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的起源和「馴化」之路！

楊興編譯

第一個蘋果來自哪裡？似乎是一個離我們的生活既近又遠的一個問題， 作為人類最為喜愛的水果之一，人們普遍認為蘋果起源於歐洲。上世紀二十年代，前蘇聯著名植物學家瓦維諾夫(Vavilov,Nikolay lvanovich)對這一看法首先提出了質疑，他通過研究認為，中亞地帶的天山野果林才是蘋果的起源地，但是這一觀點一直沒有被普遍接受。

第一顆蘋果，可能來自中國！

中國學者李育農和林培均等人認為，全世界的栽培蘋果不但都源自於天山的野果林，而且都可以追溯到一珠生長在新疆新源縣喀拉布拉鎮海拔1927米的半山腰的野果樹。這株被稱為全世界栽培蘋果「祖宗」的野果樹，樹齡達600年左右，樹高12.9米，平均冠幅18.5米，樹體從基部分為五支，宛若手掌，枝繁葉茂，至今依然結果。

據考證，栽培蘋果在伊犁地區至少有2000多年的歷史，而生長在那裡的塞威氏蘋果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蘋果品種。順著基因組的追溯，塞威氏蘋果向西演化形成西洋蘋果，向東演化形成中國早期的綿蘋果。

新疆伊犁河谷的野果林，這片保留了當今蘋果最全基因的野果林，經歷上百萬年的繁衍生息，是現代蘋果名副其實的「祖先林」。

它是在獨特的自然條件下，在天山艱難存活下來的「倖存者」。在那裡，野蘋果樹與野杏樹混雜生長，每年萬花齊放之時，與周邊的雪峰、草地、溪流形成美不勝收的景觀，成為新疆重要的旅遊景點之一。

但是學界對於蘋果是怎樣被傳入歐洲，並且如何進化為我們今日所食用的蘋果的一直沒有統一的說法。最近的一項科學研究為這兩個疑問給出了新的解釋。

蘋果的「絲綢之路」

生物學家、遺傳學家和歷史學家通過對歐洲和西亞各地考古發現的保存完好的古代蘋果種子的研究表明，蘋果最初是由古代的巨型動物傳播開來的，後來在絲綢之路的貿易活動中進一步獲得發展，最終才演化成為我們今天所認識的品種。

基因研究表明，現代蘋果至少是四種野生蘋果的雜交品種。

研究人員表示，絲綢之路上的商品貿易活動使這些水果聚集在一起，並導致它們的雜交活動。人們從歐亞大陸各地的遺址考古中發現了保存完好的蘋果種子，這些發現說明水果和堅果樹是沿著這些早期貿易路線運輸的商品之一。

Max Planck人類歷史學研究所的Robert Spengler在《來自沙漠的果實》中總結了這些歷史證據。這些證據都指向蘋果與絲綢之路的關係，即現代蘋果的許多遺傳物質起源於古代貿易路線上的天山野果林。

甜美蘋果是怎麼演化而來的？

如今的蘋果和原始的蘋果是同樣的味道嗎？

甜美可口的蘋果是如何演化而來的呢？

研究認為，在上一個冰河時代結束之前，歐洲大陸上有很多的大型哺乳動物，如野馬和大型鹿。由於蘋果樹能吸引大量的哺乳動物，因此其種子就藉助這些動物傳播開來。相關的證據也表明，在過去的一萬多年裡，隨著一些巨型動物的滅絕，蘋果等果樹種子的擴散進程也逐漸減弱。同時經過對這一時期內蘋果種子所傳播的範圍的研究，發現在沒有原始種子「撒播者」的情況下，這些果樹並沒有在新的地區生根發芽，因而呈現出一種近似「被隔離」的狀態。

一直到人類能自己攜帶這些果實跨越歐亞大陸開始，野生蘋果的種群「被隔離」的狀態才發生了改變。這其中，絲綢之路是其中最為主要的通道。當人類的活動使這些不同的水果種群再次相遇後，在蜜蜂和其他授粉者的作用下就自動完成了剩餘的雜交工作，由此產生的後代果實更大，這也是雜交的常見結果。之後，人類注意到果實較大的果樹，並通過嫁接和種植最受歡迎的樹木的枝條來保留這種特性。

因此，我們今天所吃到的蘋果的品種，並不是當由初最受歡迎的蘋果樹經歷漫長的自然選擇而來的，而是通過不同品種的蘋果樹的雜交和人工嫁接而來的。嫁接過程就相對較快，其中部分嫁接可能是人們在無意間完成的，這就是「當我們種下一粒蘋果種子，最終可能會得到一棵海棠樹」的原因。

這項研究挑戰了「馴化」的定義，並證明沒有一個一概而論的理論來解釋人類栽培下的植物進化：對於一些植物來說，雜交導致了形態的快速變化；而對其他植物來說，馴化需要數千年的培育加之人類為主導的選擇。

因此，並非所有植物的馴化過程都是一樣的。我們日常所食用的蘋果，它的演化過程則需要歸功於滅絕的巨型動物和穿行於絲綢之路上的商人們。

參考文獻：

[1] Exploring the origins of the apple，MAX PLANCK INSTITUTE FOR THE SCIENCE OF HUMAN HISTORY.

[2] Duan N, Bai Y, Sun H, et al. Genome re-sequencing reveals the history of apple and supports a two-stage model for fruit enlargement. Nature communic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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