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鮑超還猛之悍將:率2000壯士伏擊太平軍,改變太平天國權力格局
說起晚清悍將,大夥印象最深的應該就是鮑超,這位重慶奉節中等高個子,打仗怎一個狠字了得,此人一生歷經大小戰局500餘場,身受108處傷疤,有時被打得鮮血直流,可依然上陣殺敵,如億生寺之戰。鮑超之兇猛,陳玉成、李秀成、楊輔清、李世賢等太平天國中興名將深有體會,李秀成甚至間到「霆軍」旗號則繞道而走。但是,鮑超不是最猛,因為他所面對的是後期太平軍,基本上都是一些烏合之眾,戰鬥力堪憂;若是遭遇前期太平軍,遇到蕭朝貴、羅大綱、林風祥等領導的那幫「老廣西」,鮑超未必能取得如此戰績,說不定當場被爆頭,陣亡疆場,以身殉職了。要知道,前期太平軍不是一般狠,2萬精銳就能橫行中原如入無人之境,威脅京畿重地安全,嚇得咸豐都想搬家了。
太平軍興起之時,敢於與其正面交戰且不落下風的就兩支隊伍,一是江忠源率領的「楚勇」,二是張國梁率領的「捷勇」,均為私人武裝力量。在此,我們就看說說江忠源,此人比鮑超還要勇猛,經常以少數武裝迎戰太平軍,還曾一度將石達開打得沒脾氣,堪稱了得。江忠源,湖南新寧縣人,舉人出身,第一個率領私人武裝出省參戰之湖南籍將領,其所編練的「楚勇」是湘軍的雛形,因而被譽為湘軍鼻祖。趙爾巽對他評價:「湖南募勇出境剿賊,自江忠源始。曾國藩立湘軍,則羅澤南實左右之。朴誠勇敢之風,皆二人所提倡也。忠源受知於文宗,已大用而遽殞。澤南定力爭上遊之策,功未竟而身殲,天下惜之。忠源言兵事一疏,澤南籌援鄂一書,為大局成敗所關,並列之以存龜鑒。此大將風規,不第為楚材之弁冕已。」肯定了江忠源之貢獻,對其高度讚揚。
江忠源早年創辦「楚勇」,目的是為了剷除本省天地會武裝,曾血腥鎮壓雷再浩起義、李沅發起義,因戰功卓著,升任浙江秀水知縣。賽尚阿督師期間,從湖南帶著江忠源南下,一起鎮壓太平天國運動。與太平天國交戰的歲月里,江忠源立功無數,中平追殺石達開、蓑衣渡之戰、長沙保衛戰、南昌保衛戰、廬州保衛戰等,其均為主角。如此功勞,咸豐很滿意,直接將其從知縣調任安徽巡撫,成為大清封疆大吏。要知道,江忠源任巡撫時間是1854年,此時的曾國藩什麼都不是,只是三無人員「幫辦團練大臣」,後來苦苦哀求咸豐賜予湖北巡撫一職,可被無情拒絕,搞得一點面子都沒有。在江忠源征戰生涯,最值得一提的是蓑衣渡之戰,他親率2000「楚勇」伏擊太平軍,擊敗楊、蕭、馮、韋、石等「首義五大王」,改變了太平天國權力格局。
1852年5月,太平軍撤除桂林之圍,大軍往東北全州方向行動,試圖進入湖南攻打長沙,席捲兩湖。途徑全州時,馮雲山因穿著鮮艷,引起守城小兵注意,於是向其開了一炮,馮受重傷。為此,太平軍攻打全州,前後浪費半個月時間,錯過了突襲長沙之機會。此時,江忠源料定太平軍必定想順著湘江進入湖南,於是便決定在蓑衣渡設下伏兵,想在此包餃子。為了實現該目標,江忠源希望賽尚阿、向榮發兵協助,防守東岸,一起殺敵,可被拒絕。領導不願意幫忙,江忠源非常惱火,於是決定甩開賽、向單幹,自己率800「楚勇」前往蓑衣渡設伏,途中劉長佑率1200「楚勇」趕到,伏擊兵力為2000人,但也僅能設伏西岸,無法分兵駐防東岸,這就為太平軍成功突圍埋下了隱患。但是,江忠源儘力了,他只能做到這,因為沒有兵,他也沒辦法。
攻打全州期間,6萬清軍屯駐郊外,絲毫不敢向太平軍發動進攻,全當看客,坐視城池陷落。為此,洪、楊等十分輕視清軍,認為他們肯定不敢攔截,於是讓全部軍民上船,並未派陸師探路,夾江護衛。當船隻行進到蓑衣渡時,被江忠源早已設下的木樁攔住去路,而水流湍急,又不能撤離;後面的船隻也無法及時停下來,相繼撞上前面船隊,全軍亂成一團。此時,江忠源從西岸發炮轟擊,彈如雨注,傾瀉而下,太平軍將士還沒來得及部署反擊,便已面臨滅頂之災。若不是東岸沒駐兵,太平軍估計被全殲,就此打住了。此戰,太平軍損失很大,4000餘老廣西血灑湘江,南王馮雲山陣亡,也錯過了攻打長沙之最佳機會,湖南因此得以保全,如今部分學者將湖南保全之首功歸到江忠源身上,自有道理。
江忠源率2000「楚勇」設伏蓑衣渡,擊敗「首義五大王」,保全了湖南,但最大的影響還不是這,而是此戰改變了太平天國權力格局,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了太平天國之命運。為何這麼說呢?其一、南王馮雲山陣亡,此人是拜上帝教實際創始人,威望高,又是洪秀全鐵杆盟友,可以有效制衡楊秀清,維持內部團結。要知道,馮雲山不但善長組織工作(楊、蕭、韋、石、胡等早期骨幹,都是他拉進拜上帝教),還善於調節內部矛盾,有南王在,內部矛盾不至於激化。其二、錯過突襲長沙之最佳機會,間接導致西王蕭朝貴陣亡。換句話說,此戰南王馮雲山直接陣亡,又導致西王蕭朝貴間接陣亡,損失太大。楊、蕭、馮被譽為太平天國早期權力結構中的「三駕馬車」,沒了馮、蕭制衡,楊秀清一家獨大,也就越來越囂張,終於釀成「天京事變」,拉開了太平天國敗亡之序幕。
蓑衣渡之戰,江忠源不輕易間改變了太平天國權力格局,功勞甚大。後來江忠源被廬州知府胡元煒欺騙,說城內兵馬雄厚,糧草充裕,讓他趕盡過來主持防禦工作,抵擋太平軍進攻。江忠源到了廬州,才發現這是一座空城,啥都沒有,可身為安徽巡撫,又不好意思離開,於是硬著頭皮大戰太平軍。城破時,江忠源本可以從容離開,可覺得此戰太過羞恥,於是投水自盡而亡。其為人,正如曾國藩所說:「吾生平未見如此人,當立名天下,然終以節烈死。」可謂一語中的,節烈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