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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是怎樣從耀眼的工業強國淪落為現在歐洲窮國的?

說起烏克蘭大家都耳熟能詳。烏克蘭位於歐洲東部,東接俄羅斯、南瀕黑海,北與白俄羅斯毗鄰、西與波蘭、斯洛伐克、匈牙利、羅馬尼亞和摩爾多瓦諸國相連。烏克蘭地理位置重要,是歐洲聯盟與獨聯體特別是與俄羅斯地緣政治的交叉點。

1991年8月脫離蘇聯獲得獨立時的烏克蘭家底子相當豐厚。有60多萬平方公里的領土,有廣袤的平原和一望無垠的黑土地,有十分豐富礦、鐵礦、錳礦等資源;分家時還獲得了龐大的軍隊和1200多枚核武器,立馬變成世界第三大擁核國。這些還不算什麼,而更耀眼的是它有雄厚重工業基礎設施和比較完備世界先進的軍工體系。

當時的俄羅斯有不少關鍵技術還要依賴烏克蘭。像火箭的製造基地就在烏克蘭,所以分家後俄羅斯的衛星系統、戰略導彈的發展是停滯不前。

然而,有這麼好基礎的烏克蘭,特別是工業體系那麼強大怎麼混到現在這種地步,幾乎淪為歐洲最窮的國家!

當年何等風光耀眼

烏克蘭的領土面積僅少於世界第一的俄羅斯,在歐洲位居第二,而且土地十分肥沃,是世界第三大糧食出口國,有「歐洲糧倉」的美譽,農業產值佔國內生產總值的兩成。但是如此就認為烏克蘭是一個農業大國那就錯了。其實,它的強項不僅是這些。

在蘇聯時期的烏克蘭相當的風光,人口5000萬,卻有800多所的高等院校,教育資源十分豐富,人口受教育程度居世界前列。而跟是蘇聯主體的俄羅斯相比,烏克蘭國民經濟部類齊全,平均水平也不亞於俄羅斯。而且按照蘇聯產業總體布局,大量的機械、造船、電子和化學等高技術含量的工業都落戶在烏克蘭。

所以,剛脫離蘇聯獨立之初的烏克蘭家底可不是一般的豐厚。有職工為300萬人的3594家軍事工業企業,有職工140多萬人的700家直接從事武器生產的企業,生產門類包括火箭、大型運輸機、軍用艦艇、裝甲車輛等陸海空各種裝備。

更讓烏克蘭驕傲的是,還有科技實力雄厚以軍工為核心龐大的科研生產體系。像世界著名的安東諾夫飛機設計局、研發製造過T34、T64、T80等世界有名坦克的哈爾科夫設計局、蘇聯航母搖籃尼古拉耶夫造船廠、研製了四代蘇聯戰略導彈的南方設計局,這樣世界級別科研機構都在烏克蘭境內。

因此,獨立的烏克蘭讓俄羅斯、讓歐洲各國乃到世界羨慕嫉妒恨,心情更是五味雜陳。但更多的是擔心憂慮其崛起和強大起來。所以,當時的烏克蘭是令人刮目相看的烏克蘭,甚至是讓人看著它的眼色行事的烏克蘭。那時除了能源需要俄羅斯供應之外,以當時烏克蘭的實力,完全有基礎成為讓歐洲顫抖、讓世界高看一眼的蘇聯縮小版!

分家分出來的問題

可是,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如此雄厚的基礎,經過近30年的發展,如今的烏克蘭基本上跟阿爾巴尼亞和摩爾多瓦這樣的農業國別無二致。

那麼,這不到30年的時間裡,烏克蘭只有倒退卻無任何進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主要是分家之後出現的問題沒有解決處理好。

大家都知道,當年蘇聯時代的產業布局和分工,完全是從一個整體國家角度思考安排的,雖然烏克蘭分家後家底超級雄厚,但是這當中卻隱藏著一個大問題,過去在蘇聯體制下企業生產線上下游都順暢貫通的,而分家後上下游徹底斷裂,造成缺東少西,也就是說大量企業沒有俄羅斯和其他加盟共和國的配套就是一個停擺。

比如俄烏兩國曾就繼續建造「瓦良格」號航母進行磋商,尼古拉耶夫造船廠的回答是:蘇聯在時,需要黨中央、國家計劃委員會、軍事工業委員會和九個國防工業部、600個相關專業、8000家配套廠家,才能完成她,但是蘇聯已不復存在!

像著名的南方設計局,在蘇聯時期就建在烏克蘭境內一直到現在的重要航天企業,多年來積累了豐富的高端火箭技術與航天火箭經驗。造出的火箭,從來都是俄羅斯用。蘇聯解體後,再造火箭烏克蘭自己用不上,而俄羅斯想用用不著,而且會發射火箭、搞跟蹤測控的人才都回了俄羅斯。

除了配套問題外,還有一個更大的難題就是沒有錢!一般來說,盤活烏克蘭企業其實並非難事,只要能與國際市場對接,憑藉自身實力走出困境只是個時間問題。然而,要適應國際市場必須投入大筆資金進行技術改造才行。可是錢從何來呢?

西方國家絕對是不會給烏克蘭投資的,因為那等於為自己培養出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他們更上心的事是如何把「民主」輸送給烏克蘭,如何把烏克蘭變成遏制俄羅斯的一個棋子。

跟俄羅斯合作似乎根本沒有可能?一是俄羅斯當時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指望俄羅斯投資幾乎沒有可能。二是當時分家時俄羅斯再三挽留烏克蘭,烏克蘭一點面子也不給,跟俄羅斯鬧得相當不愉快。當時烏克蘭的最高蘇維埃主席克拉夫丘克跟葉利欽搞得也十分僵!

經常為此類的問題公開打嘴仗:「我們不給你發動機!」、「那我們不供你天然氣和石油!」、「那我們就再不給你糧食!」諸如此類猶如小孩過家家。國家大事不是兒戲,如此不冷靜豈能好結果。

休克療法帶來災難

1991年烏克蘭獨立後,最高蘇維埃主席克拉夫丘克成功轉任總統。為了讓烏克蘭的經濟走出停滯狀態,他同當時的俄羅斯葉利欽一樣堅信,必用「休克療法」。然而,結果跟俄羅斯沒有什麼兩樣,經濟從停滯到混亂,物價飛漲、貨幣貶值,企業停工停產,民怨沸騰。而一些高官藉機利用自己的權勢謀取國家財產,搖身一變成了寡頭。最終經濟改革失敗,克拉夫丘克只有下台。

隨之而來的庫奇馬跟俄羅斯的關係不錯,曾一度給烏克蘭的企業帶來一線生機,一絲曙光,可是,庫奇馬這個人並非清廉之人,大權在握後,就搞起了任人唯親大裙帶關係那一套。同時,他對俄羅斯態度讓西方國家十分不悅,眼看著布下棋子要倒戈,趕緊把他們放心的人拉扎連科扶植上了總理寶座。

雖然這個人在副總理和總理的位置上時間加起來不過兩年多,但是他把烏克蘭經濟搞得一塌糊塗,徹底跌入谷底。他在未上台前,就利用與總統庫奇馬的緊密關係大肆侵吞國有資產,當上副總理、總理之後,更是利用手中權利扶植了一批能源方面的寡頭為自己撈錢。

到了1997年,拉扎連科跟總統庫奇馬鬧掰,丟了官還不得不逃亡海外。這時,他已斂得數億美元!在烏克蘭工業轉軌轉型急需資金的緊要時刻,如此巨資被貪官寡頭們吞噬,無疑讓烏克蘭雪上加霜,喪失了起死回生的大好機會。

拉扎連科雖然逃到海外,但他栽培起來的寡頭們還在,而且繼續在掌握操控著烏克蘭的經濟命脈。像有「天然氣公主」之稱的季莫申科就是他們當中的一位。在拉扎連科的保護傘下,使她成為烏克蘭少有的幾個重量級寡頭之一,而且進入政壇,成為總理。

而其他寡頭自然不甘落後,都鍥而不捨地忙著自己的事。目前,烏克蘭所有州的州長大都是這些寡頭們來擔任,450人組成的議會裡百萬富翁就超過400人。這些大小寡頭們轉身成為了政客,繼續操控著烏克蘭。

顏色革命的受害者

然而,與這些寡頭操控國家經濟命脈相比,更加悲催、更可怕的是,烏克蘭的這些寡頭政客們不懂地緣政治和國家生存發展之道,在國家定位問題上忽東忽西,在東西方之間搖擺否定,徹底迷茫,這才是最大的悲劇。

其實,蘇聯解體後,西方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烏克蘭、俄羅斯等國的動向,堅決防止烏克蘭倒向俄羅斯,千方百計、想方設法把烏克蘭變成牽制俄羅斯的重要棋子。

當庫奇馬向俄羅俄示好時,西方並不那麼緊張,原因是俄羅斯當時尚且自顧不暇,所以只是搞了一個代理人當總理。

而後來,親俄色彩明顯的亞努科維奇聲勢猛勁,有可能問鼎總統寶座,且正是普京上台經過一番整治,俄羅斯重回正軌之時,這時的西方國家再也穩不住架了,下手對烏克蘭搞起了「顏色革命」,並把意中人尤先科和季莫申科扶植上台。

而這對意中人上台後,自然知道投李報桃,開始遠離俄羅斯。尤先科是位經濟學家,曾長期在經濟部門工作,公正地說,就烏克蘭經濟發展而言,他的不少意見是比較實際的。但是他不懂政治,因為寄希望於西方給烏克蘭注入大筆資金,這不就太天真了嗎!西方的心思是把烏克蘭搞垮搞亂,怎麼可能出資為自己扶植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呢?

西方向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扶持這兩人上台早有自己的盤算,一方面他們知道烏克蘭能源幾乎完全依賴俄羅斯,這一點就決定了尤先科一旦跟俄羅斯鬧僵就啥都幹不成。另一方面季莫申科恰是烏克蘭最大的油氣商,發財靠的就是從俄羅斯進口的天然氣。所以,為了得到西方支持,一時、表面上懟一下俄羅斯可以,但是讓她跟俄羅斯干到底,那不就沒錢可賺了嗎?

所以,西方早已料定倆人一定鬧掰,合作不會長久。事情正是向西方預測的方向發展,從季莫申科一當上總理,二人的合作就走到了盡頭,隨之而來的是二人無休無止的爭鬥。打此以後,烏克蘭每年都要鬧騰一下,那裡還有心思抓經濟。

在顏色革命之前,烏克蘭經濟雖然被寡頭們操控,但仍然在恢復,有大約5%的增長。因為有像南方設計局這樣實力超強的技術單位,還能靠著賣火箭發動機和衛星掙錢。還有像哈爾科夫這樣的世界第一坦克廠,生產的T80坦克世界都有名氣,想要買的還真不少。

可是,西方扶持上台尤先科和季莫申科之間爭鬥不止,再加上亞努科維奇在一旁不停摻和與攪和,使烏克蘭的政壇十分混亂,到了2009年,金融危機下的烏克蘭經濟萎縮了15%,通脹率達到100%!

親俄的亞努科維奇當了總統,情況仍不見好轉。如此西方也不願意看到一個親俄的總統在台上,接著又搞一場顏色革命,把反俄的波羅申科扶植上台。

政客們在撈錢中尋找外部靠山,同時又在琢磨如何贏得國內民眾的支持,政績民眾肯定是不夠認可,所以只有搬弄民族主義情緒,致使說烏克蘭語和說俄語、文化差異不大的東斯拉夫兩家兄弟鬧起矛盾來。政客們為了一已私利把國家推向危險的邊緣。

內患持續國家混亂

結果因為民族問題,烏克蘭內部幹得不可開交。而5年的內戰後,烏克蘭的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諷刺的是作為軍工生產重鎮的烏克蘭,它的政府軍開始伸手向西方國家要車輛、武器、彈藥和食品,還有軍裝。如果要的是石油還可以讓人理解,可偏偏不是!這讓不了解情況的人要問,烏克蘭的世界第三農業國是怎樣來的?

可是就在這5年內戰期間,烏克蘭國內仍有企業在大肆賺錢,像「巧克力大王」總統波羅申科家的巧克力廠,據說就在這內戰的5年,家族資產長了十幾倍。

而內戰讓需要大量資金投入才可能實現轉軌轉型的重工業體系徹底走向崩潰,原本與俄羅斯的合作也都政治因素而夭折。而且讓俄羅斯醒了過來,明白地認識到,此時的烏克蘭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烏克蘭了,因為它徹底倒向西方,成為徹頭徹尾幫助美國牽制俄羅斯的幫凶。所以,俄羅斯努力擺脫因為蘇聯產業布局造成的對烏克蘭依賴。

這使烏克蘭工業體系的處境更加艱難。南方設計局2013年之前多少還有盈利,後兩年就嚴重虧損。沒了俄羅斯這個主要客戶的安東諾夫設計局更慘,因為堅決反對烏克蘭政府與俄羅斯為敵,結果領導層全被掃地出門,致使企業人心浮動,技術骨幹流失。讓科瓦斯基這個世界上最大運輸機安255的總工程師,為了生活在81歲高齡還到街頭倒賣外匯而遭警察歐打,直到發現他公文包中的飛機設計圖,才知其身份的重要。

就這樣,烏克蘭的軍工體系在內鬥中掙扎著走向崩潰。隨著時間的流逝,厚實家底越來越薄。因為各種配套廠家先後破產,曾一度為烏克蘭賺錢的T80坦克的生產現在也難以為繼下去。到了到處尋找過去蘇聯留下的廢舊坦克去拆卸零部件地步,甚至去被切爾諾貝利事故核污染過的那些坦克裝甲車上拆卸零部件來維持生產,根本不敢想更新換代開發的事。

這次烏克蘭的大選挺戲劇性,讓一個從未涉足政壇的喜劇演員能夠以75%的得票率當選,足以證明烏克蘭民眾對那些寡頭政客們失望和無奈!

烏克蘭今後的發展前景究竟如何?誰也不敢妄言,讓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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