用戶維護投入降下來。天哪，用戶每年花一萬多直接從蔚來買保險和服務難道花的不是人民幣嗎？用戶企業就是蔚來的護城河。這一點如果變了，蔚來就崩了。
以上第一小點和第三小點，大部分新造車公司都在朝這個方向轉型吧。
四、
盈利？為什麼要盈利？
創業公司的第一階段任務是什麼？活下去，建體系，挖護城河。
李斌說2022年智能電動車會進入決賽階段。在我看來到2025年，中國新造車公司整體上的第一階段才會結束。
活下去，和盈利有關係，但盈利在公司發展的不同時期，其重要程度是不同的。對於所有新造車公司而言，現階段盈利都不應該是重點。很簡單，當季不投入研發和市場活動，估計就盈利了，但這顯然不可行。甚至對於某些新造車公司來說，銷量都不是越多越好，這要和公司的實際情況相匹配。（當然，蔚來已經到了需要衝一衝銷量的時候了。）所以，新造車公司的創始人根本不會去考慮盈利這個問題，他們該做的就是找人、找錢、建體系、挖護城河。
人無完人，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把什麼都做好。甚至說公司管理，有時候都不能看的太細，只能在過程中一輪輪的優化。目前蔚來裁人，不就是優化的一種嗎？甚至要包容這個優化裡面還有不合理的成分。這都是過程中免不了的。
五、
關於創業的過程和結果。中國社會接觸創業這件事時間並不長，總會有些固有的想法。比如基業長青、不但要創業還要守業等等。但現代社會，企業的生命周期越來越短了，無論是個人還是公司都是需要迭代的。創業無非幾個狀態：
李斌僅僅表達過做蔚來的時間不會比做易車短。他在易車做了18年。但是一些細節可以看出李斌在蔚來的發展上選擇的是一條少有人走的路。比如在自動輔助駕駛這件事上，蔚來選擇了自主研發，而不是買現成的方案，這就是早期花錢多，重在建體系，後期收益大但需要時間的事情；再比如ET預覽版，明明已經接近量產狀態，非要回爐放到第二代平台去打造，而不追求一時的銷量。這兩條都能看出這家公司是有長遠的打算的。李斌應該很清楚，想要養肥蔚來這家公司，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而且，即便李斌做出併購的決定，也無可厚非。即便僅僅是為了賺錢，也是正大光明的。一個創業者去見投資人，如果說不是為了錢。他會立即被轟出去——『跟你老婆聊情懷去，她同意你再去創業。』但咱們想想，對於李斌、何小鵬、沈暉、付強、張海亮等這一批人，錢還有這麼重要嗎，對他們來說，有多少更輕鬆的賺錢方式？
六、
關於十字路口。講一個我的經歷。2015年，我去當時還叫今日頭條現在叫位元組跳動的公司去看該公司合伙人、我的老領導張利東。利東總見到我直接開罵：『你們，你和XX，整天想東想西，什麼汽車電商。能不能好好把你們擅長的內容給做好，能不能堅持一下。今日頭條做智能分發，到現在（2015年）也都是質疑，但能隨便調方向嗎？除了堅持沒別的。』2015年的今日頭條有多難大家都忘了，只知道它現在估值幾百上千億美金。但是我彷彿看到2015年的一篇文章，題目叫《張一鳴走到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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