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潦倒病重，臨終遣散歌女，寫下這首感人肺腑的詩歌

唐朝詩人的風流瀟洒，是歷史上出了名的。他們可以吟誦著「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投筆從戎，為國戍邊；也可以傲然醉卧，夢裡喃喃說著「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更可以洒脫地「事了扶衣去，深藏身與名」。與其說他們是一群詩人，更不如說是充滿著浪漫主義的英雄豪傑。

英雄愛美女，在唐朝時更不例外。許多文人的韻事，早已成為了日後點點滴滴的趣聞，成為了歷史天空一抹亮色。尤其是盛唐之後，享樂之風興起，詩人們更愛紅袖添香，不管是順境逆途，都是如此。

活躍在中唐時期的詩人司空曙就是如此，他雖然是大曆十才子之一，卻是半生潦倒，根本沒有過什麼出頭之日，最大的官職也不過是水部郎中。而且他的家境極為貧寒，長期被流放，日子過得相當凄慘。即便這樣，他卻性情耿直，對於比自己更為不幸的朋友，寄予了更多的同情。所以現在流傳下來的詩歌，大多是贈別詩，寫的情詞懇切，哀婉動人。

即便這樣，司空曙卻依然有著許多唐朝詩人一樣的愛好：蓄養歌女舞女。這在當時來說是一種雅好，司空曙將自己的俸祿大半都花在培養歌女舞女的身上，寧可自己忍飢挨餓，也要讓她們光彩耀人。這也許也是唐人的一種生活情趣，一種追求精神生活的享受吧。

不過，人有悲歡離合，即便是再多的不舍，最終也有傷感離別的那一天。在司空曙的晚年，他老弱多病，實在無力養活這些嬌媚的歌舞女了。於是，司空曙不得不遣散她們，讓她們再去找好人家。這些歌舞女蒙受司空曙的照顧，臨行之時哭得也是梨花帶雨。此情此景，讓詩人老淚縱橫，寫下了這首《病中嫁女妓》：

萬事傷心在目前，一身垂淚對花筵。

黃金用盡教歌舞，留與他人樂少年。

這首詩的意思不難理解，題材卻是千百年詩歌中極為罕見的。第一句中，詩人就開門見山。「萬事傷心在目前」雖然沒有明言，但已經說明詩人的窘境。他一生孤窮，幾乎沒有順心之事，唯有深愛這些歌舞女，然而，這一切也到了盡頭，更讓往事添加了新恨！

「一身垂淚對花筵」指的是在送別之時，詩人依然擺下華美的宴席，好合好散，為這些如花似玉的美女送行。雖然是千嬌百媚，雖然是珍饈佳肴，詩人卻潸然淚下。此時無聲勝有聲，詩人沒有臨別贈言，卻將自己的不舍描述得淋漓盡致。

「黃金用盡教歌舞」寫出了司空曙的慷慨。唐人蓄養歌舞女，固然是供自己的玩樂，但並不過度猥瑣。司空曙即使是散盡家財，即便是花掉積蓄，也要追求這種精神層面的享受。

最後一句「留與他人樂少年」是詩人無奈的哀嚎。這一天是遲早都要來到的，他清楚，歌女舞女們也清楚，只是在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司空曙內心失落是可想而知的。他的一生，幾乎毫無所得，唯有蓄養的這群美女，是其所有。在走投無路之時，放歸她們，當然是最好的選擇，是對她們的負責，這也是詩人的良知。但是，這些歌女舞女，將會博得他人歡笑，對於司空曙個人來說，這要自己承受多少痛苦！

其實，生老病死，人生離別，是每一個人都要經歷的過程。司空曙所寫遣送歌女舞女，現代人沒法親歷，但卻能夠通過詩歌的魅力，感受他的悲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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