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礦沒給巴西聖保羅帶來繁榮，「咖啡奇蹟」才真正改變了他的命運

文 ｜知衡

／位於聖保羅伊皮蘭加公園內的巴西獨立紀念碑，碑頂是佩德羅一世率軍前行的人物群雕，碑底刻有大型青銅

巴西文學巨匠尤克里德斯·達·庫尼亞斷定：「在人類學意義上，並不存在一種巴西人。」同樣，也並不存在著一種聖保羅人。初期，他們是葡萄牙人與土著人的混血，被稱為「馬梅盧科人」，在他們的血液中，既有印第安人對游牧生活的愛好，又有他們的歐洲祖先對於冒險的嚮往。隨著對勞動力的大量需求，聖保羅人與傳教士之間的矛盾逐漸加深，單靠種植畜牧難以發家，他們開始獵捕奴隸。僅1628—1630年，就盜捕了6萬多傳教區的印第安人，販賣為奴。對財富的渴求讓他們對於未知世界越來越嚮往，從17世紀開始，一群自稱為「先鋒旗手」的聖保羅人開始深入內地，尋找金礦和奴隸，也有人更願意稱他們為「聖保羅捕奴隊」。他們的探索與發現極大地擴展了領土範圍，直到今天巴西的疆界。在今天聖保羅大型城市公園伊比拉普埃拉，設有一座宏大的先鋒旗手紀念碑：男子騎著高頭大馬在前領航，後面跟著人數眾多的隨從與奴隸。這是一個由240塊、每塊重達50噸的花崗岩組成的高11米、寬8.4米、長43.8米的大型群像，1936年開始創作，1953年竣工揭幕。同樣是為建市400周年獻禮之作，可見聖保羅人對這段「不太光彩」的捕奴歷史並不感到遺憾，反而要大力歌頌拓荒者們開疆拓土的功績。

聖保羅移民博物館，作為曾經在1882-1978 年的移民收容所，來自世界80 多個國家的移民在此

「先鋒旗手」們不虛此行，他們也最先深入到巴西米納斯吉拉斯無人居住的峽谷中，發現了第一批金礦。但金礦的開採並沒能給聖保羅帶來巨大的繁榮，反而是里約更加近水樓台，再加之葡萄牙人的順手牽羊，一度引發了聖保羅人的暴力反抗。因此，與習慣依附守舊的里約不同，聖保羅從一開始就敢於與舊體系決裂，自謀出路。17世紀的蔗糖、18世紀的黃金，聖保羅都沒有借上東風，到了19世紀，一場「咖啡奇蹟」才真正改變了聖保羅的命運。

咖啡1723年引進巴西，一直在里約熱內盧種植，19世紀成為巴西經濟支柱，人們漸漸發現，擁有與里約同樣豐富光照的聖保羅，氣候卻更加溫和，獨特的紅紫色土，更加適合咖啡樹的生長。俯視桑托斯港的優越地理位置，聖保羅種植園主們投資的鐵路和公路網逐漸建立，桑托斯港在19世紀末成為全球最大的咖啡出口港，為聖保羅累積了資本。1822年9月7日，攝政王佩德羅一世宣布獨立，建立了巴西帝國。1888年5月8日，議會通過無條件廢除奴隸制的法令；13日，巴西攝政伊薩貝爾公主簽署《黃金法》，巴西結束奴隸制。這些社會變革，都深深觸動著聖保羅的命脈。1800年還是窮鄉僻壤的聖保羅，到1900年已經是人口漲到23.9萬的富饒城市；1880年後，巴西咖啡年均產量530萬袋，其中330萬袋都產自聖保羅地區。

位於保利斯塔大道的聖保羅藝術博物館，在當地常簡稱為 MASP，是巴西重要的藝術博物館，也因為獨特

巴西獨立這一天，人們在聖保羅市區東南樹立了獨立紀念標誌，在不斷的擴建下，形成了今天的伊皮蘭加獨立公園。公園由博物館、花園、獨立廣場和獨立紀念碑組成。雖然1822年巴西就取得了獨立，但伊皮蘭加獨立公園直到1922年獨立一百周年才初現規模。

博物館由義大利工程師仿造凡爾賽宮建造，現為聖保羅大學博物館。這裡是聖保羅歷史最悠久的博物館，被列為巴西考古及人類遺產。1885年正式動工，1890年建成。館藏以南美地區的考古、民俗資料完備而著名，展出有歷代兵器、宮廷用品、出土文物等等。二樓樓梯中央設有佩德羅一世雕像，最知名藏品便是巴西宣布獨立的場景畫《獨立或死亡》。在公園裡，與博物館遙遙相望的獨立紀念碑，碑頂是佩德羅一世率軍前行的人物群雕，碑底刻有大型青銅浮雕，描繪了佩德羅一世宣布獨立的場景，兩旁配有兩位向葡萄牙議會提交申請的議員雕像，碑前聖火常燃。博物館與紀念碑一起成為城中為數不多的歷史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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