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書法驚現歐體「粉絲」

書畫 06-25

敦煌藏經洞被發現不久，法國漢學家伯希和於1908年3月趕抵敦煌。他把斯坦因依靠翻譯而忽略的更珍貴的經卷和語言學、考古學上極有價值的6000多卷寫本和一些畫卷，裝滿10輛大車，運往巴黎。1909年，伯希和在北京向直隸總督端方和一些學者如羅振玉、王國維等出示了幾本敦煌珍本，這立即引起中國學界的注意。

中國最早的是羅振玉影印一批敦煌文獻圖錄，打開了上層知識分子的眼界，不但發現了受名家書法所影響的「粉絲」的書寫，譬如：P.C.3994 詞五首的寫本深受歐體的影響，且接地氣，而且還有更多的是體態開張洒脫，率真浪漫，氣息醇厚，給人以新奇感。

1. P.C.2530 周易王弼注卷第三

唐顯慶五年（660）

現藏於法國國立圖書館

P.C.2530 周易王弼注卷第三（題行書五言詩）

敦煌寫卷中的經史以《論語》最多，《周易》也有多個寫本。《周易王弼注》是歷史上重要的《周易注》之一，因影響較大，其寫本也較多。王弼（226-249）為三國時期魏國玄學家。該寫本端正謹嚴，精熟工整，標準的「唐人寫經」。寫本最後題行書五言詩：「五言（合文），無山下淚洽（睫），秦地斷長川。語似青江上，分手共妻（悽）然。相慿盡今日，後語不知年。願君尞（聊）住馬，差署？諭欲動。」最後落款為顯慶五年五月十四日午時記，五年六月十一日題此一首。題行書五言詩楷書、行書、草書混用，其書法風格明顯與寫經不同，可能是經主所書

2. P.C.2619周易王弼注殘卷

唐時間不詳

現藏於法國國立圖書館

殘卷中所有「民」字皆諱字缺筆，王重民謂「蓋寫於太宗、高宗之世」。書寫風格拙厚朴茂，不拘細節。

3. P.C.2638 沙州儭司福集等狀（首行題為：儭司教授福集法律金光定法律願清等狀）

後唐清泰三年（936）

現藏於法國國立圖書館

儭司是都司管理布施所得物的機構。歸義軍時期由河西都僧統領導。都司執掌僧要結算收支賬目，當中表決通過，之後，上報都僧統審批備案。該牒狀為正式的一份公文，行文格式也很規範。該狀為行楷，書寫較快，朱、墨相間，硃色不滿行，八十八行，落款處有三名僧官籤押,硃色官印「河西都僧統之印」欽於接縫。該牒狀雖為公文，但書寫者很具有民間特徵，用筆、結體以及用字較隨意，楷書、行書，甚至草書、俗書、異體字等並用，書體界限不是太嚴格，可見書寫者是官員、文人之外的僧人。

4. P.C.3239 歸義軍曹仁貴賜鄧弘嗣牒（原寸32.5cmX44.5cm）

後梁乾化四年（914）

現藏於法國國立圖書館

牒狀寫本分為官方的詔、敕、律、令、表、狀、判辭、田薄、財會賬目、百姓呈送的碟狀；民間的或私人的文書契約、遺書、什物抄、賬歷、悼文、碑誌、社邑文書等等。無論官方或民間的牒狀其書寫者都有「民間色彩」，寫本具有意料之內外的魅力，書寫者在寫本的形式方面有其一定的規律，長短行的變化，字型大小大小，都有其文本的意義，書寫時的率真以及浪漫情調躍然紙上，甚至，在我們現在看來，有的用筆連續雷同，上下的字「插」起來，並不令人生厭，倒是想見書寫者的揮運之時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