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雲玭:生命的質地
蔣雲玭:24歲。廣東韶關人,一個熱愛生活的小女子,行文放逸,注重生命和情感的真實表達,發表有散文作品若干。喜歡旅行,迷戀流浪漂泊的疏離感。
《質 地》
看到一件衣服,樣式普通,價格卻昂貴,有經驗的人摸一摸就說,這是好東西,年少的我以粗淺的理解不屑一顧。
我那時並不知曉好的東西用的長久的道理,聽聞有人一件衣服一穿就七八年乃至十幾年覺得驚愕,現在物質消耗快,生產物質的人也是逐快逐新,感情也是快餐式。有的人在沒有聽完別人說完整的一個意思就粗暴地斷章取義,還洋洋以為是管中窺豹,但他卻有閑心瀏覽頁面新聞,並以此為話題引申出一串自以為是的見解。
確實好多東西不如從前了,從前的人生產出來的東西,哪怕是很普通,亦見其用心,我家一台產自上海的老電風扇,都有幾十年的歷史了,現在還能正常使用,要是現在的使用年限還達幾十年,商家早就破產了。手機的更新頻率很快,但是我發覺新的並沒有比舊的好多少,無非是噱頭做的響亮一點,至於能用多久未可知,也沒有人專做測試,反正我是個比較專一的人,手機不用到它壽終正寢我是不肯換的,現在這部是繼老人機以後的第二部。
我並不關注,不關注蘋果是不是又出新機,不關注這社會上又發生哪些駭人聽聞的新聞,有些東西略掃一眼心裡有判斷就行了,樹倒了還要挖根,費時費力,我亦不關註標語,口號,一切標準化形式主義的東西。一次宵夜時發現一桌男人在高談闊論政治實事,言談激動間甚至拍案而起,我發現男人很喜歡這個,談論尺度之類的東西,好像不管是什麼,越大就越好,他們不僅在私密時談論,公共場合也唾沫橫飛,哪部名車好,哪部手機贊,話題無聊至極,名車好,卻買不起,於是只能說說。
現在還有人溫柔地討論詩歌嗎?還有人真切地關注生命的質地和真實的感受嗎?水是熱的冷的,大部分人不會把手探進去,聽聞別人說是冷的就是冷的。還有人用心去讀大部頭的文學嗎?你能看到的,不過是今天寫了明天就能看的且了無印象的網路小說,這些小說就像泡麵一樣,看起來活色生香,但沒營養。或者就你自己說三分鐘,你足夠了解你自己嗎?人總是喜歡與外界搏鬥,卻沒有功夫靜靜聆聽自己的心聲。
現在還有人鄭重地開始一段感情嗎?不以對方為工具,只是尋找一個相似的靈魂,方式傳統且含蓄。要麼不開始,要麼好幾年甚至一生。
還有人涓涓細流般寫信嗎?已經很久沒看到充滿溫情的手寫體,在現在看來是一種浪漫了。
我喜歡質地淳厚的東西,身上有著慢工細作的痕迹,衣服看綉工,針腳,看人看細節,好的東西,總是那麼耐人尋味,好的人身上的品質,不會一下子亮出來,它是沉底的好物,你要一點點體會。好物或好人遇到有眼光並懂得憐惜的人,無疑是一種幸運。
有人喜歡為聲勢宏大的東西謀篇布局,痴迷標準、規格,響應口號和潮流,迷信權威,樂此不疲,有人卻為追逐內心的需求付出代價,如同深夜的昆蟲鳴曲,聲音清澈卻無人知悉。
這樣的人一般兩個結果,要麼默默無聞,要麼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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