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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ience與手對話,「2D:4D」可以揭示出個性和健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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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問題

然而,這一比率一直受到科學家們的質疑。由於無法對早期胎兒的血液進行安全取樣,研究人員尚未確認該比率的基本假設,即手指長度的變化與妊娠頭三個月手指開始形成時胎兒血液中激素水平的差異相關。相反,科學家們已經轉向了間接證據。Manning說,最有力的支持來自動物研究,涉及在懷孕期間調整激素環境。

在一項研究中,佛羅里達大學的發育生物學家Martin Cohn和他當時的博士後Zhengui "Patrick" Zheng改變了受體對激素的反應活性。例如,研究人員給懷孕雌鼠注射雙氫睾酮(DHT)來刺激雄激素受體,或者給予雌鼠注射雌激素來刺激受體。在母鼠分娩三周後,研究人員測量了它們對幼崽後爪的操控效果。

他們在2011年發表於《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PNAS)》上的一篇研究報告稱,在雌性幼犬中,增強母犬雄激素受體的活性,會促進第四隻指的生長,併產生更低的2D:4D比率。相反,稍刺激雌激素受體可以抑制第四指的生在,並在雄性後代中產生更高的2D:4D比率。

Cohn總結道:「性激素可以利用控制骨骼生長的基因迴路,由於控制所有脊椎動物四肢發育的機制是非常非常保守的,所以這些激素可能在人類中起著類似的作用。」

但另一項動物研究的結果與之相矛盾。在德國明斯特大學工作的神經生物學家Sabine Huber及其同事試圖複製Cohn的研究,結果卻相反。提高懷孕小鼠的DHT水平可使雄性幼鼠的後爪產生更高的雌性指數比率,而阻斷雄激素受體則導致雌性幼鼠更低的2D:4D比率、更具雄性氣概。Huber說,她不確定為什麼這些結果(2017年發表在《PLOS ONE》上)與另一項研究的結果不一致,但她說,她與Cohn團隊使用的小鼠品種之間的差異可能是原因之一。

批評人士表示,這兩項大型研究的不確定結果也引發了對2D:4D比率的質疑。這兩項研究掃描了基因組中與手指長度有關的基因變異。Curran-Everett與澳大利亞QIMR Berghofer醫學研究所的統計遺傳學家Sarah Medland合作分析了數千人的數據,尋找這一比率與控制睾酮水平或對激素反應分子途徑中的比例和變異之間的關係。Medland說:「我們沒有發現任何睾丸激素參與的有力證據。」

懷疑論者認為2D:4D比率可能在統計上毫無意義。一些統計學家說,比率本身就是有問題的,因為它們可以混淆兩個變數之間的關係。科羅拉多州立大學生物學榮譽教授Gary Packard說:「基於比率得出的結論很可能會偏離目標併產生誤導的結果。」Packard撰寫了大量關於統計陷阱的文章。

Curran-Everett說,在研究人員使用比率之前,他們應該檢查它是否符合一定的數學標準:它的兩個變數圖應該產生一條穿過原點的線,這表明比率的變數具有一致的關係。但是,當布拉格查爾斯大學的進化生物學家Jaroslav Flegr和他的同事在兩項對數百根手指長度測量的研究中進行測試時,2D:4D的比率並不符合標準。

對數據更複雜的數學方法表明,兩性之間2D:4D比率的明顯差異僅僅是男性較大手的一個函數。男人可能有更長的無名指,因為隨著他們的手變大,他們的手指長度也不一樣——無名指比第二根更長。在2017年的一項研究中,Flegr及其同事與英國蒂塞德大學的研究人員合作,以便在他們的數據中剔除手部大小的差異。男性與女性的比率差異發生了逆轉,男性比率有了更高的數值。Flegr說,這種逆轉表明,普遍報道的2D:4D比率中的性別差異不是睾酮的影響,而是手大小的影響。」

這一發現可能有助於解釋批評者在2D:4D研究中提到的另一個問題,即結果往往無法複製。英國劍橋大學研究人類性別發展的心理學家和神經科學家Melissa Hines曾經接受了這一比率的有效性。但當她要求一些本科生為他們最後一年的項目重複已發表的研究時,她改變了主意。即使學生們似乎重複了研究的過程,他們也不能獲得同樣的結果。

她說:「我並不是說雄激素對人類行為一點都不重要。我只是不認為手指比率是衡量早期激素環境的可靠指標。」

埃默里大學的行為神經內分泌學家、持懷疑態度的Kim Wallen說,數字比率是激素水平的一個指標的說法是站不住腳的,以至於當他7年前成為《Hormones and Behavior》雜誌的編輯時,他決定不再接受以這種方式使用數字比率的論文。

和Hines一樣,Voracek曾經相信手指比率,現在他表示,2D:4D比例的研究證明了過去幾年在多個科學領域出現的可重複性危機。他說:「當科學家仔細研究更大的群體或進行薈萃分析時,出現在小型研究中耐人尋味的發現就消失了。應該實施一些提高研究可信度的實驗,可能有助於鞏固科學,並可能彌合2D:4D支持者和批評者之間的差距。這些措施包括預先登記的研究,研究人員在進行工作前闡明其目標和方法,以及對抗性的合作,觀點相左的科學家組成團隊。」

但就目前而言,對2D:4D比率持懷疑態度的人和擁護者似乎在互相推波助瀾。依靠這一比率的研究人員沒有發表他們在激素和行為方面的研究,但他們會發表他們的研究成果。今年已有20多篇採用數字比率的論文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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