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長銀：「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已時過境遷

文|葛長銀（中國農業大學會計系副教授）

2019年6月17日下午，華為創始人兼CEO任正非在深圳總部就「技術、市場和企業」主題，與《福布斯》著名撰稿人喬治·吉爾德和美國《連線》雜誌專欄作家尼古拉斯·內格羅蓬特進行了100分鐘的交流和談話。作為一次思想的碰撞，在訪談結束時，主持人讓任正非做個總結，任正非就說了一句：這個世界就是合作共贏。在記者總結的任正非的發言要點中，也有一條：人類社會不是叢林法則，是要合作共贏的。

19日中央一台的晚間新聞，女播音員也義正詞嚴地告誡一些美國政客：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行不通。

毫無疑問，任正非的「人類社會不是叢林法則」指的也是西方資本主義世界推崇的「弱肉強食」法則。

其實「弱肉強食」這條所謂的叢林法則誤導人類社會已久，也作為一次思想辨析，我們來論證一下這條法則用於人類社會的謬誤。

首先，我們地球上最初的叢林法則是「和睦相處」。稍微有點生物知識就知道，叢林是由植物和動物組成的生命家園，在我們地球上，植物在先，動物在後；植物是原先的居民，動物是後來的「入侵者」。在一隻魚變成一隻鳥飛進叢林之前，在只有植物的叢林之中，「居民們」主要是各種各樣的美麗樹和花木，它們千姿百態，既各領風騷，又相扶相依「互相致意」，構成了一幅「和睦相處」的原圖。「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雲里。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彷彿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詩人舒婷的愛情宣言《致橡樹》，也是在無意之間，把地球上最初的「和睦相處」的叢林法則描繪了出來，風靡一個時代，並喚醒一個世紀。只是後來動物們的到來，尤其是食肉動物的到來，基於它們之間的「食物鏈」，「弱肉強食」法則才在寧靜的叢林中血腥地建立起來，但這條法則，比起「和睦相處」這條核心的叢林法則，不知晚了多少億年。要遵從叢林法則首選也是「和睦相處 」，而非「弱肉強食 」。

其次，將「弱肉強食」命名為叢林法則是以偏概全，存在立論基礎的差錯。因為「弱肉強食」這條自然法則主要適合叢林中動物界的不同物種之間，尤其是食肉動物和食草動物之間，比如獅子和羚羊；不適合叢林中植物界的「居民」之間，比如杉樹和灌木；也不適合動物界的同一物種之間，「虎毒不食子」就是一證；甚至不適合食肉動物之間，比如獅子和豹子。所以，將「弱肉強食」冠名為叢林法則，是以偏概全，立論不足，具有明顯的食肉動物性的價值導向，更像一面海盜的旗幟，誤導了整個西方世界。兩次世界大戰，說到底就跟「弱肉強食 」這種價值觀有關。

第三，將「弱肉強食」運用到人類社會，更為荒謬，忘乎所以地忽略了人和動物的主要差別。在自然界中，獅子和羚羊一旦排序，那羚羊永遠就沒有翻盤的可能，這確實是真理；但人類社會不同，人類作為靈長類動物，與其它動物的最大區別就是：能在實踐活動中不斷吸取經驗，積累智慧，達到「超能」狀態，以弱勝強。比如冷兵器時代，體力大的人就可以佔山為王；或匡扶正義，替天行道。中國的梁山好漢，還有西方傳說中的佐羅或羅賓遜，其實都是以體力載入歷史的英雄譜。但中國的四大發明之一火藥就終結了這個「以體力論英雄」的時代，準確地說是西方人利用中國的火藥發明了槍炮，終結了那個時代。人類社會來到20世紀中期，又一次達到了「超能」狀態，並做了一個有效的實驗。這個「超能」的東西就是核武器，表現形式之一是原子彈，試驗地點是日本。實驗結果證實：一個小國可以擊敗任何一個大國，就如用手槍幹掉武士一樣。

自然界的任何法則都會被某些人群有目的地總結出來，並運用到「達到目的」的行為上。「弱肉強食」就是為了配合武力征服尤其是後來的資本擴展和掠奪，被資本主義世界大力「推送」，也確實幫助了一些資本主義國家完成了最初的原始積累，逐步被尊捧為「天經地義」的一個法則。但這個所謂的叢林法則現在已經時過境遷了，立論不穩的理論已經行不通了。

理由之一是，現在已是二十一世紀，人類早已告別了武士時代，不論是一個人，一個組織，還是一個國家，「體力」已經不是取勝的要素；如果還有人揮舞長矛「橫行」世界，那肯定不是唐吉柯德，就是一個造作的「耍大個」的「演員」，也必將成為人類歷史上的一個笑話。

理由之二是，不論是一個人，一個組織，還是一個國家，都要逐步走向成熟。成熟的標誌是從利己轉向利他，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是真理；利他其實是最大的利己。如果算不清這筆賬，依舊唯我獨尊，「弱肉強食「，就當不了企業家，更妄論政治家，也會成為笑柄。

理由之三是，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個互聯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打別人一拳，自己半個膀子痛，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為，體現了十足的動物性，缺乏人性，這也是信奉「弱肉強食」價值觀的必然結果；一味沉浸在「弱肉強食」的動物觀念里，也肯定會影響種族進化，這與人類文明的發展潮流是相悖的，認識到這一點，恐怕就笑不起來了。

最初的叢林法則「和睦相處」作為核心規律一直在人類社會中運行，不然人類社會走不到今天。一個簡單的道理就是，在人類發展的進程中，「合力」產生的推動力量，肯定比「分力」大；也只有「和睦相處」產生的合力，能滿足各種族人民的需求，符合人類長遠的發展利益。

理論需要實踐來證明。遵從「合作共贏」理念（即「和睦相處」價值觀）的華為公司取得的驕人業績已經證明，在人類命運共同體下布局的「一帶一路」發展戰略所帶來的合作效益也將證明，遵從最初的叢林法則「和睦相處」，才是人類發展的必由之路。

（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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