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繪木雕觀音坐像：只將慈眼視眾生（現藏於波士頓美術館）

文 | YOYO

編輯 | 子木

1870年，哈佛大學波士頓圖書館和馬薩諸塞理工學院為展出它們收藏的藝術品而倡議籌建波士頓美術館。於美國建國100周年紀念日1876年7月4日正式於科普利廣場開館。美術館的外觀是希臘建築樣式，靜穆莊嚴。廣場上座落著印第安人裸體騎馬銅像，粗野豪放，它們象徵性地表現了美國文化的兩大來源：外來的歐洲文化和本土的印第安文化的融合。

波士頓美術博物館的館藏物品非常豐富，有古埃及、兩河流域考古文化遺存；有希臘、羅馬文明的展廳；也有歐洲各時期的繪畫流派作品；以及東亞、印度的古代藝術品。藏品總數量約50萬件，可以說這裡囊括從公元前6000年左右製造的物件，到當代藝術家的傑作，包羅萬象，應有盡有。

館內分亞洲、埃及、希塑、繪畫、工藝、紡織品、現代藝術等8個部門，共178個展室。其中亞洲藝術品的收藏最為豐富，堪與世界各大美術館相媲美。不僅有中國、日本、朝鮮等國的青銅、陶瓷、繪畫、書法、紡織品、雕塑等上下五千年的各類藝術瑰寶，還有亞洲各地的伊斯蘭教、印度教和佛教藝術的珍品。

走進波士頓美術館的中國展廳，迎面可見一塊高懸的巨匾，匾額上「與古為徒」四個篆書大字是著名書畫大家吳昌碩在1912年專為美術館題寫的。美術館早在1890年就成立了東亞部，是第一個系統性收藏中國藝術的美國博物館，也是今天收藏中國藝術品最為豐富的美國博物館之一。

1904年，美術館聘請曾任東京美術學校校長、帝國博物館美術部長的日本人岡倉覺三（也稱岡倉天心）擔任東亞部主任。當時，因為國內戰亂，許多中國藏家大量拋售藏品，岡倉幾乎每年都帶著自己的助手早崎梗吉來到中國，為波士頓美術館收入了一大批珍貴文物。

美術館收藏的中國宋、元繪畫數量在全美排第一，收藏了包括傳為唐代閻立本的《歷代帝王圖》、宋徽宗趙佶的《五色鸚鵡圖》、宋徽宗摹唐張萱的《搗練圖》、南宋陳容的《九龍圖卷》等眾多中國古代繪畫精品。因為中國的高古繪畫不易保存，所以美術館內並沒有陳列古畫的常設展，要欣賞到這些稀世奇珍需要等待難得的特展機會。

「觀世音菩薩」是鳩摩羅什大師的舊譯，玄奘大師新譯為「觀自在菩薩」，中國每略稱為觀音菩薩。觀世音菩薩是佛教中慈悲和智慧的象徵，無論在大乘佛教還是在民間信仰，都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以觀世音菩薩為主導的大慈悲精神，被視為大乘佛教的根本。

波士頓美術館館藏的彩繪木雕觀音坐像也稱「水月觀音」，是觀音菩薩三十三個不同形象法身中姿態最放鬆的，通常坐在石頭或木頭上，閑觀水中月之倒影，提醒世人，一切皆幻影。水月觀音造像隨唐末彌陀凈土信仰的流行而出現，造像總量較為稀少。

此尊觀音在波士頓美術館的資料中，被考證為金代（1115-1234）。在國內的相關資料中，則被斷代為宋。木雕背後的文字說明，這尊觀音像原本屬於山西省稷山縣，大約在明代，當地官員曾出資修復，如今觀音面部還殘留著金漆。

這件彩繪木雕水月觀音的入藏時間是1920年。館方檔案顯示，它購自於日本山中商會。山中商會曾是世界上最成功的亞洲藝術古董行之一，鼎盛時期的商業版圖橫跨亞、美、歐三大洲，向歐美市場輸送的亞洲文物不計其數，其中大半是中國古代藝術品。

上世紀50年代，修復人員曾剝去最外6層裝飾漆以最大程度保護木像觀音的原色。而最近的一次修復則採用了紫外成像、X射線照相和放射性碳測定年代技術，關於這尊觀音菩薩坐像的年代信息更多地浮出水面。

2015年，波士頓美術館再次對這尊觀音像進行仔細檢測、科學分析。確認了這尊觀音像最初肌膚為粉色，直到明代才施金。經碳同位素法鑒定，用來雕刻這尊觀音像的木料，砍伐年代是1033至1155年之間。

觀世音菩薩是過去的正法明如來所現化，在無量國土中，以菩薩之身到處尋聲救苦。美術書館對這尊雕像不可謂不重視，是全館作品中唯一擁有沉浸式布展，有一台相對隱蔽的可播放51.40秒大悲咒的設備及相關說明。置身展廳中，坐在坐像前的長凳上與佛像靜靜地對視，感覺彷彿是一場跨越時空、跨越千里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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