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的作戰環境保障——從情報的角度分析作戰環境

蔡叢華

知遠戰略與防務研究所

【知遠導讀】本篇推送節選自《知遠防務評論》2019/No.6即將刊出的《美軍作戰環境保障的基本理念》一文。美軍對於作戰環境保障則一直都非常重視，在2008年5月30日及以前版本的《美國國防部軍事及相關術語詞典》中設置有作戰環境保障有專門條目—environmental services；隨著美軍對作戰環境認識的深化，對作戰環境保障的認識也在發生著變化，隨之其術語也發生了變化，由environmental services（作戰環境保障）改成intelligencepreparation of the battlespace（作戰環境情報準備），進而發展為Joint intelligence preparation of the operational environment（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這之中貫徹了美軍作戰環境保障的兩個基本理念：即從整體的角度來理解作戰環境、從情報的角度來分析作戰環境，由此，本文從美軍對作戰環境保障的認識著手，詳細地分析了美軍作戰環境保障兩個基本理念的具體內容。

由於篇幅所限，本篇推送僅節選了「從情報的角度分析作戰環境」這一理念，文章全文約13000字，如需參閱完整版本的讀者請關注即將上線的最新一期《知遠防務評論》。

美軍認為1，理解作戰環境是組織實施聯合作戰的基礎，而情報能夠支持作戰環境的分析和理解，使聯合部隊司令能夠知曉敵人的能力、作戰重心、脆弱點、可能的行動方案，幫助聯合部隊司令及其參謀人員理解和勾畫出己方、中立方、威脅方的網路圖。運用連貫的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分析過程，正確地採用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成果，能夠增強對作戰環境的理解，能夠使聯合部隊司令深入至敵人決策過程（圈）之中。

聯合部隊司令要運用隸屬的和增強的情報部隊，協調臨時的支援情報力量，對作戰環境進行全面分析，形成作戰環境的情報圖。這些臨時的支援情報力量包括：戰鬥支持部門，比如：國家安全局、國防情報局、國家地理空間情報局和一些國家情報機構，比如中央情報局；由聯合參謀部情報部統一整合隸屬和增強的情報部隊、臨時支援情報力量。

由此，美軍採用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的方法2，為聯合部隊司令及其參謀人員組織實施聯合作戰進行作戰環境保障。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的核心是提供預先情報，幫助聯合部隊司令辨別出敵人的可能意圖和最有可能採取的行動方案，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過程，就是確定敵方和其他相關方的作戰重心及其在同一作戰環境中實施作戰的能力的過程。通過提供及時的情報、在恰當的時機和地點收集情報、分析作戰環境的未來發展變化，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能夠幫助聯合部隊司令獲取信息優勢；通過拓展對作戰環境相關方面的理解，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能夠提高聯合部隊司令運用與確定作戰目標相一致的方式來理解、預測和/或者影響有關各方的決策及相關行為的能力。從整體角度來理解作戰環境所有相關的組成部分，能夠幫助聯合部隊司令更好地了解到：作戰環境如何限制或改變作戰選項，作戰環境如何影響作戰能力，己方、敵方和中立方的行為如何影響或改變作戰衝突。最為重要的是，理解作戰環境的所有相關方面，能夠幫助聯合部隊司令充分利用作戰環境的各個方面來實現作戰目標，奪取作戰的最後勝利。

美軍明確由聯合參謀部情報部主導實施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過程，情報成果主要用來：保障聯合作戰計劃的制定，將作戰環境全範圍可視化呈現給各級司令部司令和其他核心人物，識別敵方的作戰重心，評價敵人各種行為，評估敵人可能的行動方案。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的情報成果，是在協調、同步、整合各個軍種的作戰環境情報準備的情報成果和各軍種情報中心的情報成果的基礎上得來的，還來自於相關的專業情報成果，比如環境地理空間情報準備（GPE）、作戰環境醫療情報準備（MIPOE）的情報成果；此外，聯合部隊及其組成司令部的所有職能部門，包括聯合部隊沒有情報職能的各作戰實體，和政府部門、機構，比如國務院、美國國際開發署，都通過在其職能範圍之內提供信息和資料的方式參與其中。無論如何，作為情報成果的計劃和主導者，聯合部隊司令及其下屬各級司令都是至關重要的參與者，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在以下諸多方面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情報行動效率的最大化，確定令人滿意的行動方案，形成作戰理念；因此，各級司令部司令必須將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過程及其情報成果深入融合到聯合部隊的計劃、實施和評估之中。

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3，參與部門眾多，包括各軍種、國防部機構、作戰司令部、聯合部隊情報局、作戰司令部情報局/聯合情報行動中心、下屬聯合部隊司令、聯合任務部隊的聯合情報保障組或聯合情報行動中心、作戰司令部紅色小組（Red Teams）、聯合地理空間情報單元、下屬各組成司令部、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協調單元等。

各軍種。負責訓練軍種情報（含醫療情報）人員、氣象與海洋保障人員、地理空間信息與服務人員，使其獲得與其軍種任務相匹配的作戰環境情報準備方法；開發和發布作戰環境情報準備情報成果，這些情報成果來自於位於軍種情報中心的專用資料庫。

國防部機構。包括有國防情報局、國防威脅減除局、國家地理空間情報局、國家安全局/中央安全服務機構、聯合簡易爆炸裝置破除機構/反簡易爆炸裝置行動/情報一體化中心等。

國防情報局在聯合參謀部情報部的協調下，主要提供最基本的戰略情報分析成果，用於保障當前的和計劃中的聯合作戰。國防情報局通過聯合參謀部情報部，為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提供由各軍種情報中心生成的具有指導性的和消除了內容衝突的情報成果，同時，也保障聯合參謀部情報部更容易響應作戰司令部司令在現有成熟的和應急的行動計劃中對聯盟情報支持的需求。通過聯合參謀部情報部，國防情報局接收和確認所有信息需求申請，收集各作戰司令部司令遞交的需求，根據情報需求向國家層面的各類組織分配採集或生成情報任務。此外，通過聯合參謀部情報部，國防情報局啟用和生成所有資源，來完成用於保障聯合部隊司令部的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過程，這與它在國防情報分析項目所擔負的責任和聯合部隊司令部的需求是一致的。

國防威脅減除局的任務是通過向所有的作戰區域整合、同步和提供的專門知識、技術、能力，以消除全球性大規模毀滅性武器的威脅，確保美國及其盟國的安全。國防威脅減除局能夠為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提供重要能力，包括研究大規模毀滅性武器的專家，他們能夠預測、模型化和減低化學、生物、輻射和核（CBRN）危害帶給作戰環境的威脅。

國家地理空間情報局局長，是國防部地理空間情報負責人和情報委員會職能負責人，負責分配影像和地理空間信息收集、處理（地理空間信息）的原始資料、開發地理空間信息和影像情報、分析並發布信息和地理空間情報給使用者等任務。國家地理空間情報局，通過環境地理空間情報準備的方法來保障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同樣也是採取與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類似的四步法，但是信息已被修改，以便於使平民和軍人都能夠理解環境地理空間情報準備，也能使其運用於戰鬥和非戰鬥環境中。

國家安全局/中央安全服務機構，負責收集、處理、分析、生成和分發來自於外國電子信號的情報，用於國家對外情報和反情報和保障軍事行動。此外，國家安全局/中央安全服務機構還擔負阻止國外敵人進入各類機密級國家安全系統的任務；國家安全局/中央安全服務機構的電子信號情報成果，為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提供了洞悉電磁頻譜和信息環境相關方面的內容。

聯合簡易爆炸裝置破除機構，主導國防部的各類行動，為作戰司令部快速提供反簡易爆炸裝置能力，使簡易爆炸裝置不再成為具有戰略影響的武器；聯合簡易爆炸裝置破除機構主要通過三個方式來保障，即破除裝置、攻擊網路、訓練部隊。每個作戰司令部都配置了聯合簡易爆炸裝置破除機構，與作戰司令部及其參謀部密切協作，以確保反簡易爆炸裝置行動與其他行動整合在一起，作為計劃中的和準備實施的作戰階段的一部分。對於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而言，反簡易爆炸裝置行動/情報一體化中心更適合於提供引信情報成果，這能揭示出選擇簡易爆炸裝置作為武器的恐怖威脅網路實施爆炸的能力，它通過作戰司令部、國家、領地來追蹤全球非法交易和威脅網路連接，從中識別出威脅網路中協調、管理和運作這些核心能力的威脅操控者。通過利用引信情報長期性地回溯給工業部門、國防部、政府和學術機構，通過引信情報、監視和偵察，和通過持續挖掘威脅網路關鍵因素的行動（對於各級司令部司令而言，整合這些作戰能力是可行的），反簡易爆炸裝置行動/情報一體化中心能夠提供及時的保障。

作戰司令部。作戰司令部，通過下屬情報局，採取情報計划過程的方式來確保在作戰司令部及其下屬聯合部隊範圍內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產品的標準化，並建立像影院管理影片一樣的收集管理、生成、分發情報成果的規程；同時，通過下屬情報局，也向聯合參謀部情報部提出聯盟情報保障需求，聯合參謀部情報部利用聯盟情報保障框架來實施保障。

聯合部隊情報局。主要職能是在聯合部隊層面計劃、協調、實施全程的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分析和完成情報成果。通過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過程，聯合部隊情報局將作戰環境可視化，增強了聯合部隊司令和其他職能部門的作戰決策能力。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情報成果，通常反映了交叉職能部門的參與（通過聯合部隊其他職能部門的參與，比如，環境地理空間情報準備和作戰環境醫療情報準備，以及與各類情報機構、政府部門和機構、擁有相關專家的非政府研究中心的合作。聯合部隊情報局通過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過程向聯合部隊司令提出和推薦優先情報需求，形成將情報活動聚焦於聯合部隊計劃中關鍵問題的信息需求。為了增強聯合部隊的通用作戰圖，聯合部隊情報局必須將各組成司令部和支援司令部的作戰環境情報準備情報成果與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情報成果整合起來，以形成更全面和詳細地描述敵人的能力、脆弱點和可能行動方案的作戰圖，並根據需要發布這些更新的情報成果。聯合部隊情報局還應將支援的國家機構情報能力和聯合司令部融入到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過程之中，尤其是在地理空間信息與服務、武器技術情報、氣象與海洋、醫療情報、社會文化因素、戰略目標等領域中；此外，聯合部隊情報局要及時發布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情報成果以保障其他聯合部隊職能部門和組成司令部參謀人員制定計劃，並要確保對情報成果進行持續更新。當信息缺乏時，聯合部隊情報局要能夠向聯合部隊司令提出和建議關於敵人能力的設想，這些設想必須能夠讓聯合部隊司令及其參謀人員清楚地理解，而不僅僅是單純地提出設想，在此期間要儘力地收集所需情報來確認或否定這些設想，更重要的是，聯合部隊情報局必須確保所有可能的敵人行動方案不會因獲取信息難度大而被簡單地認為「不可能」，導致被漏過；另一方面，假如受所得到的作戰環境和敵人能力信息所限確實無法分析完成一個敵人的行動方案，聯合部隊情報局必須實事求是地予以確定。

作戰司令部情報局/聯合情報行動中心。這是作戰司令部最主要的情報機構，整合了國家級、戰鬥支援局和作戰司令部情報資產的情報能力，協調情報的計劃、收集管理、分析、生成和保障，用最合適的方式來滿足作戰司令部的情報需求。聯合情報行動中心保障聯合作戰計劃的情報需求，並在作戰司令部司令及其參謀、下級組成司令部和聯合任務部隊的支援下組織實施情報行動，它所擔負的一個關鍵職能就是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分析和形成情報成果。聯合情報行動中心，開發和管理與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作戰環境情報準備相關的情報需求的收集，生成情報成果給作戰司令部司令及其下屬各級司令部司令用於聯合作戰的計劃、實施和評估；確保作戰司令部所有相關的職能部門都參與到作戰環境情報準備情報成果的生成過程之中，尤其是地理空間情報部門、氣象與海洋部門、信息作戰部門；確保在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分析中完全融入了所有由下級司令部和其他機構生成的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作戰環境情報準備情報成果。

下屬聯合部隊司令。提供作戰計劃指示給他們的參謀人員，確保這些參謀人員能夠完全理解他們的意圖。根據作戰模擬和聯合部隊參謀部的指示，他們選擇和執行行動方案，批准一系列與優先情報需求和其他情報需求相關的申請清單。

聯合任務部隊的聯合情報保障組或聯合情報行動中心。聯合任務部隊層次的情報機構通常是聯合情報保障組，由於資源有限，聯合情報保障組通常不會參與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的全過程；為此，作戰司令部司令可能會根據聯合任務部隊的作戰範圍、持續時間和作戰任務，授權建立聯合任務部隊層次的聯合情報行動中心，一般來說，規模比聯合情報保障組大，能夠分析空中、導彈和太空、地面、海軍的戰鬥順序，確認敵人的作戰重心，分析指揮與控制、通信系統，保障目標指示，執行信息收集管理，保持24小時監視；此外，聯合情報行動中心，在下屬聯合部隊層面上，在計劃、協調和實施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分析和生成情報成果過程中，發揮著關鍵作用。這之中，國防情報局派出機構人員和國防部情報機構聯絡軍官都會向聯合情報行動中心提供國家級的情報支持，聯合情報行動中心與其他相當的聯合部隊和組成司令部職能部門，尤其是地理信息與服務部門、氣象與海洋部門軍官，共同協作來開展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的分析。

作戰司令部紅色小組（Red Teams）。這是由相關領域專家所組成的作戰司令部組成單元，這些專家都能通過深入研究敵方及其他相關方，開發同一作戰環境中可完全替代的計劃和行動方案。通過紅色小組，利於各級司令部司令及其參謀人員更好地理解敵人和可視化作戰環境的各個相關方面。每個作戰司令部都應該使用紅色小組，從替代方案中來展示最緊迫的情報和作戰問題，包括設想、二階效果、意外結果。紅色小組，對於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過程的每一步都是有幫助的，從更理想的角度來說，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情報成果的關鍵方面都應該被紅色小組所檢驗過，提供一種外部優勢來幫助減少（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參與人員的）集體思維和其它形式的制度偏差。

聯合地理空間情報單元。聯合部隊司令可建立地理空間情報單元，進入授權的地理空間情報資料庫，增強聯合部隊的通用作戰圖。地理空間情報，包括影像、影像情報和地理空間信息。

下屬組成司令部。下屬組成司令部的情報部門，應該準備與其實施作戰的作戰環境向適應的作戰環境情報準備情報成果；下屬組成司令部應該評估他們的作戰區域內和周邊區域影響己方、中立方、敵方行動方案的作戰環境的一些具體因素，以及在他們的利益區域內影響感知和保障的作戰環境的一些具體因素；更重要的是，通過對作戰環境的分析，應該更好地區分誰是可能的己方、誰是可能的中立方、誰是可能的敵方，以及哪些行動能夠確定出他們的立場。這些下屬組成司令部的作戰環境情報準備情報成果，在細節和專業層次上，可能不是作戰司令部所要去重複的，但必須被充分利用起來，以形成敵方聯合能力和可能行動方案的完整的或者完全的作戰圖；此外，組成司令部在作戰環境情報準備過程中，需要協調作戰司令部情報局或聯合情報行動中心和其他擔負作戰環境情報準備責任的組成司令部，這就能確保其作戰環境情報準備情報成果及時發布來支持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

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協調單元。聯合部隊司令通常會建立一個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協調單元，來集成各類保障機構、相關能力和相應的職能部門，並使其與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過程保持同步，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協調單元與保障這個單元的各類機構之間的組織關係，必須在聯合部隊司令的領導下。通常，由情報局派出人員擔任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協調單元主任，其他參與機構提供有關各自（情報）能力和活動的使用方面的建議和幫助。作戰環境聯合情報準備協調單元的席位安排如圖1所示，聯合部隊司令根據完成任務的需要可進行必要的改變，各類組織和功能席位設置包括但不限於圖中所示。

（此處略去各組織和功能席位設置的具體情況，詳情請關注《知遠防務評論》即將刊出的完整版本。）

圖1

【1】JP 3-0, Joint Operations, 17January 2017, Incorporating Change 1, 22 October 2018，第III-27頁。

【2】JP 2-01.3, Joint Intelligence Preparation of the Operational Environment, 16 June 2014，第I-1-2頁。

【3】JP 2-01.3, Joint Intelligence Preparation of the Operational Environment, 16 June 2014，第I-9-18頁。

（平台編輯：黃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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