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貌取人公平嗎？孔子也看走了眼

孔子的三千弟子之中，有一個叫澹臺滅明的人，字子羽，祖籍魯國武城（今屬山東費縣，一說山東德州武城），比孔子小三十九歲。

《史記》記載：詹台滅明長得非常醜陋，他打算拜孔子為師，孔子看到他的樣子，認為他不是學習的材料，屬於「不可教也」的類型。

明代學者張燧在《千百年眼》一書中稱：「……及觀李龍眠所畫七十二弟子像，其猛毅比季路更甚……」

張燧看過北宋畫家李公麟畫的孔子七十二弟子畫像，他認為詹台滅明並不是長得丑，而是長得威武，比孔子另一個弟子——以勇武著稱於世的季路還要威猛，冷眼看不像一個儒雅的文化人。

詹台滅明的同窗是如何評價他的呢？

《論語》記載：「子游為武城宰。子曰：「汝得人焉爾乎？」曰：「有澹臺滅明者，行不由徑，非公事，未償嘗至於偃之室也。」

孔門十哲之一的言偃（字子游）在武城擔任行政長官的時候，孔子問他：

「你發現武城這個地方有才華出眾的人嗎？」

言偃回答說：「有一個叫詹台滅明的人，他一貫是做事光明磊落，沒有公事，他不會輕易到我這裡來。」

《博物志》、《水經注》等史籍記載：

「子羽渡河，齎千金之璧，河伯欲之，陽侯波起，兩蛟夾舟。子羽日：『吾可以義求，不可以威劫。』」

詹台滅明帶著價值千金的美玉橫渡黃河，河伯想要他的寶貝，因此在河中興風作浪，派兩隻蛟龍夾擊小船，詹台滅明勃然大怒說：講究大義我可以給你，跟老子玩橫的休想！

於是，詹台滅明左手操璧，右手操劍，擊蛟皆死，投璧於河中，最終「毀璧而去」。

可見其勇猛，絲毫不遜色於季路。

既已受業，退而修行。

孔子雖然收澹臺滅明為徒，卻總是愛搭不理。

澹臺滅明只好去吳楚之地遊學，但他並沒有因為老師的惡評而懷恨在心，仍虔誠地以孔子為師。

積極傳播儒家學說，有教無類，誨人不倦，收了三百多個弟子，聲名遠播至各諸侯國。

孔子得知詹台滅明功成名就的消息，幡然悔悟，感慨地說：「以言取人乎，失之宰予，以容取人乎，失之子羽！」

——以言語取人，我看錯了宰予，以貌取人，我看錯了澹臺滅明啊！

宰予是誰？

就是被孔子罵「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污也！」的那位。

此人能言善辯，卻說一套做一套，令夫子很傷心。

事實上，宰予是個善於獨立思考，特立獨行，不願盲從的人，因此不討老師喜歡。

澹臺滅明後來病逝於南昌百花洲畔，葬于山東鄒城，南昌城有個「進賢門」，其東部有進賢縣，進賢縣有棲賢山，均為後人紀念詹台滅明而得名。

順便提一下，《韓非子》一書中稱：「澹臺子羽，君子之容也，仲尼幾而取之，與處久而行不稱其貌。」

法家韓非子的說法和其他記載大相徑庭，他說澹臺滅明生來美容顏，為「君子之容」，孔子和他相處久了，覺得他的容貌和言行不對稱，因此開始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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