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要離開的人，是不會說再見的

01

讀香港作詞人周耀輝的《紙上染了藍》，此書是回憶她母親單獨將他們撫養長大艱辛而驕傲的一生。他爸呢，年輕時離開他們遠走他鄉，在國外與另外一個女人新組家庭。所以周耀輝能寫下那句話：從來沒有真正的道別，只有無盡的離開。即便是想像中小說的開頭，也是在父親的墳前，灑下一抔土。

「從來沒有真正的道別，只有無盡的離開。」這句就成了一個定律。所有感情的終結莫過於此。只是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講述它。

02

很多年前在網上看到過一段話：

吵著嚷著說要離開的人，總是會在最後紅著眼睛彎著腰把一地的玻璃碎片拾掇好，而真正準備離開的人，只會挑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隨意裹上一件外套出門，便再也不會回來。

真正要走的人是不會說再見的。

03

葉芝的詩《經柳園下》，同樣傳達了那種曾經相遇即又失落的愛。（網紅表達是：驚艷過你的歲月，溫柔過你的時光，卻不是你的宿命。）

經那些柳園往下去，愛人曾與我會面；

用一雙雪白的小腳，她走過那些柳園。

她教我從容看愛情，一如枝頭生綠葉，

可是我年少又無知，不同意她的見解。

在河邊一片野地里，愛人曾和我駐足；

在我斜倚的肩頭上，她搭著雪白小手。

她教我從容看人生，一如堰上長青草，

可是我年少又無知，如今滿眼淚滔滔。

（傅浩譯本 出自葉芝抒情詩集《我們的愛情長成星辰》）

04

瓊.貝茲（Joan Baez）的《鑽石與鐵鏽》（Dimond and rust），講了美國民謠歌手、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鮑勃.迪倫曾經的戀人瓊.貝茲回憶二人舊情的故事，歌詞如下：

……

我看著你 正佇立在紛飛的黃葉中 雪覆上你的發

你正微笑著在華盛頓廣場過去的小旅館窗前

我們呼出的氣息如白雲般凝結住了

說真的 對我而言

我們那時可以死而無憾了

如今你告訴我你並不念舊

那 請你給我另一個字代替

你是那 善於運用文字

善於使一切模糊不清

而現在的我正需要那樣的曖昧

過去的一切都太清晰了

是的 我那般深愛著你

如果你交給我鑽石與鐵鏽

我已付出代價

Joan Baez ( 瓊.貝絲 ) 在20世紀50年代末期進入歌壇，在民謠樂最盛行時期，被封為「民謠女皇」，與當時有「民謠皇帝」封號的鮑勃.迪倫共享齊名。60年代，她與鮑勃.迪倫相遇，二人惺惺相惜，展開了一段浪漫的秘密戀情。二人曾一度相伴四處演唱，堪稱「歌壇最佳神仙伴侶」。但這段感情最後是無疾而終。直到1975年，分手十年後，兩人再度相遇。他們在一起練習要表演的曲目，如同十年前一樣。也是在這一年，迪倫給貝茲打了一個電話，分手後整整十年間，二人沒有說過一句話。因為這通電話，瓊·貝茲寫下了這首著名的《鑽石與鐵鏽》。

05

《紙上染了藍》里，周耀輝講他母親上了年紀後坐著輪椅也要堅持去影院看電影。年輕時平日里生活無論有多龐雜也要抽空帶孩子們去看電影。周知道她是在試著找到一些支撐，這也影響到他自己逐漸感受到流行文化與人們生活的聯結，和影響，之後走上歌詞創作的職業道路。從這個角度出發，電影（即流行文化）的確給了愛里失落的人一些慰藉和支撐。

王家衛電影《2046》：

劉嘉玲扮演的露露，為愛人爭風吃醋的她在鮮紅的車廂里無聲流淚，漸漸的，她開始往前緩慢移動，越來越快，穿過車廂，她突然換了副面孔，開始舒展笑容，突然不見了內心的悲哀，明媚燦爛起來。

梁朝偉扮演的周慕雲寫到： 「在她身上我學到了一樣東西，只要你自己不放棄，你就永遠都有機會。」他也從中明白了,其實自己可以離開過去，開始新的生活。

對愛的祈盼與信念就在於無論如何被騙，悲傷哭泣，也要學會擦乾眼淚，一路向前，笑看風雲。只要你自己不放棄，你就永遠都有機會。

就以此祝福那些在愛里失落的人，和那些已經失落的愛吧。

以上文字根據葉芝抒情詩選《我們的愛情長成星辰》傅浩 譯本 整理而成，部分圖片來自網路，轉載請標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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