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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水師的英國墓地:留住中國近代海軍獻身者的尊嚴

紐卡斯爾的長河落日,把金燦燦的餘暉灑在泰恩河上,灑在岸邊星星點點的城鎮、村落上。五個普普通通的水兵,一段潮起潮落的記憶,一百三十八年了,還會時時燃起澎湃的激情和扼腕的悲憤。

2019年6月14日。英國紐卡斯爾市聖約翰公墓。

不列顛北部的天空,烏雲翻滾,淫雨霏霏。「北洋水師水兵墓修繕工程竣工典禮」在一片肅穆中舉行,悼念長眠地下的中國近代海軍的五位士兵,以及他們赴湯蹈火、葬身大海的戰友。

1881年7月9日,參加「超勇號」、「揚威號」的試航後,北洋水師軍官池仲祐來到這裡,憑弔不久前因病辭世、安葬於此的兩位水兵——袁培福和顧世忠。

他們跟隨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率領的224人組成的接艦部隊,萬里迢迢來到紐卡斯爾泰恩河西段岸邊的埃爾斯維克(Elswick),從阿姆斯特朗造船廠接收清政府訂購的兩艘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巡洋艦。

而這兩艘配有大口徑重炮的軍艦,也奠定了北洋水師日後發展為正規海軍的基礎。

可惜袁、顧二人水土不服、一病不起,最後竟死在異國他鄉。

耐人尋味的是,池仲祐叮囑在接艦期間結識的英國女友Annie好好照看水兵墓地,他把這段異國情緣也寫進了自己著述的《西行日記》。

池仲祐後來參加了甲午海戰,民國成立後又在海軍部任總務廳副官兼編纂科科長,並著有《海軍實紀》,成為屈指可數的中國近代海軍創建親歷者和研究者之一。

接艦部隊中,林泰曾擔任超勇管帶(艦長),鄧世昌擔任揚威管帶,並從泰恩河口駛入北海,輾轉經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地中海,途徑蘇伊士運河、印度洋、西太平洋,回到祖國。

六年後的1887年7月23日,在埃爾斯維克造船廠半空,升起了三角形黃龍旗,「致遠號」正式建成。鄧世昌第二次來到英國監造、接艦,並受命將指揮英國建造的「致遠號」、「靖遠號」以及德國竣工的「經遠號」、「來遠號」一同返回天津大沽口。

而在這期間,三位福建籍水兵連金源、陳成魁和陳受富先後病逝在英國紐卡斯爾,也被安葬於聖約翰公墓。

一年後,北洋海軍正式建軍,一支由25艘軍艦組成的、世界級規模的艦隊在東亞崛起。

阿姆斯特朗埃爾斯維克船廠為北洋艦隊建造戰船的同時,也在「培植」虎視眈眈的日本海軍。

日本聯合艦隊的「浪速號」、「秋津洲號」是超勇級巡洋艦的改進型,而「吉野號」則是致遠級穹甲巡洋艦的加強版。也就是說,中日兩國的軍備競賽就是從紐卡斯爾的埃爾斯維克開始的。

出自同一個船台的中日軍艦在1894年9月17日黃海大東溝海戰中狹路相逢。

鄧世昌指揮炮彈用盡的致遠突然開足馬力,沖向敵陣,擋在日本聯合艦隊集中攻擊的北洋海軍旗艦「定遠號」前面,吸引日軍火力,做最後的搏殺。

日本海軍為致遠的殊死衝鋒所震撼,日本聯合艦隊司令伊東祐亨命令多艘日艦調轉炮口轟擊致遠。在劇烈的爆炸聲中,連同鄧世昌在內的246名致遠官兵壯烈殉國。

當年從泰恩河口啟航的四艘中國軍艦中,「超勇號」、「揚威號」也相繼沉沒。池仲祐的《海軍實紀》中留下了這樣的記載:

「超勇、揚威兩艦中彈火發,全艦焚毀。超勇管帶黃建勛、揚威管帶林履中,浮沉海中,或拋長繩援之,推不就以死,各員兵弁均隨船焚溺。」

5個月後,1895年2月17日,北洋海軍在威海衛全軍覆沒。

1911年6月,奉清廷旨意率船參加英國喬治五世國王加冕禮的大清海軍將領程璧光,順訪紐卡斯爾。

曾作為「廣丙號」管帶的程璧光參加過甲午海戰,並重創日本艦隊的「西京丸號」。

他此次率領「海圻號」巡洋艦官兵來到聖約翰公墓祭奠辭世的水兵,並重新修繕墓地。今天我們看到的記錄了「宣統三年」(1911年)字樣的碑文,正是程璧光及下屬留下的。

我曾兩次造訪紐卡斯爾,可惜都沒能親眼目睹水兵墓。看到的則是紐卡斯爾的長河落日,把金燦燦的餘暉灑在泰恩河上,灑在岸邊星星點點的城鎮、村落上。

五個普普通通的水兵,一段潮起潮落的記憶,一百三十八年了,還會時時燃起澎湃的激情和扼腕的悲憤。

重修水兵墓的善舉就是要留住這段自強奮發、卻無力回天的過往,留住百年來革新抗爭的思考與探索,留住中國近代海軍獻身者的尊嚴。

作者簡介:趙剛(Andrew)

北京城市廣播特聘教育專家,英國使館文化教育處特邀留學培訓師,英國格拉斯哥大學MBA,曾長期擔任英國大學中國區首席代表,撰寫出版《留學的邏輯》《到英國去》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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