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而至的扎染風潮究竟意味著什麼？

天下 06-15

扎染作為古老的染色技術，人們很早以前就開始使用它。從東方到西方，歷史悠久的扎染究竟如何歷久彌新，在今天的時代重回大眾的視野？讓我們從美國歷史的角度開始看起。

早在咆哮的二十年代，扎染就已經在美國十分流行，即便在三十年代的經濟大蕭條時期，聰明持家的主婦們使用舊棉花、糖袋等有限的物資來製作裝飾物和衣服，並用扎染的方法對手工品染色。到了六十年代，那群嬉皮士們高喊的「make love, not war」口號振聾發聵，一同深入人心的還有他們身穿的扎染T恤。

1965年，老牌染料品牌Rit Dye面臨市場需求縮小的窘境，處於倒閉的邊緣。為了在有限資金的情況下儘可能扭轉危機，當時的高管Don Price決定以大膽的方式將它推向年輕一代。當時嬉皮士運動正處於發展時期，Price看準了這一點，決定在這場運動的中心——紐約格林威治村挨家挨戶地推銷。不幸的是，當時只有Will和Eileen Richardson這對夫妻感興趣，但萬幸的是，他們決定在伍德斯托克音樂節售賣手工扎染的T恤。在Rit Dye的資助下，他們的T恤頗受年輕人歡迎，這種圖案獨一無二的衣服滿足了他們亟需彰顯個性的需求，也能成為他們逃離既有社會陳規的反叛體現。

扎染的風潮進一步擴張，也離不開搖滾明星和主流時尚的接納。搖滾風格偶像Janis Joplin就是扎染愛好者，她經常穿著自己製作的T恤登上舞台。

John Sebastian、Joe Cocker等人也是扎染的忠實擁躉。

扎染的流行，挽救了岌岌可危的Rit Dye，但Price並不止於此，於是開始向時尚雜誌編輯和設計師們推銷它，但只有美國設計師Roy Halston Frowick感興趣。後者購買了五千美元的產品，並用扎染的面料進行設計，這些色彩鮮艷、圖形迷幻的時裝開始出現在了Cher、Catherine Deneuve、Ali MacGraw等明星身上。自此，扎染獲得了更廣泛社會層面的歡迎，變得真正流行起來。

風格來去，起起伏伏，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後，扎染經歷了多次流行與沉寂。但在現在的在2019年，據全球時尚數據平台Lyst報道，「扎染」是如今搜索量增長最快的時尚關鍵詞。Net-a-Porter全球買手總監Elizabeth von der Goltz也表示：「扎染是一個大趨勢，無論在T台還是生活中，我們都能看見它……上世紀的扎染帶著嬉皮的風範，而如今的則十分現代摩登。更考究的色彩搭配、精良的面料和富有創意的圖案，都讓它變得更為時髦。」

在2019春夏系列中，Christian Dior的現代舞與藏青色扎染嫁接，Maria為其打造的女性主義注入隱秘的反叛精神；Muccia Prada以公爵夫人綢緞連衣裙和A字裙來為這種大眾化的手工技藝賦值；MSGM推出大量扎染單品，無論大衣、牛仔裙、夾克還是針織衫，都十分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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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三月底，在購回開雲集團持有的50%股份後，Stella McCartney成為了獨立品牌。作為十七年後恢復獨立的首個系列，Stella將重點放在了時裝的舒適度上，由此，扎染T恤出現在了T台上。

同樣不可忽視的還有R13。其創始人兼創意總監Chris Leba呈現的19春夏系列，是對他在紐約蒙托克度過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夏天的回憶。不同於以往，他對這個系列傾注了更多私人情感，在他看來，扎染花紋具有獨特的政治性。「在如今右翼政治如此強勁的特朗普時代，我認為扎染可以看作是對保守派的一種和平抗議。某種程度上，過去的背景與當下的有相似之處。在六十年代的尼克松時期，學生們對保守派高呼吶喊，如今，女性、移民、性少數群體在為自己的權利而戰。」

R13 2019春夏系列

除了以上提及的品牌，Calvin Klein 205W39NYC、Proenza Schouler、Polo Ralph Lauren、John Elliott的2019春夏系列都出現了扎染元素。我們不禁思考，這股悄然而至的扎染風潮究竟意味著什麼？Chris Leba將當下與上世紀六十年代的對比，似乎可以給我們一些思路。

反主流文化

與上世紀六十年代相同的流行原因是，在如今快速更迭的時尚商業環境中，如何在海量信息中尋求個性化並強調自我身份的認同顯得尤為重要。由於扎染製作的隨意和DIY性質，意味著它呈現的圖案效果有獨一無二的特點，同時它的簡單易操作，也十分民主。但不同的是，彼時的嬉皮士文化是年輕人對戰爭和社會的思考，而身處如今的和平年代，它的流行似乎更多得益於當下的悠閑反主流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