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攝影師誤入陌生人的葬禮,發現了不為人知的秘密
攝影師擅長用光影搭建起藝術世界,而當他們放下相機,帶著手機鏡頭潛入日常生活,他們又會發現哪些秘密?
我們採訪了4位知名攝影師,看看他們在熟視無睹的日常中,抓住了什麼。
前一段時間在佛羅倫薩的美術館,突然發現窗戶的邊框和外面的風景正好對應著展廳里那些文藝復興時期的畫作,於是就以窗為畫框,拍了一組作品。停車時在路邊還看到了一個碎掉的車窗,歐洲最近治安不太好,總能見到這樣的畫面。
對我來說,拍人物算是一種跳出來看自己的視角。這麼說來拍窗戶可能是世界看我的一種視角吧。
5月底,我來到蘇州沖山村,這裡的人祖祖輩輩以雕刻佛像為業,做了上百年。在這裡佛像作為商品被製造出來,然後運往各地接受人們的供奉。觀音、羅漢、金剛、土地爺、財神爺,村子裡諸神平等,大家排排坐,等待被手工匠人雕刻成型。
這裡的村民們看起來慈眉善目,都在潛心靜氣地雕刻著佛像,但我很少和他們交流。突然闖入別人的世界,我更喜歡默默地拍照記錄。村子裡還有不少廢棄和殘損的佛像,和寺廟裡的莊嚴相比,感覺他們在這裡更自由自在。
村子裡走了一遭,隨處可見的佛像持續吸引著我的注意。當佛不在佛位時,你說它還會給予人們庇佑嗎?很多事情都是這樣,不同的人賦予不同的事物意義,佛像帶著氣息,他們終將被寄託。
最近在拍一個關於儺戲的短片,拍攝過程中和當地仡佬族有了更深的接觸。他們善良好客,崇拜先祖,信奉萬物有靈。仡佬族被稱為竹的民族,祈求山林庇佑的傳統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拍攝時突然闖入了一個陌生人的葬禮,按照仡佬族的習俗,親人故去後要做三天到七天的道場,最長甚至會用一個月的時間來超度亡靈。據說仡佬族還曾有人去世後要喪葬擊鼓而歌,男女圍屍跳躍的傳統,不知這個習俗有沒有延續到今天。
闖進仡佬族的日常生活,有時真的忍不住會想,如果現代文明全部消失的話,那世界會變小很多吧。
這些年一直在以行走的方式拍攝中國,嘗試離開都市中心,去探索洪荒的界限。長江是我經常會去的地點之一,有時坐在江邊發獃,拿著相機也不拍什麼,一坐就是一兩個小時。
2017年我發起過一個徵集,從長江頭到長江尾的沿岸找了四十多名志願者,請他們每個人打一瓶水,然後在打水的地方拍一張照片,把這些東西寄給我。我把這些水倒在四十多個杯子里,做了個靜物版的長江萬里圖。
鏡頭裡常常會出現一些對著長江久久眺望的人,他們在想些什麼?我猜應該是和我一樣,對著長江默默發獃吧。畢竟長江看起來,能夠包容一切。
日復一日的生活中還藏著什麼秘密,黎曉亮從窗框里看到另一個世界,馮唐在跑步途中意識到不長進也沒什麼關係,許闖發現了沒有動物的動物園,張亞東在靜默的畫面中感受到了音樂。
正如馮唐所說,「能夠固定遇到一些有趣,本身就是生活的偶遇」。
影像不僅是瞬時真實,更是拍攝者的自我表達。在張亞東看來,音樂與攝影皆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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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策劃:馬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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