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藝術家 | 藝術家為藝術家講的故事，能有多精彩？

天下 06-14

1989年，一部詩意探索蘭斯頓·休斯（ Langston Hughes ）的紀錄片贏得了一批狂熱的追隨者。這部戲劇紀錄片《尋找蘭斯頓》（Looking for Langston）結合了20世紀20年代哈萊姆（Harlem）的真實檔案新聞片段與腳本場景，在紐約哈萊姆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和文化時期創作了一個非線性印象派故事情節，以表現黑人性少數群體身份和慾望。而這部影片的導演艾薩克·朱利安（ Isaac Julien）也在電影界聲名鵲起。朱利安並非打造了蘭斯頓·休斯的傳記，而是以黑人性少數群體的身份，重建對休斯的紀念和哈萊姆文藝復興。此外，它聲稱這是在一個特定歷史背景下對黑人性少數群體經歷的思考，這個背景是建立在黑人社區內的非裔男子所面臨的恐同、壓迫和否認，以及「對白人種族主義的影射和政治評論」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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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oking for Langston at the Tate,Isaac Julien,圖片來自藝術家個人網站

此外，《尋找蘭斯頓》在性少數群體電影中的重要性是歷史與藝術並行的。它是罕見的、描繪黑人男子之間感情的愛情故事。

這部電影的開場是原廣播的畫外音。1967年蘭斯頓·休斯去世時，人們對他葬禮的場景進行了重新創作和詮釋，以此向他致敬。《棉花俱樂部》(Cotton Club)的修正版中，黑人男子們在一起翩翩起舞；《夢的序列》(dream sequences)中穿插著從過去到現在天衣無縫地流動的時代變遷等畫面，這些畫面都是休斯詩作的簡短敘事摘錄，與理查德·布魯斯·紐金特（Richard Bruce Nugent）、詹姆斯·鮑德溫（James Baldwin）和埃塞克斯·亨菲爾（Essex Hemphill)的詩作並列。同時展出的還有攝影師羅伯特·梅普爾索普(Robert Mapplethorpe)拍攝的有爭議的黑人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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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ISAAC JULIEN,圖片來自藝術家個人網站

朱利安作品裡流淌著詩的語言，他的目標之一是打破不同藝術學科之間存在的界限，從電影、舞蹈、攝影、音樂、戲劇、繪畫和雕塑等門類中汲取靈感並加以評論，並將它們結合起來構成一個強有力的視覺敘事。在主題上，他的許多作品直接與黑人和少數群體身份的體驗有關（他自己本身就是），包括階級、性、藝術和文化史等問題。

他和中國也有緣分。《萬波》（Ten Thousand Waves）是一個沉浸式的電影裝置，投射在九個雙面屏幕上，屏幕以動態結構排列。這個55分鐘的動畫裝置的最初靈感來自於2004年莫克姆灣的悲劇，20多名中國拾貝者在英格蘭西北部被淹沒的沙灘上溺水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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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CORE Ⅱ（RADIOACTIVE）,2004，圖片來自藝術家個人網站

朱利安將當代中國文化與古代神話詩意地交織在一起，其中包括媽祖女神的傳說。媽祖是福建省的女神，莫克姆灣的工人就是從那裡遠渡重洋。在《義山島的故事》（the Tale of Yishan Island）一章中，朱利安講述了16世紀漁民在海上迷失和遇險的故事。這個傳說的中心人物是媽祖，她將漁民引至安全的地方。而前一段則是上海電影製片廠的拍攝鏡頭中，女演員趙濤正在重演20世紀30年代的中國經典電影《神女》。其他合作者還包括書法家龔髮根、電影和視頻藝術家楊福東、電影攝影師趙曉石和詩人王平。朱利安委託王平創作了《小船》，這是一首在萬浪中吟誦的詩歌。這一裝置同時在現代化和老上海的街道上演，東西方的音效與音樂並駕齊驅。這個裝置的聲音結構就像它的序列圖像一樣令人身心交感，倫敦音樂家賈·沃布（Jah Wobble）和中國樂團都為它做了貢獻，西班牙當代古典作曲家瑪麗亞·德·阿爾韋阿爾(Maria de ar)也為它作了原創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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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aac Julien. Ten Thousand Waves. 2010. Nine-channel video installation (color, sound). 49:41 min.The Michael H. Dunn Memorial Fund. The Museum of Modern Art, New York. Photo: Jonathan Muzikar.圖片來源：MoMA

有《尋找蘭斯頓》在前，朱利安的創作註定是備受矚目的旅程。1991年，他的電影《年輕的靈魂反叛者》（Young Soul Rebels）獲得戛納電影節最佳影評獎。2001年，他獲得特納獎提名，2003年，他憑藉《巴爾的摩》獲得科隆雙年展評審團大獎。朱利安也是一位紀錄片導演——他在這一類型的作品包括巴達斯斯電影，一部關於布拉克斯普羅普斯電影的歷史和影響的電影。在2017年生日慶典上，57歲的朱利安被任命為大英帝國勳章（CBE）司令，以表彰他對藝術的貢獻。

2019年，朱利安在維多利亞·米羅(Victoria Miro)首映式上布置了九屏裝置作品，它貫穿了意籍巴西藝術家莉娜·博·巴爾迪（Lina Bo Bardi）最具標誌性的建築系列，呼籲人們對其標誌性作品以及這位富有遠見的現代主義建築師和設計師(1914-1992)遺產的思考。巴爾迪作為一名高產的建築師和設計師，將自己的職業生涯無保留地獻給了開掘建築的文化潛力。她身上的流淌巴西血液使她在義大利老師的教授下，完全迷戀上了巴西傳統的建築設計。聖保羅藝術博物館（MASP）、聖保羅龐皮亞藝術中心（SESC Pompeia）等都是她的傑作。然而即便才華橫溢如她，也沒有巴西建築事務所願意接納她——她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外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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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_Isaac Julien_VMG Wharf Road,圖片來自Victoria Miro Gallery

這次名為「奇妙的糾纏」（A Marvellous Entanglement）的展覽取自這位建築師兼設計師的一封信中令人動情的一段話:「線性時間是西方的發明；但時間不是線性的，它是一種奇妙的糾纏。在任何時刻，點都可以被選擇，方法也可以被發明出來，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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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VE Tecnologia pré-histórica / Prehistoric Technology (Lina Bo Bardi - A Marvellous Entanglement), 2019,Endura Ultra photograph facemounted. 180 x 240 x 7.5 cm, 70 7/8 x 94 1/2 x 3 in,圖片來自Victoria Miro Gallery

朱利安在聖保羅藝術博物館（MASP）、聖保羅龐皮亞藝術中心（SESC Pompeia）以及劇院公司（Teatro Oficina）這三座建築進行拍攝。這三座建築被廣泛認為是巴西現代主義的標誌性建築，它們凝聚了巴爾迪開創性的思想。由著名的巴西女演員菲蘭達·蒙特內格羅和她的女兒菲蘭達托雷斯主演的《奇妙的糾葛》描繪了巴爾迪在不同人生階段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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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J_Lina Bo Bardi – A Marvellous Entanglement_2019,圖片來自Victoria Miro Gallery

巴爾迪是拉丁美洲現代主義建築的核心人物，她的工作生涯致力於促進藝術、建築和設計的社會和文化潛力。為了探索這些主題，「奇妙的糾葛」設計了一座樓梯。它致敬了巴迪爾為巴伊亞現代藝術博物館（Museum of Modern Art, Bahia）設計的標誌性樓梯。朱利安在這個舞台上精心編排了舞者Zebrinha的原創作品，並由巴伊亞兄弟(Bale Folclorico de Bahia)表演。位於薩爾瓦多米塞里科迪亞(Ladeira de Misericordia)的科蒂(Coaty)是一處現代廢墟，它容納了巴西藝術團體阿拉卡(Araka)的一系列表演。這些與朱利安緊密合作的集體現場表演，反映了巴爾迪這些少有人問津的傑作對當代年輕觀眾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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