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瑾老師:只要具備智仁勇三德的行為標準,事業是必然會成功的
只要具備智、仁、勇三德的行為標準,事業是必然會成功的!
本文摘錄自 《話說中庸》
【天下之達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婦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達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達德也;所以行之者一也。或生而知之,或學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強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
在這裡所說五達道,大家都知道那是人倫社會人道中的自然順序。古代所謂的君臣,從基本學理來講,君是主導者的代名詞,臣是依輔者的代名詞。古人對一家之長的父親,就稱為家君,過世了的父親,便稱為先君。對一個國家來講,主體領導全國的便稱國君。在五倫的順序中,首先提出君臣的關係,就同現在民主時代的觀念,首先重視自己的國家與個人的關係,也可以說首先尊重社會和國家政府的尊嚴。其次,便是個人和家庭的父子、夫婦、兄弟的關係。至於朋友,既等同於兄弟,又等於人與人之間的社會關係。如《論語》所記載子夏的話「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便是說明朋友之道,在人倫關係中,有時比以上四倫,更為重要,他是通用於全人類社會的人道之愛,和人道之情。總之,無論是過去、現在、未來的各個時代,無論任何地區,以及各色種族和各個不同文化的社會,每一個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始終都離不開這五種人倫的重點關係,因此叫它是「天下之達道」。至於個人在人倫社會中,無論是自己做一個人,或者為人群服務,做一個領導國家,或為政而從政的人,必須要具備有「知、仁、勇」的三種德性。「知」字,古代與智字通用,是包括知識學問和天才,無智便是愚痴。「仁」字,就是現代人所常講的愛心、慈悲心,人如無愛心,無同情心,那就叫作麻木不仁。「勇」字,就是毅力和決心,還包括任勞任怨、吃苦耐勞和敢於決斷等精神,過分缺乏勇氣就叫懦夫。一個人生來就具備有這三種同等高明的德性,實在是難能可貴的非常人。其次,是三者都有,但成分不高,或者是有一無二,或是有二缺一,幾乎是不可兼得的比較多。但不能說有一個人三者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完全白痴或植物人。因此,特稱知(智)、仁、勇三者為天下的三達德。但孔子又特別加以解釋,說明這三者的作用,雖然有三個不同的名詞和界別,但發為實用的行為上,只是一個重點,那就是天性中生有自來稟賦中的智德,因此便說「所以行之者一也」。但是這個生知的智德,對後天來講,在稟賦的功能上,卻有利根和鈍根的不同。「或生而知之」,是為利根,「或學而知之」、「或困而知之」,是為鈍根。這是說不論生而知之,或學而知之,乃至困而知之,但必須經過學問的教養,才能啟發知(智)、仁、勇的功用。甚之,須受到困苦顛沛的刺激,才可以勉強學習做到。不過,無論是生而知之,或學而知之,或困而知之,都是憑藉天性中的智德而起用,這是一致的。然而,在行為上,卻各有差別的不同。「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強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這是說,如果是上根利器,生而知之而具備知(智)、仁、勇德性的人,他在行為作用的發揮上,就會自然而然地做得很安穩。其次,是鈍根的稟賦,必須等到有利於事功的時候,才決定用智、或用仁、或用勇。可是,在心理和行為上,還是做得非常勉強。但是,不論是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強而行之,只要他能具備知(智)、仁、勇三德的行為標準,他必然是會成功事業的。接著,孔子又說:
【子曰:「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知斯三者,則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則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
凡是一個人,他平常能夠勤力好學,這就是接近智德了。同時能夠做到學以致用,力行善道,這就是接近仁德了。而且能夠反省自己,知非即改,勇於認錯改過,不然,就會覺得自己非常可恥,非常慚愧,這就接近有勇的德行了。總歸來說,一個人平常如能做到具有「好學」、「力行」、「知恥」(慚愧)三種美德,那當然會知道怎樣是修身自立之道。一個人能夠隨時檢點自己,知道怎樣修身,當然就會推而廣之,明白怎樣才是正己正人治人之道了。如果真能明白了修己治人之學,那才能知道所以為政而治天下國家的大經大法了。
講到這裡,我們必須要回頭反覆慎思,明辨從上以來《中庸》的原文,由它開始提出「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的三句綱要,表示子思所得於父師之教的內明(聖)之學的精粹,然後說到個人學養的日用,是止於至善的中和常住的境界,這才是傳統儒學孔門學問的精華。由此一貫的發揮,說明人性和人倫的大機大用,便是智、仁、勇的三德。換言之,「天命之謂性」是智德的根源;「率性之謂道」的善行,是仁德的行持;「修道之謂教」,是有勇的功用。由於智德而能證得天人合一的天命之性,由於仁德而能完成人倫大道的功勛,由於勇德而能決斷一切行為,歸於止於至善的果位。但從天性所發起作用智、仁、勇的三德,它在功用和行為的現象上,雖分為三個不同的名詞和作用,事實上,最初的也便是最高最後的根本,統歸於天性之知的智德。而這個天性之知的智德,它又不同於世俗所說的聰明,古人所謂的聰明,是指一般人的耳聰目明而說,天性之知的智德,它並非完全憑藉後天生理機能的耳目感官而來,所以在上古的文字中,便有用神靈等字義來形容它的作用。有關於這個天性之知的智,後世的人便又加以區分,如類別為上智、中智、下智,甚之,或分列為明智、察智、膽智、工(巧)智、術(數)智、商智、兵智、捷智、語智、藝智、閨智、雜智、賊智、濁智,等等,細說難詳。總之,上至聖賢仙佛,下至蠢動含靈,凡有生命的存在,也都有它的生知之智,只是成分有多少高低明暗的程度不同而已。所以孔子便說「行之者一也」,就是這個意思。例如道、佛兩家所謂的成仙成佛之道,也都是智慧的成就,並非另有一個什麼樣的功夫。所謂功夫(或工夫),它便是學而知之、困而知之,利而行之、勉強而行之的代名詞而已。因此,佛學稱成佛之道,便是大智度的成就。但為了辨別這種超越性的大智,並不屬於世俗的聰明智慧,所以便區別世俗的聰明,叫作「世智辯聰」。把超越性的大智,沿用原始梵文發音,叫作「般若」,這也就同《中庸》開頭所說「天命之謂性」的自性本自具有的知智之性,是一樣的道理。但唯一不同的區別,佛學把明心見性而證自證到「天命之謂性」的「道智」,特別命名叫「實相般若」。至於具有相同於一般的知識淵博,學問通達,思想高明等等的一切智,就都歸到「境界般若」,和「文字般若」兩個名詞的內涵範圍。至於因得證自證的道心性德所發生的慈悲、布施等等三千威儀,八萬細行的菩薩道功德行為,就特別命名它是「眷屬般若」。所謂「眷屬」的意義,是指慈悲、布施等一切上善的行為,都是由於從根本道智連帶而發的作用,等於父子、夫妻、朋友一樣,統是屬於這個人親屬的關係。例如以智、仁、勇三德來講,仁和勇,都是根本智德的眷屬。其他如上文所講世俗所說的各種智知或知智,那都歸於另一名詞,叫它是「方便般若」。「方便」這個名詞,有時是代表了一切方法的名稱。例如孔子所說「及其知之一也」、「及其成功一也」,都是方便的說法。至於真正至高無上的道智,也是證自證「天命之謂性」的明心見性的根本智,是知無知,智無智,無知之智是為道智。所以在東晉的時期,印度東來從事翻譯佛經的高僧鳩摩羅什法師的弟子僧肇法師,便著有一篇《般若無知論》的名文,震撼千古。其實,如道家的老子和莊子,也有這種同樣的論點,尤其莊子在他所著的《逍遙遊》與《養生主》兩篇名文中,充分表達如老子所說「絕聖棄智」的理念。孔子所謂的「唯上知(智)與下愚不移」,他的內涵密意,與初唐禪宗六祖慧能大師所說「下下人有上上智」可說是同一意義。尤其在《周易·系傳》上說得更加明白,如「易,無(無)思也,無(無)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與於此?」因此,我們可以做一結語說:性德之智,智而無智,無智之智,是為大智,用智不如人智兩忘,這便是無上道諦,是大聖人的境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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