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6Z合伙人Scott Kupor:風投仍是未來主流融資模式,但不再是唯一來源
【獵雲網(微信號:ilieyun)】6月9日報道 (編譯:AlphaMk)
編者註:本文原作者是Polina?Marinova。
自2009年Andreessen Horowitz風投公司成立以來,Scott Kupor就加入這家公司了。作為管理合伙人,他見證了公司發展到150名員工,管理超過70億美元資產規模的過程。
在一本名為「Secrets of Sand Hill Road: Venture Capital and How to Get it」的新書中,Kupor從各個角度來揭開風險投資過程的神秘面紗——風投如何決定投資、如何看待創始人路演和組建與發展企業過程中財務細節有哪些重點。我最近就上述這些內容以及其他一些方面,採訪了Kupor。
下面是我們之間的對話。
Marinova:您加入Andreessen Horowitz已經十年了,在這時間內您覺得風投行業發生的最重大的變化是什麼?
Kupor:我認為最重大的變化是將種子輪作為真正的機構資產類別進行引入。過去常常稱這些人為天使投資人,他們會寫一些小額支票。我認為在過去十年中,1億美金資產管理額以下的天使輪超過了500輪。
它之所以這麼重要是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促進了很多在沒有這種資本情況下不可能實現的實驗。其次,它改變了行業的競爭動態。因為以前往往是傳統的風投會成為第一筆融資,而現在可以是這些天使基金。這顯然改變了競爭的動態,並且促使投資人去思考除了錢以外,他們還能提供什麼來讓自己與眾不同。
請解釋一下您的「我需要相信什麼?」估值分析法。
讓我們說說第一原則。如果我們在尋找一家最終能夠上市的企業,那意味著這家公司必須能值數十億美元的市值。不幸的是,對於我們大多數公司來說,只值小額市值已經不夠了。
那麼我分析的時候就會考慮——「怎麼能成為一家價值50億美元的公司?」這大概率意味著它必須擁有3億到4億美元的收入業務,然後你才能有個最起碼的可能性。有這麼大的市場體量嗎?是否有足夠多的客戶群體?期望人們為此付出的合理價格是多少?需要一個非常簡單的自下而上的分析方式來思考這家公司是否可以實現這些目標。
在什麼情況下提出估值打折是個好主意?(估值打折指的是融資投資者在一輪融資中購買同一家公司股票的價格低於上一輪支付的價格。)
我認為這以下幾種情況都適合。第一,如果說你還是確認確實是有這個市場的,而且你對這個公司的團隊還是有信心的,但是出於某種原因,沒有達到目標,那麼就可以考慮估值打折了。要麼是產品還不行,要麼就是上一輪融資給的錢太多了,你沒有把錢花到極致。因此,這種情況下,提出估值打折是一個好機會。
在融資過程中,您注意到企業犯過哪些看似不起眼但卻是致命的錯誤呢?
人們往往對於該籌集多少資金是沒有具體概念的。我們嘗試鼓勵企業家思考的是:想一想在下一輪融資中,你想要傳遞的是什麼故事。就是你在A輪的時候,你應該考慮的是在B輪中你想告訴投資者的點。在這之後,你再考慮你現在要籌集多少錢。
人們常常會對市場上發生的其他事情過於迷戀,而不會批判性地考慮他們需要什麼。正如我們所看到的那樣,A輪融資金額過高帶來的問題是提高了人們對於B輪融資金額的期望值,然後你可能就會發現自己的標準設置的太高了。相比於A輪中籌集到相對少一點資金,給企業更多試錯空間的情況來說,這一種情況可能更糟糕。
一些像軟銀願景基金這樣的大型風險投資基金如何影響風險投資?
前幾年,願景基金這樣的基金是一流的。就資本總額而言,現在仍然沒有人可以與他們相媲美,但現在有很多人可以給出價值3億美元、5億美元的支票。我認為願景基金確實發揮了重要作用,但我認為現在人們對它的期待並不會說像第一次面世那樣。它做到的成就就是吸引了更多的其他後期資本——主權財富基金、共同基金甚至是私募股權基金。
我確實認為我們已經看到了需要考慮保持更長期私有化的這個問題的趨勢了。我們可以爭論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這種錢存在的事實肯定加強了這一趨勢。在某些情況下,這可能對公司有利;而在一些其他情況下,這意味著他們保持私有的時間比應該保持的時間要更長了,並且可能在沒達到市場預期的增長水平下就進行公開募資了。在大多數情況下,這是健康的。因為我們已經看到其他參與者進入市場為公司提供了比願景基金首次面世時更多的融資多樣化。
花時間培養公司文化有多重要,特別是在融資以及公司從10人發展到100人的時候?
我認為非常重要。融資的時候,很多限制會被放寬。很多公司會力求發展的越快越好,而這往往需要招聘更多的人來完成。首席執行官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要做到透明化。因為「我們沒錢去做這事」不再是一個很好的理由了,必須要向人們解釋做出這些決定的原因以及說明為什麼認為在某些情況下放慢發展速度反而是好事。
您解釋說,對於追求籌集大額資本的公司來說,公共市場的作用已經減弱。那麼如今企業IPO的意圖是什麼?
我仍然認為公共市場是有價值的。我同意,鑒於現在私人資本市場的資金供應,以前公司上市的主流原因(大多數是為了籌集資金)如今可能不那麼重要了。但我認為至少仍有兩個關鍵的意義。
其中一個原因是,如果你沒有流動性RSU(限制性股票單位)去吸引員工,那麼後期階段就越來越難。因為一年前加入Uber的人可能也在關注Facebook和谷歌或是其他能夠將RSU作為現金補償形式的公司。所以我認為這很重要,因為隨著公司階段性的發展,你需要招募以及留住員工。
第二個原因是,收購在技術行業一直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雖然作為私人公司進行收購併非不是不可能的,但使用公共股票比私人股票更容易。否則,大家就要陷入收購方願意花多少錢收購,同時被收購公司值多少錢的鬥爭。而當我們選擇上市的時候,我們至少選擇其中一個等值就可以了。
第三個原因是,被低估的是成為上市公司所需的基本原則,這實際上是發展過程的重要組成部分。最近有人採訪了Snap首席執行官Evan Spiegel,他談到了自己沒有意識到公共投資者要求的問責制水平。在私人資本市場中很容易陷入這種想法,是的,季度報表很重要,但它們也沒有那麼重要,因為我沒有以股票價格形式呈現的日常報告卡。所以我只想從成熟和卓越運營的角度來看,我們仍然認為上市會增加很多價值。
Slack和Airbnb可能通過直接上市公開上市。為什麼你認為其中一些公司會拒絕傳統的IPO路徑?
其中一些公司不需要起步資本,因為他們在私人資本市場上已經籌集了大量資金,而且他們對現有的現金供應感到非常滿意。那麼,如果你不需要起步資本,那麼為什麼要集資來稀釋股份呢?我認為這是動機的一部分。
另一方面,過去IPO流程的很大一部分是針對這些公司的營銷活動。沒有記者會整天去報道他們,因此IPO流程是公司向世界展示自己的一種方式。我只是認為Airbnb和Slack以及其他一些公司早已成為家喻戶曉才是事實,因為他們是人們每天都在使用的東西。
我認為也有可能是出於省費用的原因,公司只是不喜歡給承銷商6%或7%的費用。當然,現實情況是這些即將上市的巨頭並沒有支付這6%或7%的費用,但他們仍在為某些費用掏錢。因此,有這樣的觀點:「如果我們能夠在不稀釋股份的情況下實現我們想要實現的目標,同時不必擔心營銷的問題,所有這些都能更經濟有效地進行,那麼就很好。」
我認為實際上可以實現這一點的公司還是非常罕見的,因為你必須有真正的良好意識以及足夠的二級市場交易。Spotify能實現的原因是存在一個非常非常活躍的二級市場,並且不需要承銷商去解決太多的價格發現問題。
我個人仍然認為我們不會看到大量公司這樣做的。我仍然認為它僅限於少數幾個,但它可能會有一個輔助的好處,讓承銷商認識到這是一些公司的可行替代方案,然後必須考慮自己真正增值的地方在哪裡。而且我坦率地認為這是一個凈積極因素。
您提到ICO有可能會取代我們今天所知的風投。ICO在很多方面都聲名狼藉。對於ICO是否會成為未來融資的可持續模式,您目前有何看法?
ICO是我稱之為「威脅融資」的一種形式。總是存在這樣一個問題:我們所熟知的風險資本已經遠去了嗎?對於ICO而言,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對此態度非常清楚並且大多數人都同意,如果有人通過發行虛擬貨幣而不是遵循Reg D法規發行證券,那麼這顯然違反了證券法。因此,我認為當下ICO的形式不會取代風險投資。
但我想要試圖提出的更廣泛的觀點是,資本不再是稀缺資源。而這是這個行業最初35-40年的特點——資本有限,只被風險投資公司擁有。因此,風險投資公司在與企業家的博弈關係中擁有更多的槓桿和控制權。而在過去的10到15年里,這完全被顛倒了。資本不再是稀缺資源,所以現在是成為企業家的好時機,因為在確定資本來源方面擁有很多槓桿了。
因此,無論是眾籌還是ICO,如果你只是想著資本來源,那麼這項業務可能不是一個可行的長期戰略。行業競爭力將繼續變得越來越大,資本也不將是稀缺資源,因此必須弄清楚自己的優勢。如果風險投資想要在此後30年保有價值,那就必須發展成不僅僅是一個融資來源。
矽谷一直被吹捧為世界上最大的財富創造機器。您認為它將在未來十年保持其主導地位還是會被其他地方取代這一地位?
如果看一下這些數據,20年前美國風險投資佔全球風險投資的90%,而今天美國的風險投資只有50%到51%左右。因此,在相對全球市場份額的基礎上,佔比急劇下降。當然,本身市場規模也變得更大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沒有理由相信不會有其他地方可以與矽谷在公司組建的成就上相媲美。但我認為人們忘了構建這些體系花了多久時間。毫無疑問,到處都有令人難以置信的傑出工程師,人們也更容易發展技術了。
在美國以外的許多其他地方肯定有資本,但我認為可能需要更長時間才能建立起強大的體系。必須要有一個創業者敢闖,投資人願意投錢的生態系統,所以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存在這種情況,但我只是認為這種情況發生的時間框架可能比人們預期的要長。
在書的最後,您提到個人座右銘是「更好地被告知(Better to be informed)」。在風險投資之外的哪個領域,您認為人們有機會更好地了解情況?
我認為在風險投資之外我看到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技術與整個社會之間的關係。我想我們很幸運能夠住在美國和矽谷這個美好的地方,我們每天都見識到技術帶來的好處。我們忘記的是,生活在紐約、加利福尼亞和波士頓以外的其他人對這些價值觀認識的方式與我們截然不同。
技術的發展速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我們能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注意到這一點,並認識到我們應該與政府以及其他團體進行交流,了解我們如何確保從技術進步裡面獲得好處,同時也認識到過渡錯位可能是真實存在的,我們也必須對此更加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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