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新聞 > 「塑料王國」對進口垃圾的歷史性「反叛」

「塑料王國」對進口垃圾的歷史性「反叛」

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 何律衡

5月,馬來西亞西港因達島,60個巨型集裝箱堆放在港口,在海風的吹拂下發出陣陣腥臭,在大馬特有的燦爛陽光下,無數蒼蠅拍打著翅膀,發出嗡嗡的雜訊。

距離此處60公里以外的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一個名叫仁嘉隆的村莊在滾滾濃煙中隱匿了自己的真實面貌,刺鼻的氣味在村莊上空肆無忌憚地奔散著,裹挾著有毒顆粒準備隨時入侵村民的鼻腔、口腔。

47歲的雷鵬(音譯)住在附近的一個小區里。「沒有人能逃離有毒煙霧,這是最糟糕的部分。」

雷鵬說,數百噸塑料垃圾經常在離她家只有一公里遠的地方被非法焚燒。她的三個孩子都因此患上了哮喘,她的丈夫則因肺癌目前正在住院治療。

在過去的一年半里,越來越多的進口垃圾在這裡進行回收和焚燒,讓這個村莊陷入了一場全球性的垃圾危機。

這些景象或許似曾相識,時間撥回到兩年前,它們還「存活在」我們國家的某些不知名村落;兩年前,這些散發臭味的「進口垃圾」還堆放在中國各大港口,等待搖身一變,成為某個在建工程的一塊磚瓦、一根鋼筋。

2017年,一部名叫《塑料王國》的紀錄片在聖丹斯電影節首映,迅速獲得關註:在那個不知名的中國北方村落,11歲的小女孩易潔和她的一家人離開家鄉四川,生活在垃圾堆里,每天對著臭氣熏天的垃圾山機械地做著徒手分類,3歲的妹妹被束縛在母親背後的襁褓里,4隻蒼蠅在她白皙的小臉上長久地停留。

影片上映的幾個月後,那年7月,中國向世界貿易組織(WTO)宣布,將於2018年起禁止進口24種「固體廢物」,包括西方國家回收計劃的最終產品塑料和廢紙。

自此,世界的每一個垃圾桶里,每一片廢紙、每一隻塑料瓶背後的醜惡和骯髒,終於毫無保留地曝光在白日之下,散發滔天的惡臭,閃爍貪婪的嘴臉。

「垃圾鄙視鏈」——從發達國家出口到欠發達國家

位於加利福尼亞州伯克利市的生態中心垃圾回收部,每天主要的工作就是收集居民區的生活垃圾,並對他們進行初步的分揀工作,塑料會被首先分揀到一邊,接著再按顏色分揀玻璃瓶子,後者由於運輸成本會被就近處理,前者則全部流向中國市場。

經理丹尼爾說,這是因為「中國市場太好了」,中國買主能出別人兩倍以上的價錢,「如果你也經營生意,你當然會選擇最好的價格,否則就不能實現利益最大化。」

郁先生就是接收這些垃圾的其中一個中國老闆,他在中國北方某個不知名村落經營一家塑料分揀廠。在那個不超過30平米的「廠房」里,堆積著來自不同地方的塑料垃圾。

除了美國加州的,還有德國、英國和日本的,在過去的二十年中,它們是向發展中國家出口最多垃圾的發達國家。

郁先生沒有學過材料學,但他知道,這些垃圾可以分成幾百種不同的類別,哪些是聚酯或聚氯,哪些是苯或聚甲醛,雖然他看不懂它們的化學式,但多年的經營,讓他知道如何來分別這些塑料。

點火、看煙、聞味兒……都是這些文化層次不太高的工人慣用的「土辦法」,「比如聚氯,你看看,一點火它就發黑了。」

他們就這樣坐在垃圾堆里,用手翻揀著這些散發著「驢蹄子味兒」的「洋垃圾」,混合著用火點燃後的刺鼻味道,其中可能含有二噁英。

他們已經從媒體上知道,這種氣體可能會致癌。但他們不在乎。

「其實我也不願意干,這東西又臟又有污染,我也知道對我自己也不好,但是我為了生存,沒有辦法。」垃圾堆里,一位中年婦女一邊埋頭工作,一邊解釋說。

旁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反駁道:「以前也沒有這些垃圾,以前也沒餓死啊。」接著是一片壓抑的沉寂,沒有人停下手裡的活。

2017年以前,這樣的畫面在中國的一些偏遠地區並不少見,也只是中國「洋垃圾」處理的冰山一角。

近二十年來,中國一直是世界主要的再生廢物處理中心。據美國《經濟學人》雜誌統計,2016年,中國從國外進口了4500萬噸非金屬、廢紙和塑料,總價值超過180億美元,來自英國一個國家的垃圾就足以填滿1萬個夏季奧運會標準的游泳池。

「德國之聲」報道稱,2017年以前,中國回收的塑料垃圾佔全球塑料垃圾的56%,而世界銀行2018年9月的一份報告顯示,全球只有9%的塑料最終被回收,在低收入國家,90%以上的塑料垃圾未經回收,往往會在垃圾填埋場腐爛,或在非法焚燒爐中焚燒,這一過程將會釋放劇毒氣體。

E20環境平台固廢產業研究中心負責人潘功博士告訴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中國之所以在21世紀初期大量進口「洋垃圾」,主要是因為當時國內的工業結構還存在短板,這些所謂的「洋垃圾」其實也是一種比較廉價、質量不錯、分類程度較高的工業生產原料。

出於國家當時的經濟水平、工業結構等各方面的考慮,進口「洋垃圾」是一種必然的選擇。

清華大學環境科學與工程系固體廢物控制研究所所長蔣建國教授也向記者表示,「洋垃圾」剛進口時並非以垃圾的名義,當時主要也是從原材料的可再生資源的角度來考慮的,也確實對國內相對低端的工業的建設和發展起到了推進作用。

事實上,除了中國,包括馬來西亞、菲律賓在內的多個亞洲發展中國家,都在過去的幾十年里,每年從美國、英國、德國、加拿大、澳大利亞和日本等發達國家進口數量驚人的「洋垃圾」。

英國《衛報》評論認為,正是由於這些發展中國家缺乏西方發達國家那樣嚴格的環境法律法規,使得它們成為有吸引力的垃圾處理場所。

從這些國家自身的角度來說,由於經濟水平、工業結構等各方面較發達國家有更加明顯的缺陷,考慮到本國的經濟發展需求,它們也更加有可能向發達國家「妥協」或是主動進口「洋垃圾」。

這種由於經濟水平的差距、發達國家向欠發達國家運輸所謂「垃圾」的「生態鏈」雖然無形,卻是確實存在的。蔣建國教授表示,這確實也在某種意義上反映了「不公平」。

但他強調,這些欠發達國家的環保意識並不低,不會為了經濟發展而犧牲環境。「進口『洋垃圾』一定會造成環境污染嗎?這不一定。」

據蔣教授介紹,國家以原垃圾的名義去進口「洋垃圾」需要滿足非常嚴格的標準,這就是為了避免在獲取經濟發展所需的廉價原材料的同時對本國的環境造成傷害。

之所以會出現類似於《塑料王國》以及馬來西亞港口的可怖情景,主要問題是出在管理上。「很多人不遵守法律法規,從非法途徑獲取不符合國家標準的『洋垃圾』,再以非法途徑處理它們,這樣就會對環境造成影響。」

《新海峽新聞》今年5月報道稱,在馬來西亞港口的「洋垃圾」集裝箱中,多達50個是通過虛假申報和其他違法行為運入馬來西亞的。其中有來自澳大利亞的,裝滿了廢棄的電纜、電線、家樂福超市的塑料袋以及死蛆。

此外,即使是符合標準的原材料,在加工使用過程中也可能會產生環境問題,一旦控制不好,仍然會污染環境。

而上述這些可控或不可控的環境影響,正是中國自2018年以來推出「洋垃圾」禁令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為一旦開了口,雖然有標準,但監管難度還是很大,還是會有人用非法途徑進口不符合標準的『洋垃圾』,還不如完全禁止。」蔣教授說。

禁止「洋垃圾」進口——大刀闊斧並非一時意氣

回看中國過去二十年進口「洋垃圾」的歷史,我們不難發現,中國此次的大刀闊斧改革並非一時之意氣。

早在十幾年前,就曾有媒體將「洋垃圾」處理廠的真實面貌公之於眾,那些來自歐洲的包裝紙骯髒得近乎讓人作嘔。

作為回應,中國政府在2008年通過了一項固體廢物法,重新規定了中國可進口「洋垃圾」的質量水平,並警告發達國家保持出口垃圾的清潔;

2013年,中國政府實施了全新海關執法協議,開展了加強固體廢物監管、打擊洋垃圾走私的「綠籬」行動,再次警告發達國家,在它們清理這些材料之前,中國將限制進口的數量。

近幾年,「國門利劍」以及「藍天2018」行動也在陸續推廣之中,同樣劍指「洋垃圾」污染。

然而,包括美國在內的多個國家政府並未採取任何補救措施。直到2018年,中國宣布將陸續大範圍地禁止「洋垃圾」進口時,才讓這些國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而除了對發達國家肆無忌憚出口低質量、高污染的「洋垃圾」忍無可忍之外,最終促使中國下定決心的還有中國自身的發展現狀。

蔣教授分析認為:第一,中國經過多年的發展,隨著生產規模的不斷加大,此前對中國非常重要但比較欠缺的原材料缺口被填補,國家自身的支撐力度足以提供足量的原材料,在考慮環境因素的前提下,自然會選擇捨棄「洋垃圾」;

第二,中國在這接近二十年的時間裡,垃圾產生量增加得非常快,其中可再生資源、可回收垃圾的量也越來越多,國內的垃圾後段處理處置設施面臨著較大的壓力,相較之下,也自然會選擇將垃圾處理能力優先留給本國產生的垃圾。

現在,中國的禁令還沒結束:2018年12月31日起,包括壓縮汽車廢料、報廢船舶在內的16種固體廢物將被禁止進口,2019年12月31日起,包括不鏽鋼廢料在內的16種固體廢物將被禁止進口。

北美固體廢物協會執行董事兼首席執行官大衛·彼得曼對此表示:「這些聲明提醒人們,不要指望中國會取消最近實施的廢物進口限制,我們需要支持美國國內創造就業機會的回收市場。」

破裂效應——禁令引爆全球垃圾治理變革

現在,把目光再投回馬來西亞因達島西港那60箱裝滿「洋垃圾」的集裝箱上。據《新海峽新聞》報道,自2018年4月以來,這些非法運送而來的集裝箱就一直滯留在這裡。

據國際回收局(BIR)數據統計,自「全球最大的垃圾場」中國發布「洋垃圾」進口禁令後,馬來西亞的垃圾進口較過去整整增加了兩倍。

發達國家的絕望垃圾商人被迫尋找新的客戶,於是他們將原本計劃運往中國的垃圾大量地送往馬來西亞、泰國、越南、印尼和印度等東南亞國家。

在過去的一年半時間裡,全世界的垃圾一直聚集在東南亞海岸。來自西方的垃圾堆積在菲律賓、印度尼西亞和越南的港口,而從歐洲和美國進口的大量有毒塑料垃圾在馬來西亞各地堆積。

位於亞洲東南部、同為發達國家的新加坡也沒能幸免於難。僅僅去年一年,新加坡需要處理的垃圾達到了770萬噸,足以填滿1.5萬個夏季奧運會標準的游泳池。

該國唯一的垃圾填埋場位於西馬考島,最新消息顯示,它將在2035年前被完全填滿,比預期的提前了10年。

蔣建國教授對此分析認為,原來中國作為全球最大的「垃圾場」,人口多,緩衝能力相對較強。但那些東南亞國家本身較小,中國不再進口洋垃圾後,「洋垃圾」一下子全部湧入這些國家,以其自身的規模來說是短時間消化不了的,環境負荷一下子增加很多。

但中國的禁令顯然提醒了這些國家,對可能到來的「洋垃圾」危機迅速作出反應——馬來西亞和泰國已宣布將在2021年實施「洋垃圾」進口禁令,前者已推出了新的條例,預備把堆積在港口的所有不符合新要求的「洋垃圾」全部送回生產它們的國家,菲律賓在未來也可能會效仿此舉。

從另一方面來看,西方國家之所以會把東南亞國家當作最後的稻草,也從側面反映出他們在垃圾治理上已經黔驢技窮了。

斯坦福大學東亞研究中心博士後亞當?利布曼在其去年12月刊登在「全球研究」(Global Research)的文章中將這種現象稱為破裂效應。

「中國的『洋垃圾』禁令不僅破壞了許多富裕國家的垃圾回收計劃所依賴的廢物跨洋流動,還打破了人們對「回收」本身的普遍理解,對回收和垃圾之間的區別提出了質疑,並且揭示了將廢物轉化為製造原料的過程中,不為人知的混亂情況——善意的消費者很少考慮將紙張從塑料中分揀出來的過程。」

作為全球最大的垃圾出口商,美國僅2017年就向中國出口了價值56億美元的廢鋼,集中於西海岸港口的可回收物品的出口佔了美國所有出口的24%,是其中最大的一單出口。中國的禁令不用說使得美國的許多州和地方都陷入了困境。

據亞當·利布曼介紹,迄今為止,這些原本可以出口給中國的垃圾其中部分缺乏其他市場,從而降低了它們的價值,最終導致它們被存儲起來或被送到垃圾填埋場。

根據廢物回收新聞機構WasteDive自2017年以來跟蹤得到的數據,總體上看,美國南部各州受到的影響相對最小,西部各州最多。

舉例來說,西雅圖地區去年有數百噸混合廢紙被送往垃圾填埋場,費城至少有一半的可回收垃圾被送往焚燒廠焚燒,芝加哥開始允許垃圾管理私營公司隨意將可回收垃圾貼上「嚴重污染」的標籤,亞利桑那州弗拉格斯塔夫市取消了7種可回收塑料的回收資格……

談到美國在中國拒收垃圾的情況下所面臨最大問題,廢料回收工業研究所(ISRI)副所長助理馬克·賴特爾認為主要有三個:一是更加嚴苛的垃圾質量標準,二是不同國家之間的檢查標準不一致,三是來自中國國內自產高質量垃圾的競爭。

此外,作為垃圾出口量前列的國家,日本、英國、德國等發達國家同樣也在中國禁令下顯得「捉襟見肘」:

日本對102個地方政府的調查發現,自中國的禁令生效以來,截至今年五月,四分之一的地方政府積累了塑料垃圾,有些地方積累量甚至超過了衛生標準;

英國當地政府協會(LGA)調查發現,國內垃圾的回收成本在去年增加了50萬英鎊;目前,該國已暫時發現了一種廉價的替代方案:向波蘭出口垃圾,有調查顯示,仍有大量送往波蘭的垃圾被簡單地傾倒在偏遠的臨時垃圾填埋場並焚燒。

蔣建國教授向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表示,這些現象暴露了出口垃圾的發達國家在處理這些廢物的過程中,過度依賴於發展中國家,自己出現了在廢物處理方面的較大短板。

ISRI所長同樣也持此觀點,但他也認為,這是發達國家國內回收行業崛起的絕佳機會。鑒於垃圾出口日益困難的大背景,他敦促發達國家採取以下行動:

1、要更加註重出口垃圾的質量,與本地利益相關者合作,尋找解決方案;

2、記住回收的原因——不是為了轉移材料,而是為了「創造一種有價值的產品,抵消對原始資源的使用」;

3、制定計劃,優先考慮長期對環境最有力的行動;

4、提高對居民和企業有關垃圾正確回收的教育,讓居民明確什麼是可以回收和不可以回收的,並了解垃圾回收背後所要付出的成本和代價。

「隨著回收成本的增加,或許我們應該開始更多地關註上游回收,這才是我們真正獲得最大環境效益的地方。」羅賓說。

「洋垃圾」是新型政治籌碼?自己好才是真的好

隨著馬來西亞與加拿大針對是否運回「洋垃圾」不斷發生外交摩擦,「洋垃圾」已被部分媒體和專家認為是當今政治斡旋的新型籌碼。而當中國「洋垃圾」禁令的發布與中美貿易磋商聯繫在一起,這種論斷似乎又增加了說服力。

亞當·利布曼認為,圍繞「洋垃圾」的言論也受到民族主義情緒的影響。這個詞在中國被一些人用來譴責一系列被視為威脅的外國事物。

在特定的語境中,「洋」字代表著一種與過去的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經歷有關的特殊的「洋」。此外,隨著美中貿易磋商的發展,廢進口限制已捲入一場範圍更廣的國際權力遊戲。

但推出禁令到現在,中國對外一直堅持「自己的垃圾自己治理」的態度,並在國內掀起一系列的垃圾治理改革,又彷彿在打臉這種論調:我只關注自己的垃圾治理,沒有玩弄手段的興趣。

在這些改革中,近日最引人注意的莫過於上海即將於7月1日正式實施的《上海市生活垃圾管理條例》。據E20環境平台固廢產業研究中心負責人潘功博士介紹,雖然這不是中國的城市第一次推出正式的垃圾分類計劃,但此次的推廣和改革可以真正稱為「大刀闊斧」。

據了解,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中國曾經兩次大規模地對垃圾分類進行試點。最早在1998年,建設部就選擇了八個城市作為垃圾分類的試點城市,其中也包括上海;第二次更大規模的試點發生在2008年北京奧運會期間,出於公眾對垃圾焚燒產生的二噁英的恐懼,很多城市又開始進一步的探索垃圾分類。

最近幾年,國家對垃圾分類更加重視,蔣建國教授分析認為,這是由於國家看到垃圾產生量在快速增加,對整個垃圾處置系統造成了壓力和影響,才會大範圍地推行垃圾治理源頭關鍵一環——垃圾分類。

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整理髮現,上海此次推行垃圾分類的力度之大,主要在於廣泛地使用新媒體時代的推廣方式,通過微博、微信等多個社交平台對垃圾分類的相關知識進行全方位的傳播,並提供垃圾分類查詢平台,使得公眾在進行垃圾分類的嘗試時更容易上手;而條例各項規定和獎懲的進一步細分,也使得垃圾分類的實施更加有章可循。

此外,隨著生活和經濟水平的提高,也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重視垃圾治理以及環境保護。據微信公眾平台「上海發布」上周的一項數據統計,該公眾平台提供的「垃圾分類查詢」功能半年查詢量已超過205.7萬次,公眾對此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談到上海此番舉動是否能達到預期的效果時,潘功博士對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表示,這僅僅是起步,剛剛開始,「萬事開頭難」,從第一次提出垃圾分類的概念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它的推廣時必然發生的,「我們已經發展到這個階段了。

「雖然現在很難說垃圾分類已經有了什麼成果,但我覺得把腳邁出去就是成功的一半了。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但蔣建國教對此抱有更加謹慎的態度,他認為,中國垃圾治理面臨的最大考驗其實是在於全球獨一無二的龐大垃圾體量,因此可以說沒有任何一個可以效仿的國家,而且只能也必須由自己來解決,必須走出自己具有自己特色的路子。

而垃圾分類正是從垃圾治理的源頭、從減量的方面作出的嘗試。但除了垃圾分類之外,從源頭減量還需要通過一系列的保准和辦法,還需要各個行業的配合。目前來看,中國仍然還是起步的階段,還需要後續的一系列跟進措施。

《塑料王國》——永遠不再重現的夏天

鏡頭裡,11歲的小女孩易潔皮膚黝黑,四肢修長。把妹妹臉上的四隻蒼蠅一一扇走後,易潔重新回到室外的垃圾堆里,繼續徒手分揀著垃圾。

她沒有戴手套或配備任何防護工具,翻到一包白色的不知名粉末時,鏡頭這邊的導演提醒她,「小心,別用手摸。」

她動作頓了頓,但沒有停下,冷靜地將粉末往背後的垃圾堆一扔。

「你喜歡這裡嗎?」導演問。

「我不喜歡,」易潔過分沉靜的面龐上,難得地流露出一絲孩子氣,「我想回家,回四川去。」

那裡美麗,乾淨,散發著自然的香氣。

這是2017年前的一個夏天,希望永遠不再重現的夏天。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縱相新聞 的精彩文章:

中國首次運載火箭海上成功發射,厲害在哪兒?
渭南「繼母虐童案」:生父將於7月4日受審,繼母獲刑16年

TAG:縱相新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