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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風 REFENG:不必等候炬火

不應當只談烏托邦而不談當下,至少應當談到烏托邦的現在時…我們不能用惡劣的東西和現存的東西應付、敷衍烏托邦的良知。

——[德] 恩斯特·布洛赫 《希望的原理》

桃花源藝術中心剛剛落成,但在過去的三年中,作為其前身的F·Space、梓傑當代藝術中心始終不遺餘力地以各種形式的藝術項目、展覽向公眾、藏家推介優秀的藝術家。腳踏實地地去做藝術行業的服務者,賽過「腳踏無地」的空談。中心創始人多年來的此番深耕是夯實本展基礎的決定性要素。促成本次展覽的直接原因是要集中地呈現曾合作過的藝術家的代表性創作,如今展覽的面貌即成為桃花源藝術中心最好的代言。在內容上,我們並非預設了某一主題讓藝術家們進行回應。然而在「熱風」中卻仍顯露出在當今「21世紀真正開始的時刻」背景下的藝術家們敏銳的問題意識及其實踐之間存在著的「共時性」。

熱風REFENG,展覽現場

本展所遴選出的近二十位藝術家,他們關注的議題存在著多樣的面向:對肉身與面孔的變形回應著後人類語境下的諸多問題;對現實空間與畫面空間異同的往複摹寫結構出詩性的虛無;作為風格的抽象和作為媒介的抽象如何定義了當代繪畫;外在的物與「我」又究竟是何種關係;觀念於影像中始終在場,但它究竟在何種層面上成立;商業的、流行的文化與精英傳統藝術之間的區隔究竟存在於何處呢…對等等諸如此類的議題展開思考是緊迫和必要的,這是從宏觀層面上而言的。從個體的層面來看,他們的創作也的確都源自當下、源自人們的直接經驗。我們試圖去呈現的,是基於相關問題的差異性答案,並且我們不對這些答案作出優劣或有效抑或無效的判斷。藝術家之間並不一定要達成共識,因為頭腦一熱而缺乏獨立推理的共識是極度危險的。「熱風」是一次看似「鬆散」的呈現,藝術家將在我們所創設下的環境中開啟各自言說。因而,本展可能是眾多展覽項目中一個異質的存在,但它卻擔當得起成為真正的「文本」——它富含多樣的意義,是不連續、無方向性的。但在這裡,我們遭遇到了「文本」與開篇所述的面貌上整體性的矛盾。一種「冠冕堂皇」的解釋是:整體性是基於藝術作品而言的,文本則在所謂「策展」層面上成立。如此的解釋將必然首先面臨自我批評與否定,展覽的現實情境是商業機構中的項目終究無法逃離「商品拜物教」的魔咒。參與者們的分身顯現了:一方面拒絕趣味,一方面卻呈現趣味;一方面是真真正正出賣自己腦力與時間的勞動者,一方面又在進行著象徵性的生產,生產符號的同時被符號牢牢地囚禁——自我分裂了。這是一種癥狀!

熱風REFENG,展覽現場

我應當如何處置自我分裂的癥狀,應該如何面對「慾望」?「穿越慾望」——在拉康式的號令下,在「熱風」中,我們試圖回到「curator」真正的工作內容上——治療,而非單純地製造對象或者將各種臆想出的關係認作是研究對象。策展行為在傳統意義上是要處理他者慾望的,而精神分析的對象是他者慾望的慾望、是不可見的他者的慾望。那麼,問題來了:策展作為分析手段是可能的嗎?策展的邊界在哪裡呢?倘若策展是一種分析方法,那麼藝術及藝術創作對應的就應該是癥狀嗎?還是說它們已經超越了癥狀,成為一個事件、一道裂隙、一次創傷呢?「熱風」對上述問題引而不發,因為一個展覽項目似乎很難展開全面的討論。策展的工作在這本次展覽中是驅使引導被分析的對象——藝術家進行訴說。策展人則進行記錄、觀察和分析,但不會立刻將分析報告提供給「癥狀」持有人進行閱讀,更不會在語言上進行命令式的即刻誘導。

熱風REFENG,展覽現場

我們不僅需要「辯證」當作工具,更需要「辨症」。此番姿態或許會讓大部分的同仁覺得是輕率的、魯莽的。我們已經習慣於進行所謂的觀念競賽,也習慣於把「野蠻體魄」與「文明精神」灌注在某種重述或構建歷史的野心當中,進行帶有民粹主義色彩的、無謂的話語生產。此種現象背後昭然若揭的是對權力與利益爭奪的野心,而犧牲掉的將是被錯置於不恰當時空中的藝術家及其創作,錯過的將是此時此地的真實經驗及最為直接的連鎖反應。以「熱風」為名,是為在五四運動一百周年這一特殊的歷史節點向魯迅精神致敬。但我們並不是要借魯迅之口召喚回非理性的熱血。對現代性進行反思——這雖看上去較為溫和,實則於現今更為必要。此過程借用溫鐵軍教授一本演講錄的名字來表述,即「告別百年激進」。

熱風REFENG,收藏展室

《桃花源記》中,人們「不知有漢」。他們的「無知」令他們永葆天真。但今天的桃花源絕非是烏托邦,它應該就像「熱風」所意味的那樣成為切入現實之陣地。在一個世紀之後,我們決定當一個召集者,就如將文章集合而成一本文集那樣,展覽中每位藝術家的創作所形成的獨立章節被我們扭結成一次複合的發聲。它可能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群」展、一次會失敗的項目實驗。實驗的風險在於藝術家們的聲音是否可以真正形成一股「熱風」?即便成型了,那麼它又能吹散多少人身上的冷氣呢?對於結局,我們暫不做預判。此刻,顯而易見的是,「熱風」中所展出的創作蘊涵著某種內聚力——種種實踐結構出本次展覽的肉身;卻又同時潛伏著摧毀的可能性——實踐不斷質疑、解構其自身,呈現為運動,甚至是革命性的徵兆。而唯其不變的,是繁複現象內穩定的批判邏輯。

所以我時常害怕,願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裡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陽,我們自然心悅誠服的消失。不但毫無不平,而且還要隨喜讚美這炬火或太陽;因為他照了人類,連我都在內。我又願中國青年都只是向上走,不必理會這冷笑和暗箭。

——熱風 / 隨感錄 / 四十一,魯迅,19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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