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羅馬,普通朋友們之間的聚餐,一般吃些什麼?
羅馬帝國時期的家內請客用餐可以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食物豐富、大排場的奢侈晚宴,一種是食物簡單、言談高尚的理想式的用餐。
羅馬貴族和富有的羅馬人比較注重晚宴的品質,宴會中的座位安排、食物品質會根據客人身份地位的差異而有所不同。但是,簡單的朋友聚餐在羅馬人的日常生活中也佔有重要地位。炫耀財富的意圖淡化,凸顯的是朋友之間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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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小普林尼曾說:「我給一切同進餐者以同等的待遇,因為我請人來是為了吃飯,不是進行身份調查。每一個我請來與我同桌進餐的人都應該擺在與我平等的地位。在一切小事上我對他們也都一視同仁。……如果一個人夠聰明,肯於降低自己的口腹之慾,他會發現經常宴請客人並不是很費錢的事。如果想節約,必須自己節制,降低自己的水平,克服弱點。你會發現用克制自己的辦法來節制開銷比侮慢客人要好得多。」
一、馬提雅爾也繪聲繪色地描述過一個簡樸的聚會:
如果你擔心在家的晚餐是消沉憂悶的,托拉尼烏斯,你可以來和我一起挨餓。如果你習慣用自己的小吃做餐前開胃菜,你可以吃到卡帕多西亞的生菜和辛辣的韭菜,以及蓋著切片雞蛋的金槍魚沙拉。
綠色的捲心菜——你抓起它的時候,它燙得能燒傷你的手指,但卻是菜園裡新摘的——會放在黑色的盤子里端上來,白粥上會有根香腸,粥里有糊狀的豆子和紅臘肉。
如果你想來點餐後甜點,你可以吃到腐爛的葡萄,一種敘利亞的梨,用文火烤的栗子,想喝一口的時候,你會配出好酒。
如果用過這些之後,巴庫斯像平常一樣刺激了你的食慾,你可以享用高貴的橄欖、烤過的鷹嘴豆和熱的羽扇豆。我的小宴會簡單微薄(誰能否認呢?)你也不必擺架子,也沒有人會擺架子給你看:你可以放鬆,盡情做你自己…
這些是簡單、節儉、天然的飯餐。聖人說:「我們互相邀請對方來吃晚飯,於我而言,並不是那麼看重吃喝的,而是為了一起同食共飲。」
二、對普通的無產者來說,他們不會選擇自己在家裡做飯
羅馬的富裕階層有自己的房屋,房內配有寬敞獨立的廚房;平民的房子雖擁有簡單的廚房,但是缺少自來水,也沒有防火爐,連煙囪都沒有,在家裡做飯可能既弄得煙霧瀰漫又很危險。而為數眾多的窮人則沒有廚房。
因此,大多數羅馬人不在家裡做飯,他們或是自己去餐館買點飯食,或是想方設法混進富有者舉辦的宴會。所以酒吧、餐館也成為普通民眾的重要聚會場所。
羅馬有無數的酒吧、餐館和客棧。酒館主要開在公共浴室附近,在其他公共建築如神廟、圖書館的周圍也有酒館。這些酒館基本都有一個L形或馬蹄形的吧台,用石頭和水泥建造。
與現代的酒吧相比,吧台僅有一米多高。大一點的酒館有獨立的廚房和酒窖。如果空間足夠大,比較矮的桌子和凳子就會放在吧台附近,否則客人就要站著用餐。更加奢華的飯店有獨立的隔間,其中會放置小桌子和石制的長椅。
酒館裡的食物沒有富人家的那麼好,但是店主可以保證食物的新鮮度。代表性的食物包括廣受歡迎的麥片粥,還有用豆類做的菜肴。
在韋伯薌當政時期,酒館只准提供這些菜肴。克勞狄和其他皇帝也禁止酒館出售熟肉,如有酒館明知故犯,就會被關閉。為了規避該項規定,煮肉都是在街道上進行的。
我們由此可以得知熟肉是很受羅馬人歡迎的。壁畫、雕刻和其他證據顯示酒館也會提供烤肉,如烤火腿和烤豬頭,此外還有鰻魚、橄欖、無花果,可能還有香腸、魚丸、肉團、沙拉、禽肉、腌制蔬菜、乳酪、雞蛋、煎蛋和各種小吃。
三、古羅馬的餐館
古羅馬的餐館有不同的類型,「oenopodium」這種餐館得名於它專門供應葡萄酒;「thermopodium」提供熱水——類似茶館,但是可能並不供應茶葉。「Fornax」的意思是「爐子」,這種餐館是肉餅店的一種。客棧最普遍的說法是「popina」,在鄉村則稱之為「caupona」。「Gurgustium」是個可以填飽肚子的地方,比「popina」次一點;「ganea」是個可以暴飲暴食、狼吞虎咽的地方,被看作是最差的地方。
但是在上流社會人的眼中,所有的客棧和酒館都會吸引壞人:
愷撒,去酒館找他,你會看見他跟一個職業殺手躺在一起,被一群水手、盜賊和亡命者包圍著,一起的還有劊子手、做棺材的、一個喝多了的被閹過的祭司和被他扔了的鼓。那裡流行自由,每個人都用同樣的杯子喝酒,沒有人自己睡覺,沒有人是與別人分開坐的。
儘管這裡的顧客都如此下等,卻也是貴族們常去的地方。上面一段話中,朱文納爾諷刺性地建議皇帝應該去客棧找一位使節。即使是皇帝,有時候也會逛酒吧喝酒,蘇維托尼烏斯告訴我們:
天一黑,他便拿起平民戴的氈帽或絨帽鑽進茶樓酒肆,或者在街上逛來逛去。
高雅的公民會選擇體面的餐館,比如「cenationes」,通常帶有田園式的花園、水塘和噴泉。在這些地方,他們可以站在吧台旁,可以坐在長椅上,還可以躺在餐桌旁,就像身處某個富人的家裡一樣。
歡宴的形式不確定,幾乎每天都在城市中上演,在公園和浴室里,在小酒館、飯館、酒吧里。可以說,對那些特別貧窮不能加入合適社團的人來說,酒館和酒吧就是他們的「俱樂部」。
參考文獻:
盧丹鳳《古羅馬宴飲研究》
李艷輝《「羅馬和平」時期宴會研究》
溫珊珊《隱形的紐帶——羅馬帝國早期宴會研究》
朱龍華《羅馬文化與古典傳統》
普魯塔克《希臘羅馬名人傳》
奧托·基弗《古羅馬風化史》
菲斯泰爾·德·古朗士《希臘羅馬古代社會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