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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山對趙孟頫書法態度大轉變

傅山對顏書推崇備至,而對趙、董之書極其不滿。究其原因,非簡單由書論書之故,實則書者人品之故。《作字示兒孫》詩云:「未習魯公書,先觀魯公詁,平原氣在中,毛穎足吞虜」。又云:「作字先作人,亦惡帶奴貌,試看魯公書,心畫自孤傲,生死不可回,豈為亂逆要」。

與唐朝顏真卿和明末清初的黃道周相比,趙孟頫的行為自然就屬於「變節事敵,猥瑣無骨」了,他的書法自然就受到了牽連。

傅山《嗇廬墨妙卷》局部

傅山在青年時期是認真學習過趙孟頫的書法的。然而在清勝明亡以後,傅山的國破之恨無法釋懷,轉而變得對事敵的趙孟頫極為鄙視,容不得趙孟頫的貳臣行為。他告誡子孫:「予極不喜趙子昂,薄其人遂惡其書,痛惡其書淺俗如無骨。」意思是說,因為鄙視其人,進而鄙視其書法。這樣的評價也屬於以人廢書的觀點。

然而,隨著清朝統治的日益鞏固,康乾盛世的逐漸形成,目睹了社會逐步穩定與繁榮,對比晚明時期的混亂與腐朽,不能不讓傅山重新思考。

傅山行草

傅山在《秉燭》一詩中這樣寫到:

秉燭起長嘆,其人想斷腸。

趙廝真足奇,管婢亦非常。

醉起酒猶酒,老來狂更狂。

斫輪餘一筆,何處發文章?

詩中用「足奇、非常」這些辭彙,充分表達了詩人對趙孟頫的敬佩之情,這時的傅山開始理性地看待趙孟頫了。其原因也許是因為清朝統治的逐步鞏固,明亡的歷史已是不可更改的現實;也許傅山意識到一位知識分子——文化人對文化的薪火相傳的艱難及其重要的歷史意義。

傅山晉公千古一快四條屏

在這首詩中,傅山還是公正地認可了趙孟頫夫婦高超的藝術成就,也包含著傅山對明亡大勢的認可,是對漢文化薪火相傳的深刻理解。相對於一個搖搖欲墜的腐敗前朝,國泰民安對於老百姓來說更重要。

趙孟頫,雖然在元朝官至一品,位置顯赫。但是,他的人生是屬於悲劇的。伴隨他一生痛苦的,不在於懷才不遇,而在於他的內心的自責與愧疚。無時無刻擠壓在他心頭的巨石,不是別的,而恰恰是他太熟悉太了解的儒家道德規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一士貳主的所為,是與這個規範截然相悖的,他的心靈時時刻刻都在經受著這條鞭子的抽打。心靈的痛苦是最大的痛苦,這又與何人去說?

趙孟頫沒有辦法去改變現實,他只能夠在詩中感慨人世艱難了。他還作了一首詩:

功名亦何有?富貴安足計。

惟有百年後,文字可傳世。

譬溪春水生,必志行可遂。

閑吟淵明詩,靜學右軍字。

此時的趙孟頫能夠靜下心來,讀一讀古人的詩文,能夠心摹手追魏晉書風,寄情於書法藝術,已經成為趙孟頫擺脫內心痛苦的精神寄託了。元貞元年,元世祖忽必烈去世,趙孟頫借口自己多病,終於返回了闊別多年的故鄉吳興。趙孟頫在江南閑居四年,無官一身輕,寄情山水,頗感自在。然而,當回顧自己的一生,不禁悲從中來,又作詩一首:

齒豁童頭六十三,一生事事總堪慚。

唯餘筆硯情猶在,留與人間作笑談。

1322年,趙孟頫無疾而終,享年69歲。其書法文雅秀潤是前無古人的,後人稱其書法:「肉不沒骨,筋不外透。雖姿媚溢發,而波瀾老成。譬之豐肌玉環,作霓裳舞,惟不心醉。」

可能傅山也如此這般地了解到趙孟頫的心理歷程之故,或許他了解的更多,晚年的傅山,結合自己的親身體悟,理解了趙孟頫。因此他才發出由衷的感嘆來。才會「秉燭起長嘆,」才會想「其人」想得到了「斷腸」的地步。才會認為趙書 「足奇」,甚至連管道升也是「非常」的。

傅山行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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