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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上,一定還有一些人,過的是另外一種生活

梭羅認為:美的趣味最好在露天培養,再沒有比自由地欣賞廣闊地平線的人更快活的了。說梭羅是「大自然的摯愛者」也許還不夠,他常常和大自然融為一體,他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他踏在地上的腳印常常是深的,那意味著是一個負重者。他不把花從枝子上摘下來,但把汗灑進土裡。

我們總是過於匆忙,似乎總是要追趕到那裡去,甚至連休假,遊玩的時候也是急急忙忙地跑完地圖上標上的所有風景點。我們很少停下來,停下來聽聽那風,看看那雲,認一認草木,注視一個蟲子的爬動。

不管我在哪裡安身,都可以生活下去

在我們生命的某個季節,我們習慣於把每一個地點當作一所房子的可能選址加以考慮。我就是這樣把我住地周圍方圓十幾英里的鄉村考察了一番。在想像中,我一片又一片地購置下了所有的農場,所有的田地統統買下,我很清楚它們的價格。我走到每一個農場主的地產上,品嘗他的野蘋果,和他談耕作,把他的農場買下,由他說價錢,再按隨便什麼價錢抵押給他,心裡就這麼盤算著;哪怕出一個更高的價錢——每種東西都買下,只是沒有立下字據——把他的話當作字據,因為我一向喜愛交談——我買地只為耕種它,而且把農場主也耕種到某種程度,我想,等我過足了耕種的癮時才離開,讓他接著把地種下去。這番經歷讓我的朋友把我當成了某種地產經紀人。不管我在哪裡安身,我都可以生活下去,而且田園風光會隨著我相應地展現出來。房子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座位而已——如果是一個鄉村座位則更好。我發現許多房子的選址都不可能很快地得到改善,一些人也許會認為宅基地距離村子太遠,可是在我看來是村子離宅基地太遠了。是呀,我說了,我可以在那裡住下;而且我真的在那裡住過,一個小時的生活,一個夏季的生活,一個冬天的生活;看見了我是如何讓一年的光陰溜走的,挨過了冬季,就看到春天來到了。這個地區的未來的居民,不管他們會把房子修建在哪裡,都可以肯定那兒已經有人住過了。一個下午足可以把一片土地開發成一個果園、樹林和牧場,決定家門前應該留下什麼優良的橡樹或者松樹,由此把每一棵砍伐的樹都派上最好的用場;隨後我讓它閑置著,可能休耕,因為一個人若能讓許多事情擱置起來,相比之下他就是富有的了。

我留住了那片田園風光

我的想像力把我帶得太遠,我竟然被幾座農場拒絕了——這種拒絕是我求之不得的呢——可是我從來沒有讓實際上的佔有把我的手指頭燒傷。最接近實際佔有的那次,是我購買霍爾維爾那個地方,我已經開始挑選種子,並且收集木料製作一輛手推車堅持下去,爭取成功。但是,地產的主人還沒有給我寫下字據,他的老婆——每個男人都有這樣一個老婆——變卦了,要自己留下來,而他只好賠我十塊錢解除這筆買賣。現在說句實話,我在這世界上當時只有一毛錢,因此倘若我就是有一毛錢的那個人,擁有了一所農場,多了十塊錢,統統都有了,那麼我的數學知識就算不過這筆賬了。不管怎樣吧,我沒有要他的十塊錢,農場也還給了他,因為這次買賣我已經做到位了;或者換個角度說,我表現得很大度,我還按我買時的價錢把農場賣給了他,而且,由於他不是一個富人,這樣等於贈送了他十塊錢,就讓我仍然擁有我的一毛錢、種子和製作手推車的木料好了。我發現我本來就是一個富人,買賣不成並沒有損害我的貧窮。但是我留住了那片田園風光,而且此後每年都得到它的碩果,還不用手推車來把它們運走。至於田園風光——

我是我所巡視過的君主,

誰也剝奪不了我的權利。

我經常看見一個詩人,欣賞了一所農場里最有價值的部分就離去了,而急躁的農場主還以為他只摘走了幾個野蘋果。嗨,農場主多少年以後也不會知道詩人把他的農場寫成了韻詩,加了一道令人大飽眼福的無形的籬笆,把農場圈起來;又寫牛奶擠了出來,去掉了奶油,並把所有的奶油取走,留給農場主撇掉奶油的牛奶。

晨風吹個不停,創世的詩篇沒有間斷

我第一次在樹林里住下來,也就是說,開始在樹林里晝夜生活。巧得很,那天正好是獨立日,也就是一八四五年七月四日,當時我的房子還沒有為過冬收拾停當,僅僅可以遮擋風雨,還沒有泥灰,沒有修起煙囪,牆壁使用的是風雨侵蝕過的木板,牆縫很大,夜裡寒氣襲人。砍劈過的直挺挺的立柱露著白碴兒,門窗的框架剛剛刨過,房子因此看上去清新而通風,尤其一大早起來,木頭飽浸了露水,我不由得會想入非非,覺著大中午一些清香的樹膠會從木頭裡流出來。由於想像的作用,一整天房子都或多或少保留著這種晨曦中的特色,讓我想到前一年參觀過的修在山頂上的一座房子。那是一所通風良好、沒有泥過的小屋,適合接待一名旅行的神仙,女神也可以在裡面舞袖曳裙的。風兒從我的居所刮過,正如同席捲山樑,嗚嗚咽咽,斷斷續續,或如人間的樂曲從天上落下幾個片斷。晨風吹個不停,永不停息,創世的詩篇沒有間斷;但是很少有多少耳朵聽得見它。奧林珀斯山在人世間的外面才有,無處不在。

過去,除了一艘小船,我擁有的唯一一所房子是一頂帳篷,夏天裡我偶爾外出郊遊還使用一下,至今仍疊放在我的閣樓里;但是那艘小船,幾經轉手,卻已經沉入時間的溪流了。具備了這所更加有質量的居所,我便已經大有進步,在這人世間有了安身之處。這間架,雖然修造得如此單薄,卻算得上一種圍繞我的水晶宮了,在我這個建築者身上是有反映的。它很有幾分聯想的效果,好似一幅素描畫兒。我無需到室外呼吸新鮮空氣,因為房子裡面的空氣依然新鮮。我坐在門後,與身置屋外沒有什麼區別,哪怕在陰雨連綿的天氣里。哈里梵說:「一所住宅沒有鳥兒,如同沒有調料的肉食。」我的住處卻不是這個樣子,因為我發現我成了鳥兒們的突然冒出來的鄰居;並非捉來一隻鳥兒關進了籠子,而是我把自己關在房子里與它們為伍。我不禁與那些經常飛進花園和果園裡來的鳥兒更加接近,而且與那些更野更刺激的林中鳴禽相距咫尺,它們從不或極少對著村民一展歌喉——比如畫眉、鶇鳥、紅色唐納雀、野麻雀、三聲夜鷹,還有許多別的會唱歌的鳥兒。

以上文字選自梭羅《瓦爾登湖》精選集《把整個世界留給黃昏與我》,願每個身處都市的你,都能在這裡找到寂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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