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書法與毛筆的關係，「惟筆軟則奇怪生」

你好，歡迎來到「維知書法」，我們今天來聊聊書法與毛筆的關係。

漢字進入書法藝術殿堂，離不開毛筆的功勞。如果中國書法打一開始就用的是硬筆之類的話，中國書法的面貌將又會是另一番景象了。使用毛筆書寫公文來往信件、題寫匾額以及作為文化人的一種藝術修養，已經延續了上千年。長期以來，在傳統觀念中作為修養的書法和作為藝術的書法，以及偏重實用的毛筆字，往往彼此滲化，難分界限。人們在修養中品味著藝術，又在藝術中參合著修養。作為社會生活的這種特殊文化現象，書法的實用性與藝術性才無意中保證了書法形式與精神生活歷經千年的緊密聯繫。於是，毛筆作為書法藝術的媒介，便被人們格外地看重。

中國書法之所以在藝術史上具有很高的地位， 我們認為，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國人較早地獲得了主動的書法意識的覺醒，這也是書畫同源卻又分流的結果，是中西在審美思維意識的區別所在。

我們看到，線條的認識和解讀難度完全取決於它的複雜程度。如果讓我們去認識一條只具有一個始終不變的方向的直線的話，可以說是再簡單不過了的事情，因為這樣的線條根本不費事就可以解讀出來。相對而言，曲線的內涵就顯得非常豐富。

「簡單」的線條，用於外文字母的書寫，用於裝演藝術中的圖案設計、美術字設計，甚至現代工業造型設計，無疑是再恰當不過的了。因為它們都需要流線型的設計風格，通過「簡單」的線條組合，結構成現代感很強、線條方向性明確的視覺式樣，絲毫不在乎線條本身的藝術含量。

但是與美術字和外文字母形成鮮明對照的是，書法藝術不僅講究外觀的形式美，更講究形式的內在質量。書法藝術追求的是筆法用線，對線條的內涵和可讀性的要求幾近苛刻。毫無疑問，那種過於「簡單」、缺乏深刻意蘊的線條是不入流的。「簡單」的線條可以用鋼筆、圓珠筆等來完成；而書法用線則「惟筆軟」而莫能為之。

書法的線條是一種有「意味」的線條。它呈現的不是一般的圖案花紋的形式美、裝飾美，而是活生生的、流動的，富有生命暗示和表現力量的美。行雲流水，骨力追風，有柔有剛，方圓適度。……運筆的輕重、疾澀、虛實、強弱、轉折頓挫、節奏韻律，如同音樂旋律一般。

對於書法來說，美術字雖然也是一種美，但它只局限於字結構本身的一般的形式美。裝潢藝術的美，往往是靜止的、程式化和規格化了的美，線條要求整齊一律、均衡對稱，是在非自由條件下的形式美。

「筆軟」的毛筆給書法藝術形式的創造提供了極大的自由度，才使書寫有了創造出活生生的流動的，而且富有生命暗示和表現力量的美的可能；反之，若筆「硬」，則書法家恐怕也只能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而束手無策吧。「筆軟」可使毛筆的筆毫錐體在書寫中能作各種運動變化，令筆毫錐面變換不同側面形成各種變化，紙面上才能產生具有美感的線條。因此，要取得因「筆軟則奇怪生」的效果，惟善於用筆者所能。 書法藝術在其發生、發展、變化的歷史長河中，書畫同源而生，異流而長，依仗著中國特有的書寫工具——毛筆，寫下了中華民族的文明史，寫出了很高的藝術境界。最後還有一點需注意，善書者」講究「用筆」之妙，「不善書者」成為筆奴，才會「為筆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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