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法興，陽谷縣分配十萬兩，眾鄉紳欲哭無淚接撥款

北宋神宗年間，宋神宗任命王安石為宰相，在全國範圍內實行轟轟烈烈的大變法。其中青苗法是變法中最關乎普通百姓的法令，尤其是貸款給普同農戶，這一條直接影響到百姓們的生活甚至生死。

陽谷縣縣衙，一眾鄉紳十幾個人坐在會議室，等待著縣令趙黑臉的到來。縣令沒來之前，幾個人三五成團的討論著。陽谷縣大地主張員外小聲的問旁邊坐著的布匹大商王財主：「王兄，今兒個趙縣令把咱們聚到一塊，你可知有什麼事嗎？」王財主臉一黑，答到：「還能有什麼事，青苗法唄，我的堂兄在汴京做買賣，給我來信說朝廷要變法，要把錢借給農戶。」張員外一聽，忙說：「這是好事啊，朝廷終於想到了老百姓了！」王財主白了一眼張員外說：「好事？兩成的利息，不交就沒收家產，還好事？」「什麼兩成，不會這麼黑吧，那還是別貸款了。」「我倒是希望可以不貸！」

在滿屋子的喧囂聲中，縣令趙黑臉來到了房間並坐在了主座上，縣令來了，大家自然趕緊閉嘴並且行禮。在北宋，講究等級劃分，就是人們常說的「士農工商」，商人雖然有錢，但地位普遍是不高的。「見過大人」，大家齊刷刷的行禮道。趙黑臉摸了一下幾根鬍鬚，微笑道：「嗯，大家不必多禮，都請坐吧。」隨後大家紛紛入座。看到大家正襟危坐，趙黑臉慢悠悠的說道：「諸位都是陽谷縣有頭有臉的人物，有些話本官就直說了。朝廷關愛百姓，此次撥給我陽谷縣十萬兩白銀，用於農戶的耕種。大家知道，馬上就要到了秋忙時節，百姓們最缺的就是種植時需用的銀兩，此次朝廷撥款，可謂是利國利民的及時雨啊。」

大地主張員外不明所以，忙接道：「朝廷聖明啊，每年的這時候百姓們都是缺錢買種子買肥料，此次撥款真可謂是雪中送炭啊，大人直接把錢貸給農戶們不就行了嗎，不知叫我等有何吩咐？」趙黑臉聽後依然慢吞吞的回答道：「張大員外莫急，作為本縣父母，本官自然心繫百姓。剛才員外也說了，是貸款給農戶，這個貸嘛，你知道是有利息的。朝廷下達聖旨，利息暫定為兩成，這十萬兩撥款嘛，來年夏收時要收十二萬兩的，這個可是聖旨上寫的，收不上來可是要殺頭的，給大家提前做個預防。」

「天呢，半年就收兩成的利啊，這，這……」「誰說不是呢，半年兩成，一年還不得四成，這不是要了親命嘛。」一眾鄉紳慢慢的討論著。看大家討論的差不多了，趙黑臉咳嗽了一聲，說道：「肅靜，縣衙之內，大家還是不要喧嘩的好，不然朝廷的法度豈不是等同無物！」張員外心直口快，問道：「大人，您剛才說半年兩成利，這，這，這農戶們怎麼可能還的起啊。可否請大人給朝廷上書說明實情，減免一二？」趙黑臉的臉立馬更黑了，厲聲喝道：「荒唐，朝廷法度豈容你胡亂評說！」張員外立馬慫了，重重的坐下。趙黑臉接著說：「諸位，剛才說道朝廷要兩成，這是不可改變的，無需多言。再說，咱們陽谷縣一眾官吏數百人，為了給百姓排憂解難，更是向朝廷多申請了撥款，從打點到出力，也是鞠躬盡瘁啊，作為轄下百姓不是應該懂得感恩嗎，這樣，在兩成之外再加兩成，就當是官吏們的辛苦費了，本官強調哈，本官是分文不要的，只分給其他的有功之人。」

「什麼，再加兩成，這是四成啊。」「誰說不是呢，半年四成，那一年還不得八成啊，這十萬兩，一年下來可就得還十八萬兩了。」張員外實在坐不住了，起身道：「大人，半年四成的利，草民覺得百姓們實在拿不出來，還請大人上書朝廷，說明實情。」「對呀，兩成都夠嗆，何況四成。」旁邊有人小聲的附和說。趙黑臉依然雲淡風輕的說：「張員外說的有理啊，本官也覺得普通百姓農戶們有困難，這不，就找了你們嘛，這錢嘛還是貸給百姓們，但你們可就是保人了，貸款嘛，是少不得保人的。」

呼，房間里炸鍋了，原來趙黑臉在這兒等著呢，怪不得把大家都叫來，只有王財主微微搖頭，雖說他已經提前知道，但還是很無奈。旁邊兩個差役大喝「肅靜」！趙黑臉看到大家平靜了，接著說：「大家不要多想，這錢嘛還是貸給百姓農戶們的，今日只是分給你們，然後由你們分給農戶，你們都是富戶，有眼光有人脈，自然能看的出哪個農戶靠譜，你們把錢分下去，回頭把名冊報給縣衙。大家不要不好意思，明年哪個完成的又快又好，本官獎勵他跨馬遊街，風光無限。那個，張員外，你是大員外，就分一萬兩好了，待會走的時候別忘帶走。」

張員外一聽，徹底的沒脾氣了，再一次重重的坐了下去。旁有縣衙師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名錄，一個一個的將錢分給了在座的諸位鄉紳，大家看到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心裡頭那個彆扭啊，怎麼看怎麼覺得那是催命的砒霜。看到大家一個個的將錢領走，趙黑臉的臉終於不再那麼黑了，反而出現了白色，此刻他的心中正在盤算著怎麼花掉來年收來的多餘的兩萬兩白銀，看樣子又可以多置辦幾處宅院多納幾房妾室了，兩眼一眯，竟然成了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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