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熱遺｜別小看這些「呆萌」的面具，它們可是稀世文化遺產

今天給大家介紹一項有趣的文化遺存，這就是薩滿面具。

「薩滿」是什麼？也許你會說，是跳大神吧。

的確，這是古老的「薩滿」曾經的一項「工作內容」。

「薩滿」通過自己的身體與神靈交流，達到為氏族「治病」、「消災」、祈福、占卜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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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近代的「跳大神」，完全是一種迷信活動，它脫胎於「薩滿」卻不能代表「薩滿」。

在上一篇文章中，我們了解了什麼是「薩滿」：

它源於滿-通古斯語，意味著無所不知的智者；是神與人之間的中介，可以將人們的願望、乞求等傾訴給神靈；也可以將神靈的意志傳達給人。

母系氏族社會開始繁榮的薩滿文化，如今已成為一種非物質文化遺產，經常出現在國家、省、市級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中。

而在世界非遺名錄中，也有6項與「薩滿」有關。

為什麼「薩滿」會成為非物質文化遺產？那是因為它對整個中國的文化有著巨大影響。

薩滿文化，被認為是歷史上起源最早、延續時間最長的原生態文化。

赫哲族的薩滿舞

我國古代北方少數民族，歷史上普遍信仰薩滿教。比如古代的的肅慎、穢貊、契丹等民族，都曾是薩滿教的信仰者。

而一直到20世紀50年代初，鄂倫春族、鄂溫克族、赫哲族和達斡爾族，還有人在信仰薩滿教。

因此，在漫長的歷史時期內，薩滿文化對少數民族的生產、生活、習俗、醫學、經濟、道德規範、文學、體育、婚姻制度等，都有著滲透和影響。

薩滿文化豐富多彩。民間傳說、音樂、舞蹈、美術、服飾等，都帶著古老質樸的魅力，吸引著人們去探究。

而其中最富藝術魅力的，恐怕就是「薩滿」的服飾了。

比如，在黑龍江省的省級非遺名錄中，就有「鄂倫春族薩滿服飾」等項。

赫哲族薩滿舞

「薩滿」的服飾和「法器」豐富而神秘，包括神帽、神帶、面具、神衣、神裙、腰帶、腰鈴、銅鏡、抓鼓、鼓鞭等等。

而其中最富表現力的，就是色彩鮮明、圖案誇張的面具了。

古代「薩滿」在祭祀或為人「治病」時，會模擬成各種神怪或動物，戴上面具之後，就能「切換」從人到「神」的身份。

薩滿面具

比如，鄂溫克族的「薩滿」在驅病時，會穿神服、戴面具。據說一戴上面具，他們就能看到致病的鬼祟，這樣就可以與鬼祟溝通，勸其快點離開。

此時，「薩滿」會對代表鬼祟的稻草人說：「我們已經殺了羊，把你當自己的伯父、伯母一樣看待，請享用吧！『薩滿』已穿上法衣，戴上銅面，已看到你的臉，你享用之後請儘快離開！」

薩滿獸皮衣

「薩滿一披上外衣，立即便會藉助衣上所畫各種精靈之權勢與威力，具備一種超自然的性格，借之可與精靈交涉。某種場合需要與精靈爭鬥時，並可上天入地，舉行宗教儀式時，尚有飛翔之能力。」

——波蘭學者尼斡拉茲

薩滿面具有很多種，大概分為4個類別：狩獵面具、跳神面具、供奉面具、喪葬面具。

薩滿面具

古代的薩滿面具有著很多作用。除了剛才說的「通靈」之外，還有3種主要作用：

一是根據不同目的佩戴，代表不同的神祗；二是隱蔽自我，起到消除恐懼的作用；三是消災去邪、乞求祥瑞之物。

薩滿面具的圖案，質樸艷麗，造型誇張，充滿了原始味道，別有一番野趣之美。

薩滿面具工藝品「狐神」

這些圖案，多來自於對神怪的崇拜，其中又以女神崇拜為主。比如，滿族有諸多女神：天母神、地母神、生命女神、太陽女神、月亮女神等等。

薩滿面具中的「財神」

*薩滿神話*

在天地未分的時候，女神多闊霍便誕生了。她居住在石頭裡，孕育著宇宙的光和熱。

一次意外，天母神阿布卡赫赫，被惡魔囚禁在雪山裡。她又冷又餓，便吞下了一塊石頭。而那塊石頭裡，恰好住著多闊霍女神。

多闊霍女神發出的巨大熱量，攪得天母神坐卧不寧。天母神忍無可忍，火冒三丈，一下子撞開了雪山。而多闊霍女神的熱火，卻越來越旺，越來越灼熱，竟讓天母神漸漸融化。

就這樣，天母神的眼睛變成了太陽和月亮，頭髮變成了原始森林，汗水化作了河水和溪流……

薩滿面具的圖案，也以原始誇張的風味，代表著這些女神的力量。

工藝品薩滿面具「七乳媽媽」

比如，薩滿面具「七乳媽媽」，是畫有7個乳房的女神，代表著對綿延子嗣、人丁興旺的祈求。

而「天花媽媽」面具，有很多天花似的小點點，代表著對健康平安、遠離疾病的祈求。

工藝品薩滿面具「天花媽媽」

製作薩滿面具的材質十分豐富：獸皮、樹皮、木頭、石頭、羽毛、紙張、殼類等。

這些面具，往往是當時的少數民族，充分利用周邊環境資源，就地取材巧思製作的，充滿了粗獷神秘的風味。

薩滿面具

而最珍貴的，莫過於用銅、鐵等金屬製作的薩滿面具了。對於在森林中的狩獵民族來說，這些金屬材質是極為難得的，因此需要技藝高超的工匠製作，並為資深「薩滿」所使用。

在清代，薩滿文化被融入娛樂色彩，「瑪虎戲」就是根據薩滿祭祀發展而來的。「瑪虎」在滿語中，就是面具的意思。

赫哲族薩滿舞

在《清史稿》中就有這方面的記載：「乾隆八年，更名慶隆舞，內分大、小馬護為揚烈舞，是為武舞；大臣起舞上壽為喜起舞，是為文舞。」「揚烈舞，用帶面具三十二人，衣黃畫布者伴，衣黑衣皮者伴。跳躍倒擲，像異獸。」

這裡提到的「馬護」，也就是「瑪虎」。

薩滿舞

有學者認為，薩滿面具是薩滿文化的活化石。為什麼這麼說呢？

這是因為，薩滿面具藝術，在原始時期就已存在，而因地域、文化、經濟等原因，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這一藝術的變化極小，保存了顯著的原始風貌，和豐富的原始信息。

薩滿面具

然而，古代的薩滿面具，屬於一種珍貴法器，一般會由「薩滿」珍藏，加之材質不易保存，人們已難得一見。

因此，這一極富原始魅力的藝術形態，亟需我們的關注和保護。

藝術家劉延山創作的薩滿面具剪紙

（圖片來自於網路）

參考文獻

《解讀薩滿文化》（郭淑雲）

《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下的薩滿文化遺存》（曾亞玲 戴士權）

《薩滿面具的功能與特徵》（郭淑雲）

《中國北方薩滿文化的面具藝術探究》（高燕南）

《北方民族薩滿面具藝術解讀》（王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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